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上圆桌边，几个白色金标鞋盒，一个鞋盒上已经摆了一双黑色小靴子，挡片上列着三颗珍珠。
另外一个男销售疯狂开纸箱子，拆出来这个，乳白色的蕾丝的绑带猫跟鞋，摆鞋盒上。
尚柔看了看，这都宋庭庸选的，她想他应该认为她适合这些。
圆桌边上地上也堆着几个金色字雕白盒子，圆桌上一堆小蛋糕。
宋庭庸等两个销售出去一趟，他仍悄悄凑在她耳边说，“都给你订的。”
“你试。”
“喜欢哪个要哪个。”
尚柔盯着他看，不禁笑了，“你...你长得好帅...”
宋庭庸也讪讪笑了，他弯身往尚柔手里拎着的包背面夹层塞一张银行卡，“回家说，回家说。”说着又掏手机往沙发去了。
尚柔低头看一眼他塞的银行卡，扫了一圈这个房间，她并非出于良心，不是出于道德约束，也并非出于自尊心尊严而多番拒绝接受他给的钱还是奢侈品。
尚柔单纯直觉第四感能察觉到宋庭庸身上隐秘的一丝不安全的气息。
她认为最简单的处理办法就是备钱。
尚柔应该有点想笑，谈恋爱很贵，喜欢一个人，真的谈上，她的小金库干完今天铁定彻底爆炸，加上之前她妈妈给她买车她没买的预算都一起飞了。
宋庭庸给她花钱很爽，今天就是她小金库毁灭的时刻。
尚柔直直看着他，衡量他。
宋庭庸注意不到她在想什么。
很奇怪，宋庭庸还纳闷，头一次碰见这种情况，如果他没又查岔，家庭财力悬殊的情况下，她反应却很反常，她不会也是终极潜水xxx吧？还是多年留子留麻了。
尚柔看了看手里的银行卡，没什么特别的，不是黑卡，红色的狮子，银色灰色的菱角背板。
最怪异上边印着的，是尚柔自己的全名，她惊疑看他一眼。
宋庭庸坐沙发手机回着消息一边说：“结账刷这个，刷，给你的。”
纸箱子，防尘袋，一只只拆出来，链条上还包着白色的纸。
地图马鞍，布包戴妃。宋庭庸其实不太满意，看起来绣得太糊了，还不如把家里绣屏拆了给她缝包上，看不出来绣了个什么，有点像玫瑰花。
粉色的最经典的那个花纹绣猴子脸直接省略成三个点的托特。白色的带把手的，CD中间带了个珍珠的。还有这个叫什么不知道，长方形带链条的，有CD金五金的，嫩粉色的一个，黑色的还有一只。
女销售给尚柔试着米白色黑扣，领边花线，帮她系扣子，在她身边说什么，说着又低声和男销售说了什么，男销售回来再提进来两双不同颜色的半长不长的银丝缝线类似于格子纹路的骑士靴。
宋庭庸矮沙发坐着，在那儿单手举着个手机，一边看手机一边旋小蛋糕，盘子边沿搭着的勺子已经用过了，盘子上最后一点小蛋糕，他餐巾纸包着指尖夹着整个给它旋了进去，旋完餐巾纸擦了擦嘴。
宋庭庸坐沙发上，架着腿双手十指合着揽着自己膝盖，发呆。
男销售在他身边停步，抬手略微做指引手势朝门的方向，问他：“先生要不要试一下？”
宋庭庸坐得端正些，朝他打趣道：“先生不试了。谢谢您。”
宋庭庸目光回落于男销售手腕上的表上，享受又陶醉的微笑，“您这只表...”
男销售的这只表，很古典，blancpain的6654白盘金框金柳叶针，棕色鳄鱼皮表带，全历月相。
宋庭庸诚挚地欣赏，又好像不方便多说什么，“表很好。”
男销售略含欣喜地，礼貌地微笑，也不知道是班上麻了还是人比较内向，抬袖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只朝他点了点头，随后就出去了。
尚柔扫一眼宋庭庸手腕，宋庭庸羊毛衫袖口已经把他自己的表裹起来了。
到最后女销售抱来一个藏蓝色的大盒子，金色的雕。
宋庭庸笑容就凝在脸上，没等女销售打开，宋庭庸赶忙开手机给尚柔发，
「这个别挑」
他家公司吉祥物微笑哭泣的表情包。
「割韭菜了」
「肉疼」
宋庭庸再发：
「卡密码你生日月日」
「阳历」
x
其实宁古塔的这个城市没有chaumet，他们不是在这里的chaumet，法国的，卖珠宝的。
只是在柜台边上，宋庭庸chaumet买得少，没买过，贵宾室在哪里他找不着。
玻璃柜台，高椅子。
戴眼镜的金发碧眼刘海碎碎的西方女性销售，宋庭庸尚柔两个人手空空的东西寄了回去，女销售仍神采奕奕，期间问，“which finger would you like to wear it on？”问尚柔想戴哪只手指。
再一位亚裔很年轻的女性销售给两个人上了一叠五色马卡龙，玻璃杯两杯水。
上了一盘宋庭庸还要一盘。
宋庭庸坐高椅子上胳膊肘撑在柜台上也有点疲劳，他说，“she could wear it on her middle finger, ring finger, whichever she prefers.”
又上来一牒马卡龙，他给摆在尚柔边上。
尚柔也不吃，宋庭庸又狂旋，尚柔心想他还挺爱旋甜食。
玻璃柜台上，藏蓝色的绒布盘子，最下端两条海绵中间夹一排戒指，铂金的白金的玫瑰金的，带钻的不带钻的，夹着白色码小标签。
宋庭庸旋完马卡龙心情很好，指着玻璃柜下边铂金四毫米中间斜着的一小条钻的戒指，“can i please try that one.”他笑着看着这位非常友好的西方女性销售，“im for ring finger, can i please get another one for her. ”他肯定地说，“for ring finger.”
尚柔看了看他，他说自己要一个戴无名指，说要给她也戴无名指，他报了个大概尺码。
女销售神色一改，灰色的眸子双眼亮了下，郑重地再三向他询问确认，毕竟这里是经常有人来订婚戒。
宋庭庸也挺兴奋的，点头应是。
男戒四毫米宽，女戒三毫米宽，戴无名指，他要了。
直到这位西方女性销售，呈上来一只藏蓝色的小盒子，开出来，里边一只水滴，皇冠，全镶钻，且中间还有一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钻，那就josephine，那就白鹭。
尚柔不敢试了，一般全镶钻两万刀浮动。
宋庭庸摘下来，往尚柔中指上戴。
尚柔戴上朝小镜子照了照，女销售欣慰望着尚柔转动的左手，戒指流光溢彩，女销售欣喜悠缓地说，“it suits you perfectly.” 尚柔微笑回了什么，后来摘掉放回绒布盘子里去了。
宋庭庸把那只水滴，皇冠，全镶钻，半大不小的钻，往藏蓝色小盒子里塞，朝女销售笑着说，“can i take this one as well.”
女销售把要的一个个开盒展示给两个人看。
尚柔低声同他说了几句。
宋庭庸自己的卡摊在玻璃柜台上，他懒得解释了，也懒得说话，场面倒有些尴尬。
尚柔瞧着他，他却在发愣。
宋庭庸抬眼，再对上她的目光，他说：“这没几个钱。”
尚柔看他一眼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宋庭庸感觉尚柔很聪明。
尚柔以一种安抚的目光先安抚过他，但她的手还是死死扣住他手腕。
她说，“就是这个我还不起啊...”
宋庭庸蹙眉疑惑问，“干啥让你还？”
尚柔盯着他问，“分手了我不会被追债吧...”
“会被挂在pdf上到处发吗？”
“微信名头像全挂在上边到处推？”
宋庭庸这个能确定不会，“不可能。分手追债那太没品了。”
尚柔接续问：“xxx捞女？”
宋庭庸当时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宋庭庸那时候还不太了解自己。
他签中文的。
宋庭庸的名字连着 蒋尚柔的名字，一连签了三封。
柜台后女销售看着他签字签得那么复杂，露出笑容。
收两封，塞进去三个蓝色小本子，这兜提走了。
门口保安大哥朝两个人目光闪一下。
宋庭庸出门抽出来小蓝本子把纸拿出来摊平看，“完。”
他说：“留了签得发挥最失常的一封给我们。”
他扭头朝一眼尚柔，尚柔魂也不知道丢哪去了，看起来她至少开心还是开心的。
宋庭庸倏然想起什么，“忘记跟你说了。”
“很便宜！”
“它家货好人实在，没你想得那么贵。”
“这才多少。”
“零点七七？”
“零点七七卡你以为能贵到哪儿去？”
尚柔逛饿了，抬头看着他失力问，“多少？”说着翻兜子找本子看，看了愕然问，“...那只只要一万多刀？？”
宋庭庸掏盒子抽丝带，正好是给他自己的那只，他往自己无名指戴，“对啊。”
尚柔仔细看那个收据，“不可能？！”
宋庭庸牵上尚柔的手，拉着她走，两个人路过另一家珠宝店，他笑道，“xxx割韭菜，但我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