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蒙汉王那里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熊启麟不以为意。
“他又不傻,再有兵有钱,他也不过是一州之王,还真能富可敌国?”
“若他自己能跟朝廷抗衡,何必跟本王结盟,自毁盟约,他这蒙州就等着被朝廷荡平吧。”
蒙州如此,辽州亦是。
两人早就就一条船上的人,谁先中途下船,这船都会翻。
只有两人都好好待在船上,船才能行得稳当。
宇文苍自负多疑却不蠢。
褚柯仍是不解。
“王爷为何要坚持等朝廷的八万兵马到来再攻城?”
“属下觉得,这要担的风险是不是过于大了。”
褚柯不信王爷此举只是为了要鼓舞兵心。
“你不明白,十几年前与瓦剌对战时,本王与高越曾并肩作战过,此人狡诈,说是八万兵马,谁知道他有没有后招,本王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带回确切消息,此时操之过急,本王担心后续会有咱们无法招架的变故。”
当初他们是听说朝廷让高国舅领八万精兵来围剿,才带了十几万兵来蒙。
但具体如何尚未可知,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确认。
“本王将你们带出来,自然要将你们安安全全带回去,宇文苍自负多疑又莽撞,既然已经结盟,本王只好将脑子借给他用用。”
褚柯与刑韧与其他几位将领对视过后,都垂着头不知如何作答。
王爷或许是好意,但是两人气性都大,加上宇文篱不仅死在辽州,更是死在辽南王府。
就这一点来说,宇文苍怎么可能对他们王爷毫无芥蒂。
他们现在又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
也不知道王爷与宇文苍各执己见,且处处想压他一头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这些。
其实他们觉得如此有些不妥。
但,若说宇文苍多疑自负,他们王爷就是好大喜功、刚愎自用,说白了也自负得很。
旁人说的话他不一定乐意听。
只希望后续不要出什么变故。
可惜变故来得又急又快,根本就没给人半点反应的机会。
第二日天刚亮,宇文苍派人来别院请熊启麟去他院中共进早膳。
熊启麟还算谨慎,让数百个武艺高强的亲兵守在宇文苍院外,带着几个近身将领进了宇文苍的院子。
然而,不到半柱香时间,一位身着竹青色常服、年纪看起来不过二十多的青年一手提刀,一手提着熊启麟的头颅从院中出来。
他身后,褚柯、刑韧等人都已经被人用刀抵着脖子。
熊启麟的亲兵拔刀的拔刀,拉弓的拉弓。
青年被弓剑团团围住,仍旧面不改色。
有人怒吼:“宇文苍杀了我们王爷,我们要为王爷报仇!”
那青年冷笑一声:“宇文苍比你们王爷死得还早一些。”
“大周金甲卫百领乔长盛,奉太子殿下之命诛杀反王,诸位都是大周的兵,只要尔等放下武器投降,你们还是大周的兵。”
熊启麟说的话也不全是假。
当反王这种事情并不光彩。
在周明帝将起兵的理由递给他们之前,熊启麟不可能将自己的野心往外说。
知道他心思的只有褚柯、刑韧等深受他信任的近身将领,其他人来蒙州之前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大部分人不过是被迫赶鸭子上架。
如今两王都死了,他们难道要效忠死人吗?
“哈哈哈——”忽然响起的癫狂笑声来自刑韧。
他似乎一点都不怕抵着自己脖子的刀。
“别傻了,我们已经担了反贼的名头,投降了朝廷也不会放过我们,拿起弓剑还能殊死一搏,放下了就只有死。”
“算上辽州的兵马,整个蒙州足足有三十万兵马,该怕的是他不是我们。”
正犹豫要不要放下弓剑的将士们重新将手上的武器握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