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嗅到了高手的气味,顿时悲愤交加。这是什么世道呀,连个小丫头都身怀绝技,这让本女侠情何以堪呀?!收回想要踹出去的脚,平息胸口乱窜的怒气,我拍拍衣裳,突然,双眸流转,风情无限的笑了:“这位婆婆您说的真不错,本女侠我呢,天生丽质,只怕是再好的胭脂都配不上本女侠的如花娇颜了。”
哼,老妖婆,气死你!
老板、老妖婆、小丫头俱是颤了颤,花花欢快的瞪着我们几人。
老妖婆脸色煞白,颤了好久才转身对身边的丫头道:“婆……婆?我有这么老么?”
小丫头反应极快:“怎么会?夫人一直都很年轻,不知道的人都还以为夫人是少爷的姐姐呢!”
瞧这小丫头生的是清秀可人,这说起谎来是一点都不含糊,这老妖婆明明就已经四五十的样子,哪里有一丝年轻的样子?
听到小丫头的话,老妖婆的脸色好了很多,从怀中摸出一锭金光闪闪的金子放在柜台上,看着我手中的胭脂,对着老板道:“这盒胭脂我要了,你看着办。”
老板为难的看着我。
本来本女侠也不欲为难别人,只是这老妖婆实在欺人太甚,先说本女侠丑,现在又拿钱来压本女侠,本女侠在扬州也凭着财大气粗横行过一段日子,何时被人如此欺压过。眼一挑,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似笑非笑的盯着老板:“老板,今天是个好日子哦,要是就此关门大吉的话……”
老板眼神一抖,笑的比哭的还要难看:“两位姑奶奶哟,本店小本生意,还望手下留情啊――”
我冷笑了声,转头看着老妖婆:“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还抹小姑娘的玩意,小心笑起来脂粉全掉了下来,跟废墙皮似的。”
本女侠发誓,本女侠善良可爱,侠骨柔肠,绝不是那毒舌之人,奈何这老妖婆实在把本女侠惹毛了,一时口不择言,祸从口出。
老妖婆气白了一张老脸,伸着手颤巍巍的指着我:“你,你……”愣是“你”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挤出来。
瞧吧,被本女侠气得狠了。还别说,凡是被本女侠气过的人,哪个不是七窍生烟,口吐白沫,本女侠还没发功呢,今天算是便宜你这老妖婆了。
小丫头眼神一厉,从腰身上抽出一条软鞭,大喝一声:“找死!”
我掠出了胭脂铺,纵上房顶,对着花花大喊:“花花,我对付这小的,你去啃那老的。”
花花对着空中的我叫了一声,转头,狗目甚是威风凛凛的瞪着老妖婆。小丫头正欲回去,老妖婆双眉一蹙,道:“小环,别管我,去把那死丫头给我逮回来。”
逮我?我朝她们做了个鬼脸,转瞬间几个纵横,又跳过了几个房顶。果然不出所料,这小丫头虽身怀高深的武功,轻功却差强人意,更别提追上身轻如燕的本女侠我了。当小环丫头气喘吁吁落到我面前时,我已经坐在大树的顶端看完了一出好戏。
花花真是太善解人意了。老妖婆被追的满街乱跑,头发散成一团,花花跟在后面,得意洋洋的朝我抛媚眼,最后终于如愿以偿的啃到了老妖婆的一只鞋子。我打了个响指,示意它到此为止,花花欢快的咬着鞋子颠颠的朝我奔来。
小环丫头气势汹汹的瞪着我,扬起手中的鞭子,我打了个打住的手势,朝大街上努努嘴,小环丫头愣了一下,回头,脸色顿时煞白。老妖婆正提着一只脚作金鸡独立的姿势站在人群中心,双目血红,活脱脱一副吃人的模样。
“夫人――”小环丫头失声惊呼,跳了下去,朝老妖婆奔去。我亦落地,拍了拍花花的头,赞许道:“干得好!”
花花欢快的叫了一声,鞋子立刻从嘴里掉了下来,我拾起鞋子,仔细观看。做工还真是不错,嗯,留下做纪念了。
找到裴景轩时他正提着包袱从绸缎铺中走出来。好家伙,比女人还能磨叽,不就是买一件衣服么!
他看到我,愣了愣,问道:“你去哪里了?”
我打着哈哈:“随便逛了几圈。”
“逛几圈怎么跟去掐架了似的?”他笑道。
咦,还真是去掐架了,莫非他是个神算子,居然算出本女侠的行迹了?许是我的表情太困惑,他轻笑了声,伸手帮我拂了拂乱发:“说,这次又招惹了谁?”
“没有,没有。”我摆摆手,望了望天上的太阳,“看样子快要下雨了,走吧走吧,快回家。”
裴景轩身子僵了一下,缓缓抬头看了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像看一个白痴似的:“走罢。”
花花很开心,蹿到我们中间,摇着大尾巴,哈着热气。
“到了。”裴景轩负手而立,发间缓带轻飘。
不是想象中的富丽堂皇,反而是一幢寻常人家的府邸。白墙中间是朱红色的大门,门上铜环闪着光泽,匾上书着“裴府”二字。
裴景轩上前叩门三声,立刻有一个老叟开了门,见了来人,老脸立刻绽放出璀璨的笑意:“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夫人天天早也念晚也念,可算是把少爷盼回来了。”
裴景轩颔首,道:“忠叔,娘最近身体可好?”
忠叔连连点头:“好,好,少爷放心,夫人就是念着少爷睡不着觉。”说着眼神向我飘来,“这位姑娘是……”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莫非是少爷信中提到的少夫人?”
我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大方得体的笑容,忠叔愣了愣,笑道:“少夫人好。”
裴景轩眉头一蹙,拉着我就往里面走去,耳边是他带着隐隐怒气的声音:“以后不许在别的男人面前笑的跟个桃花似的。”
桃花?我困惑的望着他,他伸指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我不乐意了,曲起手指就要去弹他,谁料他身形微微一歪,就这样躲过了。于是,我怒了,提起裙裾,伸出脚就要踹。
“小姐。”忠叔轻轻唤了一声,我和裴景轩立刻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朝一个方向望去。
长廊尽头,花影深处,一个粉衣女子凭栏而望,看着裴景轩的目光似喜含忧。细看那形容,弱柳扶风,娇花照水,端的是风流不足,狐媚有余。
身为女人的我立刻闻到一股嫉妒的味道。
她在嫉妒,刻意隐忍的敌意。莫非……有猫腻?这两人关系不寻常啊,难道她就是他传说中的相好?我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男人嘛,谁不风流枉少年!等本女侠撮合了这两人,裴景轩这只白眼狼一高兴,本女侠休书就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