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沉思良久，将自己一早的计划说出：“当然是交由父皇处置。”
“如此宫中秘辛，牵扯甚多，儿臣要是贸然发难，只会让父皇为难，与其如此，不如由您处理。”
“裕儿果然是朕的好儿子。”皇帝勾唇笑笑，亲自给李裕夹菜，俨然一副慈父模样。
末了，想到什么似的，提起了李裕的母妃：“你母妃可真是个妙人呀，只可惜……哎……”
“父皇莫要伤怀，母妃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您如此。”李裕劝了一句，皇帝瞬间坚强，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
“你说的对，逝者已逝，活着的人不能太伤怀。”
“嗯。”皇帝的小动作，李裕看在眼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不好多言，只能点头。
饭后，李裕离开皇宫，龙五紧跟在他的旁边，有些欲言又止。
“龙叔，有什么事？你直说。”
“我觉得当年的事，皇帝可能知情。”龙五说话的时候犹犹豫豫的，害怕打击到李裕。
闻言，李裕并未过多惊讶，皱眉回复：“刚才他的表情我看出来了。”
“可那又能怎样？那是皇帝，是我的父亲，我不能指控，只能忍。”
“少爷……”龙五脸上满是担忧，刚要出言安抚，就被李裕眼神制止。
“没事，别担心，我没那么脆弱。”
“那就好。”龙五点点头，默默跟在李裕身后，离开了皇宫。
……
勤政殿，李裕走后，皇帝一直心不在焉，最后将手中的笔扔掉，看向身边的太监。
此人跟在皇帝身边许久，很多事情都是了解的。
见状，瞬间猜到了皇帝的心思，试探性开口：“皇上可是有心事？”
“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皇帝指的是李裕母妃的事。
太监闻言，瞬间警铃大作，脑子飞快运转，最终弱弱开口：“皇上为的是国家大义，怎会有错？”
“对了，朕是皇帝，为的是国家大义，不会有错。”皇帝仿佛说服了自己，定了定心，继续批阅奏折。
……
回到六皇子府后，李裕开始着手调查此事。
国库亏空，不容小觑，调查必须要暗中进行，否则容易打草惊蛇，届时想要查出真想就不容易了。
念及此，李裕沉思片刻，最终决定从户部尚书入手，他是掌管国库的人，肯定最为了解。
“龙叔，换身不显眼的衣服，跟我走。”李裕将自己的配饰卸下，看着极其低调。
末了，和龙五一同出发，来到了户部办事处。
这里的人都在各自忙碌，突然看到李裕，眼神里满是惊讶，刚要出言询问，却被李裕眼神制止。
“不要声张，我今天过来是暗中查访的。”
“若是耽误了六皇子的事，你们谁都担当不起，明白吗？”李裕的声音温柔，龙五则是狠厉。
这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瞬间镇住了户部办事处的人。
他们默契的点了点头，匆匆离开，不再打扰李裕。
李裕在户部办事处走动着，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最终停在了户部尚书面前。
“忙着呢？”熟悉的声音传来，户部尚书的身子一僵，末了，快速抬头，讨好的看向李裕。
“六皇子怎么来了？也不提前给我打个招呼？我好到门口去接你呀。”
“我是过来视察的，不用接。”话落，李裕顺势拿起桌上的账本，开始翻看。
期间，他的眉头紧皱，周身的气势不自主释放。
户部尚书看着很是紧张，额头的冷汗不自主的往外冒。
时间缓缓流逝，许久，李裕将账本还给户部尚书：“这上面记载的一切可是真实的？”
“六皇子，我为官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马虎，怎敢做假账？”
听到他说的话，李裕久久没有回应，如此情况，明显就是不信。
户部尚书心里恐慌，最终直接跪倒在地，出言发誓。
“六皇子，我以我的项上人头作保，这账本绝对是真实的，没有任何错处。”
“没有错处？呵，那你告诉我，国库里剩余的银子去哪里了？凭空消失了吗？”
李裕的声音猛然拔高，怒视着户部尚书。
“大离的百姓如此之多，这些年交的赋税数不胜数，怎会连祭祀大典的钱都拿不出来？”
“户部尚书，父皇信任你，才把国库交给你管，你就是这么做事的吗？”
国库银钱丢失，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无论户部尚书怎么狡辩都没有任何用处。
他清楚的知道这个，脑子飞快运转，许久，终于想到了自证的办法。
“六皇子，我敢保证此事与我无关，否则的话，我怎会把此事告诉给皇上？我不是应该自己捂着，然后想办法把空子填上吗？”
“我为官这么多年，什么弯弯绕绕不懂，怎么会做这种自投罗网的事情？”
户部尚书自证的这一点，李裕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
之所以整这么一出，无非就是想吓吓户部尚书，让他不敢再置身事外，拼尽全力帮自己调查。
果不其然，就如李裕预料的那一般。
本来还不打算说出真相的户部尚书不在隐瞒，开始指控。
“掌管户部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户部侍郎，此人的官职在我之下却不受我的约束，经常性凌驾于我之上，执行我的权利，我怀疑是他贪污的国库。”
“证据呢？”李裕找个地方坐着，直勾勾盯着户部尚书。
后者神色间满是慌张，左右为难许久，最终不好意思的开口。
“我，我没有证据，但我肯定会帮六皇子调查的，绝不马虎。”
“嗯。”李裕点了点头，再次开口，这回是直接甩锅：“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此事就交由你负责，三天内，我要看到相关的证据。”
“这，这……”户部尚书一脸为难，半天没有说出完整的话。
现场格外寂静，就在李裕要离开之时，对方追了上来：“六皇子，你这不是为难人吗？这么短的时间里，让我怎么调查呀？”
“我，我做不到呀，还望六皇子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