虽说小儿子行事冲动,但太后宫里那只白狸也确实惹人厌。
“阿吟无需担忧,皇上让他禁足,并不是真的生气。”
穆霜吟点头。
周明帝当着太后的面惩罚秦靳齐是想先发制人。
皇上罚了,太后也就罚不了了。
“我只是担心四殿下那般不受拘束的性子,禁足十日对他来说应该相当难受。”
皇后如何不知。
小儿子性子好动,比起禁足十日他恐怕更想直接挨顿打。
“正好治治他的野性儿。”
“娘娘,前几日四殿下说想吃奶娘做的点心了,奶娘今日正好准备了些,我想给四殿下带点过去。”
皇后无奈:“你想去就去,不过别太惯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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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靳齐确实闲不住。
穆霜吟到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踢马球。
没有马骑,他就用脚踢。
让整个承阳宫的太监们跟他一起。
见到穆霜吟,秦靳齐很高兴。
今儿天气好,廊道刚刚打扫过,很干净。
两个人也没进屋,就坐在廊下的台阶上。
净过手,秦靳齐将盒子里的糕点一个接一个往嘴里塞。
他边吃边道:“其实我也不是存心的,是那只白狸自己来惹我。”
那日太傅布置的课业实在太多,他在这方面没天赋,做了大半日就失去了耐心。
偏偏父皇要检查。
四皇子就让人带着笔墨纸砚往御花园去。
东西刚摆好,太后那只白狸突然窜出来,还想咬他的人。
太后为难穆霜吟,秦靳齐知道,不管是因大哥的嘱咐还是他自己,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不等他有所行动,父皇将他叫到御书房,让他不准再冲动。
秦靳齐只能憋着气。
正好,太后的宝贝撞上来,他就拿它解了闷。
“姐姐你别为我担心,我算好了,大哥没几日就会回来,到时候让他帮我求个情,父皇就能顺理成章解除是我的禁足了。”
反正父皇又没有真的生气。
背着太后,父皇还摸了摸他的头呢!
见他塞得嘴巴鼓鼓,穆霜吟笑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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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
二十箭连中,冰凝郡主粲然一笑:“真是好宝贝!”
盈月早就准备好湿帕侯在一旁,冰凝郡主伸手,她及时将湿帕递了上去。
见冰凝郡主擦拭动作极为爱惜,还有那眼神,盈月忽笑道:“郡主,奴婢瞧您看这弓箭的眼神比看人还温柔呢。”
“那当然,这可是真真的好宝贝。”
太子让人拿了一把黄金木弓来换回弹弓跟手钏。
她赚了。
想起那日东宫来人她的错愕,冰凝郡主觉得娘总说她缺根筋好像也没说错。
弹弓上的烫金霜花,还有手钏上的霜花红结。
都这么明显了,她居然没想到。
以穆霜吟的性子,她肯定不会将别人送她的东西转赠给她。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不知道。
还好太子不知从何得知,立刻让人来讨回去了,否则她要亏心了。
“盈月,你跟我进宫一趟。”
其实她前些日子就想去找穆霜吟,只是那时候穆霜吟还在宫外,她不想去丞相府。
穆霜吟回宫后,冰凝郡主想进宫找她,可长公主进了趟宫,回来跟她说,太后让穆霜吟帮忙抄经,穆霜吟近些日子恐怕闲不下来,让她再等几日。
冰凌郡主进宫的计划就搁置了。
换好衣服,冰凝郡主先去长公主院子。
走到门口,正好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带着丫鬟刚从长公主院子出来。
那人看到她微愣,而后带着丫鬟微微屈膝。
“给郡主请安。”
“免礼。”
走了几步仍觉得人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
很快,她就从长公主口中得知那位夫人的身份。
“是齐家老夫人。”
冰凝郡主想起来了:“怎么又是齐家人?又来干什么?”
“还是替她孙子来求亲。”
冰凝郡主急了,抱着长公主手臂晃:“娘,我话先说前头,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长公主被女儿晃得头晕,没好气拍了下她手背。
“我没答应,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她伸手戳了戳女儿的脑门。“你年纪也不小了,婚事也不能一直耽误。”
只不过齐家不行。
冰凝郡主只要知道她阿娘没给她配人就好,剩下的长公主怎么说,她也没往心里去。
她说了自己要进宫的事。
这次长公主没有阻拦,只提醒:“太后身体抱恙,你既然进宫了,别忘了去探望探望。”
再怎么说,太后也是长辈。
冰凝郡主道了声知道,带着盈月走了。
她刚走,驸马回来了。
驸马显然也听到了齐家来人的事情。
“齐家又来人了?”
“对啊,本宫都拒绝过他们多少回了,还是不死心。”
驸马赞同长公主的做法:“齐家确实不行。”
“嗯。”
齐老夫人说,冰凝郡主英姿飒爽,不拘小节,她孙子子承父志,也是个武将,武将脑子直,两个孩子再合适不过。
长公主不以为然。
谁说武将就脑子直。
就算武将脑子直,怎么就能得出两个人再合适不过的结论?
齐家野心大,齐老夫人的儿子刚被太子卸了权。
她一个当姑母的能去打侄子的脸?
齐家不过是看在她领过兵打过仗,太子敬重她这个姑母,周明帝也愿意给她这个胞姐几分面子。
当谁是傻子。
齐贺从母亲那里得知长公主毫不犹豫拒绝结亲的消息,满腔不忿来了孙家。
孙家也出了事。
孙典礼的儿子被安国公世子打了,打得还挺严重。
他带着儿子去国公府讨公道,却被拒之门外。
齐贺到的时候,孙典礼刚发过一通脾气。
花瓶碎片遍地。
下人们战战兢兢在打扫。
齐贺来了,孙典礼让人先出去。
“欺人太甚,安国公这个墙头草,不就是看太子卸了我的权,他身上有功又有爵位才敢轻视我。”
齐贺也是满肚子火。
长公主又何尝不是狗眼看人低。
“典礼兄,我看太子是铁了心要拿咱们开刀了,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还要犹豫,等刀架到脖子上再做打算就来不及了。”
齐贺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太子不需要我们,杀鸡儆猴是迟早的事,我们必须尽快为自己谋后路,你也不想当那只被拿来儆猴的鸡吧?”
孙典礼默了瞬,“你的意思是,清王?”
齐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