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还带着好几个,这么吃下去要被吃垮的呀!
不一会儿,八大碗油汪汪的驴肉面端了上来,上面铺着一层精瘦的驴肉。
绿油油的眼睛们盯着面,杈子眼睛都氤氲出了泪水,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样的面。
太激动了!
咽下口水,抹干眼泪,几个人呼噜呼噜大吃起来,直到把碗里最后一口汤喝下去。
几个小子才抬起了汗津津地脑袋,咂咂嘴,傻笑着对纪晓北说:“晓北姐,太好吃了!”
杈子甚至觉得死而无憾了!
以后上刀山下火海,他就跟着纪晓北干了。
富贵抹了脸上不知道是汗还是泪,声音有些潮湿地说:“晓北姐姐,以后你就是我亲姐了!”
铁良嘴笨,使劲点头表示同意。
纪晓北说:“吃饱了,去后院把马德彪和纪德才牵出来,准备走吧!”
黄婆子和林婆子两个人牙口不好,吃的慢,急忙摆手说:“别急,我还没吃完呢……”
“你们两个慢点吃,不着急!”
两个老婆子把汤喝了,搀扶着走出了面馆,这面是真的多呀!
强撑着,才吃完了。
“北呀,下次给娘和你黄婆少要点,嗝……嗝……”林婆子捂着嘴说,再多吃一口,就要吐了。
两个人爬上了驴车,黄婆子抖着手拿出了银针,在腕子上给林婆子扎了几针,往下顺顺食儿。
又在自己腕子上扎了几根。
两人支棱着胳膊,靠在车帮上打盹。
马德彪和纪德才吃的饱饱的,路上跑的飞快。
天还没黑透,他们就到了安庆县城边上的驿站了。
好像比上次来,更荒凉了些。
客栈里有星星点点的光。
“姐,你和小幺哥上次住的是这里吗?”石头问。
纪晓北点头,没错,就是这里,安庆县边上就这么一个官家驿站。
纪晓北刚要下车看个究竟,被林婆子一把拉住。
“让小子们去看,白吃了那么大一碗面!”
纪晓北:林婆子一路都在心疼那碗面,算了,为了让她心里平衡些,还是让杈子他们去看吧。
纪晓北重新坐下来。
石头他们几个啪啪啪敲门,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出来。
杈子:“不会没人吧?”
“里面有灯光,怎么会没人呢?”石头也纳闷了。
刚要再敲,突然后院里火光一片,冲出来一群人,举着火把高喊:“什么人?”
石头他们几个吓得后退了几步:“住店的!过路人。”
“呸,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过路的,快走!”
为首的一个汉子喊。
石头:“我们是去安州府,路过这里,大哥行个方便,让住一宿吧!”
有两个人举着火把走到门前,把门打开一个缝,看见了石头他们几个。
身上没有大刀,穿的还算正经。
啪!~
他们又把门关上了。
石头:……
又过了一会儿,火把都移动到门口来了,把门口照的亮如白昼。
大门又打开了一个缝儿:“路引拿过来!”
石头:“路,路引,没有路引呀,我们是威县纪家湾的……”
“没有路引,走吧,走吧!我们安庆县有规定,没有路引不让住客栈!”为首的男子喊道。
咣当一声,又要关门。
纪晓北已经从驴车上下来了,一个健步冲上去,一只手扒住了门板。
男子只瞟了她一眼,大惊失色,冲身边的人喊:“关门呀,山匪又来了,又来了呀……”
纪晓北:……
“我们不是山匪,真的不是山匪……”石头摇着头解释着。
纪晓北稍微一使劲儿,哗啦,大门被掰开了。
拿着火把的人,呼啦往后退了两步,抽出了身后的短刀,高度警戒起来。
纪晓北:“我们都敲了好半天了,哪有这么礼貌的山匪……我们还老弱病残的后面一堆人,打劫的有带着老人的吗?”
林婆子和黄婆互相搀扶着,软着腿往前走了两步。
“我们真不是山匪,就是过路的……“
林婆子慌忙解释着,生怕那些人手里的短刀,朝她们挥过来。
黄婆眯着眼睛瞧了瞧汉子,仗着胆子说:
“英雄,你这是长了癞头吧!老婆子懂些医术,敢保两副药就能让你好!”
癞头男一愣:忍不住挠了挠头,痒呀!
纪晓北这才看清,那男人头上缺一块少一块的,看着很恶心的样子。
“大哥,我看着他们不像是山匪!”
癞头低声对身边的汉子说。
汉子朝前走了一步,打量了一下纪晓北,又往后退了两步。
黄婆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朝着汉子的面部看了看说:“大爷,这几日是不是睡眠不好,遗精多梦,身软腿发虚?”
汉子把脸一虎吼道:“死婆子胡说些个啥……”
黄婆吓得一哆嗦,身子不稳,纪晓北伸手扶了她一把。
纪晓北:这些人害成这个样子,一定是刚被山匪洗劫过,才这么小心的,这一带应该不太平,在外面露宿不安全……
“让他们进来吧……”大汉开口。
石头他们倒是犹豫了,进去了,万一他们不是好人,那不是羊入虎口了?
“姐,咱们还是走吧!”石头低声说。
“他们如果是山匪,咱们几个应该能处理他们。
但在外面露宿,万一碰到成群的山匪,就麻烦了。”
纪晓北说。
海峡拉了拉石头说:“听晓北姐的吧,毕竟她去过一趟安州!”
石头点头,他们赶着驴进了院子。
他们刚一进院子,所有支着的窗户,都落了下来,灯立刻熄了!
纪晓北:他们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是山匪吧?
癞头男人和另一个男人,把石头他们检查了一遍,才真的相信他们不是山匪。
现场的气氛才缓和了一些。
癞头高声喊了一声:“是住店的,不是山匪!”
顿时,屋里的灯就亮了起来。
纪晓北:……
癞头男人紧跟着黄婆子,一脸谄媚地笑着:“老太太,您说我这头能治,那你给我治一下吧!”
“骨头都要累碎了,哪有精力看病呀?”
黄婆把眼皮一挑说。
纪晓北:黄婆蔑视一切的样子,真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