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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宜宁被带走,端敏郡主彻底乱了阵脚,慌慌忙忙的叫侍女赶紧拿斗篷来,她要去见皇后娘娘。
韦兰琪虽然也忧心如焚,可到底还算镇定,一把拉住她说:“这时候求皇后娘娘也没用,郡主先别忙着去。”
“若是皇后娘娘都不能保下宜宁,那找谁有用?难道直接去找皇上吗?还是去向那个曾丽妃求情?”端敏郡主只觉得混乱无比,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来。
她早就已经习惯了有什么事都去找皇后,下意识里总觉得没有皇后解决不了的事情。
韦兰琪只得耐着性子帮她分析:“郡主,你相不相信那麝香是宜宁放的?”
“打死我也不信,”端敏郡主对于这一点是万分笃定的:“宜宁才不屑用这种阴损的伎俩,又何况她何必暗算曾丽妃呢?她们之间又没有冤仇。”
“是啊,所以说这一定是个阴谋。”韦兰琪点头道:“可是光有咱们相信她是没有用的,在外人看来,宜宁算是皇后这边的人,那么难免就会以为是皇后娘娘的意思。甚至我们现在都不能确定制造这个阴谋的人究竟只是针对宜宁,还是想把皇后都一起拉下水,所以我们去求皇后是行不通的,甚至还可能因此害了皇后。”
听了韦兰琪的话,端敏郡主似乎有些明白了,但这也让她更加恐惧和焦急起来:“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皇后娘娘……那我们该怎么办呀?”
“郡主别慌,现在我们要冷静下来才能把事情处理好,”韦兰琪咬了咬唇瓣说道:“不管这个阴谋的制造者是想要害谁,第一环都在宜宁的身上,只要证明宜宁是清白的,她的阴谋也就不攻自破了。”
“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只要证明宜宁是清白的,那皇后自然也就是清白的了。”端敏郡主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但紧接着又苦了脸:“可是我们要怎样才能证明宜宁是清白的呢?慎刑司的那些人心狠手辣,万一对她用了刑怎么办?”
“以我对宜宁的了解,她断不会被屈打成招,可是我们也要尽量让她少受苦才是。”韦兰琪说道:“我们一方面要打听着宜宁这边的消息,还要想办法找人帮忙。”
“找谁帮忙啊?这宫里的人我都想遍了,”端敏郡主急得都快哭出来了:“除了皇后也就是太后和陈淑妃,可太后不过问这宫里的事已经好多年了。为了这件事去求她只怕皇上会因此更加恼怒。陈淑妃就算肯帮忙,可皇上也未必肯听她的呀!现在曾丽妃椒房专宠,皇上难免会觉得其他妃子对她都有敌意,心中必然会有芥蒂。”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想着向宫外求助。”韦兰琪道:“一会儿我就去找邵侍卫,让他想办法把消息递给肖家和燕家,虽然肖姐姐是准太子妃,但肖太傅德高望重,一向被皇上倚重。燕王爷就更不用说了,宜宁救过他家九姑娘的命,燕家不会袖手旁观的。如果他们出面,极有可能会有所缓和。”
端敏郡主听了深以为然,想要和韦兰琪一起去找邵楠,但韦兰琪却说:“还是我一个人去吧,郡主就在这里哪也不要去,若有什么消息也好及早知道。”
此时外面的雪已经下了有一尺深了,韦兰琪披了斗篷,换了羊皮靴子,只带了一个丫鬟就出门了。
韦兰琪看了看在外头巡逻的侍卫,没有邵楠也没见到燕云堂。
她们没有办法直接进侍卫所,只好向一个过路的侍卫询问。
“他们两个今日都没有班,”那个侍卫是认得韦兰琪的,说话也很客气:“您若是有事儿,明天再来吧。”
韦兰琪忧心如焚哪里等得到明天?
况且就算是明天见到了邵楠,他也要在宫里值守,不能马上出去报信。
正在这时有一队巡逻的侍卫走过,韦兰琪一眼就看见了关佐,他似乎更高了一些,或许是因为比以前瘦了,所以更显得个子高。
面对关佐,韦兰琪心中是犹豫的,因为当初自己一时促狭心起逗弄过他,后来虽然丢开了手,可再见依旧难免尴尬。
但她这犹豫也只是须臾之间,自己的这点尴尬和卫宜宁的性命相比太不值一提了。
“关侍卫,可否借一步说话?”韦兰琪鼓起勇气走上前,叫住了关佐。
侍卫中有人偷笑,关佐的脸冷而硬,像千年的寒冰,他原本打算毫不停留地走过去,韦兰琪是他心上的一块伤,好不容易结了痂,他不想再去自揭伤疤。
可不争气的是,当他用余光瞥到韦兰琪小巧的鼻尖冻得通红,猫儿眼里蓄满了泪水,他的腿忽然就变得千斤重,再也挪不开了。
韦兰琪在外头已经很久了,她的斗篷上落满了雪,长长的羽睫上也沾着雪沫,她仰起头,脸上满是哀恳:“关侍卫,我有事要求你帮忙,我知道你对我一定非常不齿,但如今事情紧急,还请你一定要帮忙。这份人情是我欠你的,将来一定会想办法还的。”
“说吧!”关佐飞快地吐出两个字之后又紧紧闭上了嘴巴,仿佛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出卖他自己一样。
“宜宁她被曲总管带走问话了,说她送给曾丽妃荷包里发现了麝香,”韦兰琪吸了吸鼻子说道:“我想请你把这件事转告给邵侍卫,若找不到他告诉我大姐夫也一样。让他们到肖家和燕家送信,想办法帮一帮宜宁。”
“好。”关佐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因为他的胸腔已经痛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等等!”韦兰琪又追了上去:“还有一件事……”
情急之下,她伸手拉住了关佐的衣袖:“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卫家老太太知道,她年迈之人是经不得这番惊吓的。”
关佐低垂了眼帘,看了看韦兰琪握着自己衣袖的手,因为出来的匆忙,韦兰琪没带手炉也没带护手的皮筒子,此时一双小手早已冻得通红。
关佐忍了又忍,才没有把这双手握紧放进自己的怀里。
“我知道了。”关佐的语气依然冷而硬,抽出手转身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