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有你,演的什么山贼,哪有山贼还没开打就开口求饶的?”我气得直跺脚,“还有你,哭的像花楼里的姑娘似的,哪有一丁点良家妇女的样子!”
“大小姐……”一干家丁丫鬟垂着头跪在含嫣阁内。
我走来走去:“这下好了,女侠也没了。”恶狠狠的瞪着他们,“你,你,还有你,你们通通给我想出一个好法子来,否则不许吃饭。”
“其实男人在感情上就是个木头,大小姐您不如直接告诉端木公子您的情意……”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顿时如醍醐灌顶。
难道本女侠从一开始就进入了一个误区?
“刚才是谁说话的?”我问。
所有人立刻摇头,我走入人群中,准确无误的拎出一个看起来很机灵的小丫头,她被吓得面无人色。
“我长得很恐怖么?”我不解的问道。
小丫头立刻摇头:“不,不,大小姐你很漂亮。”
“你刚才说直接告诉大师兄?”
“……”
“没事,说出来,我不发脾气。”
“……大小姐您做这么多,奴婢觉得,那个,端木公子也许……也许不是很理解。”
“怎么会?我做的那么明显。”我不解。
“那个,我娘说,你别看着男人表面很精明,其实在感情上总会比女人慢热三分。端木公子呢,他整天冷冰冰的,除了练武什么也不知道,他哪里懂女儿家的心思,大小姐您不如直说了罢,这样会快很多。”
我摸摸下巴,小丫头貌似说的很有道理呀。
于是经过又一夜的挑灯奋战,我总结战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终于再确定了一份方案。
天一亮便摸进了大师兄的房间。咦,大师兄怎么不在,莫非是一夜未归?
我靠在床脚,静静的等着大师兄归来,终于,正午时候,房门被推开,大师兄满面倦色的走了进来,看到我的时候微微惊了一下,很快又镇定了下来,恢复了面无表情。
我一把冲到他面前:“大师兄,我有话和你说。”
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这是许可的意思。
“大师兄,我们私奔吧――”我喊出自己的豪言壮语。
“咣当――”大师兄刚拿到手上的杯子掉在了地上,空气中静谧的有些诡异。
大师兄尴尬的咳了起来:“嫣嫣,你可知私奔的意思?”
“知道,知道,就是卓文君和司马相如那样的。”
大师兄看着我,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为难的表情,斟词酌句道:“嫣嫣,你还太小。”
“我不小了,我已经十三岁了。”我想起那个小丫头说的话,觉得大师兄还未开化,决定循循善诱,“大师兄,那个,我问你,你是不是十分的讨厌嫣嫣,永远不想看到嫣嫣?”
这个问题问的十分有技巧,本女侠就不信他会答是。
大师兄几不可觉的皱起眉头,冷道:“这是哪里的话!”
“那就是喜欢嫣嫣了。”我一听,乐了,“嫣嫣也喜欢大师兄,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是可以私奔的。”
“嫣嫣!”大师兄站起身来,冷冷道:“这事过几年再说。”说罢,转身开门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我在他房中守了一个月后,我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大师兄是真的走了,不告而别。
用了三个月接受这个事实,我终于悲哀的明白到,大师兄是被我惊世骇俗的告白吓跑了。
于是,我人生的第二段恋情在告白的失败中轰轰烈烈的阵亡了。对此,除了开始的三个月,我还是非常淡定的,毕竟不是第一次了。
话说本女侠的人生顺风顺水,偏偏这情路坎坷,总要出现几块拦路大石,一不小心,就跌的头破血流。
我在池边坐下,看着水中的月影,不禁又想起了七岁那年和爷爷游历江湖的时光,那段时光书写了本女侠坎坷情史的第一笔。
那时候本女侠情窦初开,呃,本女侠早熟。因在大街上和一群泼皮打架被泼了一身冰糖葫芦的糖稀,趁着爷爷酒醉未醒就溜到来时的一条小河中偷偷去洗澡。
本女侠发誓,脱衣服之前绝对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三遍,确定没有人才下河的,等本女侠一顿搓洗满足的从水中起来的时候,河边的石头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人,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本女侠,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那是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少年,轻衫缓带,从相貌上看,大抵能推算出日后定会成为祸水一类的。
我很镇定的穿好衣服,然后很镇定的走到他面前,很镇定的看着他,斟词酌句的开口道:“你偷看我洗澡。”
注意,这是陈述句,绝非疑问句。
他很无耻的回答了一句:“非也,本公子是光明正大的看。”
我歪头想了一会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像寻常女子一样反应,大哭大闹一场,吵着让淫贼还清白来。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七岁小女孩拉着一个少年哭着要糖吃的诡异场面,我打了一个激灵,甩甩头,然后仔细的打量起他的脸来。
他大大方方的让我盯着,甚至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
这人好无耻。我得出一个结论。
“你武功高不高?”
“非常高。”
“把那只鸟打下来我看看。”我指着天上飞过的一只乌鸦。
“这有何难。”少年手一挥,乌鸦“呱”的一声直直从天上掉了下来,留下几根羽毛在风中悠悠荡荡。
我瞠目结舌,诚恳的赞道:“好身手。”
少年答道:“是顶好的身手。”
我围着他走了两圈,伸手捏了捏他的衣服:“这布料很贵吧?”
少年十分肯定的道:“寻常人家绝对穿不起。”
“你长得算很好看吧?”
少年头一扬:“方圆百里,绝对找不出第二个可以和本公子相媲美的美男子。”
我眼神灼热,索性在他面前坐下来,陷入沉思中。爷爷曾说,钓金龟婿要趁早,别等到水混了,大鱼都被捞走了,最后连虾米也不剩,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好家世,好相貌,好武功,这不是金光闪闪的女婿是什么?
我撑着下巴,望着他精致的脸,道:“我要你负责。”
少年眼波都没闪一下,道:“好。”
我伸手。
他挑眉。
“定情信物,拿来。”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