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军师道:“军师,时光回溯的前半段,你并没有亲身经历过对么?”
“其实,你也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军师点头道:“没错,我是在何名扬追踪四大家主之后才赶到了封爵县。”
我也在这时反问道:“这样说的话,指神盘其实可以篡改掉封爵县的前半段。”
军师双目猛然缩紧:“你是说,指神盘里的所谓时光回溯,其实只是在给我们看,对方想让我们看见的东西?”
“难道不是么?”我平视着军师道:“你仔细想想。从陈永秀进入封爵县开始,他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在验收某种成果么?”
军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好像是。”
我不疾不徐地说道:“何名扬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大内侍卫可以说是藏龙卧虎,大清朝很多名臣都出身于大内侍卫。不论是光绪年的时候,清朝是不是到了日薄西山的程度,能坐上大内侍卫总领这个位置的人都不会,也不可能是笨蛋。”
“而且,从何名扬本身的修为上看,他应该是能超越先天之上的武者。有如此修为的人,会是一个傻瓜么?”
我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但是,你仔细看看,他们到了封爵县之后又做了什么?”
“何名扬几乎没有主动出击,而是在坐视着事态的发展,甚至还有几分冷眼旁观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忽然出现的六扇门,不仅显得莫名其妙,而且也是被何名扬拖进了封爵县的死局。”
“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有人写好了剧本,等着人往后演一场大戏吗?”
军师沉默了片刻才点头道:“确实有几分意思。但是,这跟当年的真相有什么关系?”
我沉声道:“大有关系!”
“你想想,封爵县的故事是不是在何名扬自尽之后就戛然而止了?其实,这相当于这个故事没有结局。或者说是,被人强行掐断了结局。”
军师抬头看向我道:“你的意思是,封爵县的故事还有后续?”
我点头道:“当然有!”
“而且,这个后续就落在了何名扬的身上。”
我转头看向了军师道:“军师,你觉得,这个指神盘中的时光回溯,是以谁的视线为主导?”
军师沉默片刻道:“何名扬。”
我点头道:“对!那个时候,何名扬已经死了,他又是怎么发动了指神盘?”
“还有一点,整个时光回溯中连续出现了几次第三人的视角。”
“你觉得,这个第三人的视角又是谁?”
“是何名扬本人,还是何名扬事后分析出来的结果?”
军师道:“我觉得……我觉得应该是何名扬事后分析出来的事情吧?”
我摆手道:“不对!那是何名扬看到的!”
“如果,仅仅是推测,时光回溯时的画面不会如此清晰。”
“换句话说,当时在封爵县里何名扬至少有过几次单独的行动,这些事情,他为什么没说过?”
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军师,我想说的是,你们这段时光回溯并不完整,应该还有一段记忆没有表现出来。那一段,才是当年封爵县的真相。”
我紧盯着军师道:“我希望你能在认真考虑之后,再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我想问的是:当年的真相重要么?”
“如果,你们只是因为好奇或者不甘心的话,那就不要去看所谓的真相了。”
“你们已经脱离了皇宫大内,开始了新的生活,而今,你们的后人也已经开枝散叶,再去追查当年的真相,对你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说到这时故意停顿了一下:“如果,你们非要找出当年真相的话,甚至有可能打破你们后人的安静,你们真要这么做?”
军师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去商量一下。”
军师消失在了我眼前,我却仍旧没有离开指神盘内部的空间。只不过,溪月和张道凡却已经能动了。
溪月小声道:“陈九,你说,那些大内侍卫会继续去探查真相么?”
“会!”我回答道:“对当年的事情心有不甘的人,并不止这些大内侍卫。也包括了何名扬。”
“时光回溯的时候,我是在借助何名扬的身份出现在了封爵县,他在临死前的一刻,显得异常平静,甚至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我说道:“人到了生死关头,还能保持静如止水的心境。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的心先死了,一个心都已经死了的人,他还会在乎自己的肉身活不活吗?”
“另外一种,就是他笃定了自己不会死。”
“我觉得何名扬是第二种人。他的确是遭遇了危局,但是他有抽身而退的办法。所以,他最后表现出来的颓然也好,绝望也罢,都是他在演戏给别人看。”
“我怀疑何名扬并没死。”
“封爵县的事情,也并未因为大内侍卫的离开而结束。”
“甚至,连这些大内侍卫集体逃离,也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剧本。”
溪月震惊道:“按照你的说法,那个人布的局也太大了吧?”
我沉吟道:“我甚至觉得,我们看到的都只是那场布局的冰山一角而已。”
“如果可能的话,我自己也不太想去看封爵县后续的结果啊!”
我最后这句话是说给别人听的,我比谁都想知道封爵县的真相。
我隐隐约约地觉得,封爵县鬼军很有可能跟血字秘档有所关联。但是,我又不能在军师闫铮的面前表现得太过急切,否则,我的戏怕是要演不下去了。
而且,我也需要弄清楚一件事,军师闫铮在这场戏里究竟是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他在时光回溯的时候,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大内侍卫离开封爵县之后,他就成了大内侍卫的核心人物。这个转变似乎有些唐突。
我正在和溪月说话的时候,军师闫铮又走了回来:“陈先生,我们一致决定要看清当年的真相。”
我反问道:“你们觉得这样做值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