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镇定的看着面前的少年淡定的从腰间摸出一个精致的锦囊。
我两眼冒光,屏息凝神的看着他从锦囊里摸出一个夜明珠揣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又从锦囊里摸出一块玉质无暇的碧玉揣回腰间,最后从锦囊里摸出几块金子揣进袖子里。
我继续等着,他淡淡看了我一眼,将锦囊颠过来倒到,然后将锦囊翻过来,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方才笑眯眯的慎重的将锦囊放进我手中:“信物。”
我傻掉了。
好吧,这个锦囊看起来也很值钱的样子,但本女侠肯定它绝对是他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怎么,不喜欢?”他和善的问。
我点点头,指着他的怀里:“我要那个夜明珠。”
他眯起眼睛笑了,将我拉进他的怀里,摸着我脑袋道:“来,我给你算算账,这个锦囊是我用来盛放贵重之物的对不对?什么东西最贵重呢?当然是钱了。所以这个锦囊算是我的钱袋对吧?”见我点头,他笑得更加肆意了,“所有的钱都是要装在钱袋里对吧?”
这是不错,可是――
“所以,我的钱也要装在我的钱袋里对吧?你现在得了我的钱袋,岂不等于拿了我所有的钱?以后我还会赚更多的钱,你岂不是有数不尽的钱了,对吧?”
本女侠咋觉得自己被人诓了呢?
“乖!”他摸摸我的头,满意的笑了,“现在信物也给你了,就等我来娶你吧,记着,一定要长得漂漂亮亮的来做我的新娘子,等你十八岁的时候我就去娶你。”
“为什么要等到十八岁?”我仰头问。
他看了我一眼,眯眼笑了:“因为小丫头的身板现在还太平了。”
我上上下下看了自己一遍,挺胸:“还是很有发展潜力的。”
他起身,拍拍衣服,风情无限的笑了:“嗯,所以小丫头以后每天都要好好吃饭,等着我来娶你。”说着,轻身一纵,人便如一只鸟儿翩跹消失在路的尽头。
我坐在原地,看了看手中的锦囊,又看了看少年消失的方向,“哇”的一声,哭了。因为,因为我忘记问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年龄几何,是否婚配,高堂又还在否。
爷爷拉着我的手,继续走着我们的江湖路,叹道:“丫头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金龟婿没了,就钓大鱼罢,我花远天咋就教了个这么笨的孙女儿。”
我一听,不乐意了,扯着他的胡子。爷爷急的跳脚:“哎哟喂,快放手,快放手,乖孙女,爷爷现在就给你逮一条大鱼来。”
爷爷这一逮便是三年,三年后,我遇见了十六岁的大师兄。俗话说,放长线钓大鱼,爷爷这下连长线都帮本女侠省了,直接将大鱼丢进了飞花谷。当然,这条大鱼凶狠的紧,非但凶狠,还使用冷暴力,冻得本女侠直哆嗦,本女侠愣是浑水摸鱼了三年,到最后大鱼还是飞了。
流年不利,喝口水都塞牙缝。本女侠金龟婿丢了,大鱼也没了,愣是连虾米都没捞到一个,最后还掉进了狼窝,不幸,十分的不幸啊!
我叹了一口气,望了眼月色,起身回屋,刚转到屏风后面的时候,只听见裴景轩突然道了一句:“方才你说金龟婿大鱼狼窝的,是什么?”
我一愣,抚额。这人的耳朵咋这么灵呢?遂笑道:“我说梦话呢。”
裴景轩低声笑了一下,道:“睡罢,明日还要早起。”
第二天清晨我们便取道洛阳。君剑早已等在裴府门口,花花一见到他立刻欢快的扑了上去,他冷漠的避开,跳上屋顶,我怒道:“花花,回来,你认错人了。”
花花委屈的瞪我一眼,呜咽着蹭着我的腿,我摸摸它的头,道:“乖,你看清楚了,他虽然和大师兄长得很像,但绝对不是大师兄,大师兄可比他好多了。”
君剑面目表情,花花摇着尾巴回应我。裴景轩过来拉我的手,容容递上一个包裹:“少夫人,这是容容准备的干粮,少夫人在路上饿着就吃。”
我点点头接过,道:“还是容容最好了,对了,帮我好好照顾花花。”
“少夫人您放心。”
我转身跟在裴景轩身后,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裴燕语一个人倚在门边,神情哀怨的望着我们,我拉了拉裴景轩的袖子,指了指裴家小妹,裴景轩面目表情的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捏紧了我的手上车。
我坐上马车,掀开帘子,却发现容容带着花花一路小跑的送着我们,我立刻挥手:“回去吧,我们会很快回去的。”
容容不舍的目送着我们,拍着花花的大脑袋。我放下帘子,见裴景轩、君剑二人都望着我,我抿了抿唇,决定瞪回去。眨了眨眼睛,瞪了裴景轩一眼,然后就盯着君剑一动不动了。
我让你装镇定,我让你装!
一炷香后……
我一动不动的瞪着眼睛,君剑面无表情。
一盏茶后……
我保持着当初的坐姿,依旧瞪着面前的人,君剑很镇定的端起杯子喝茶。
半个时辰后……
我处于石化的状态,君剑面无表情的去看窗外的风景。
一个时辰后……
裴景轩:“嫣嫣,这样盯着君公子很没礼貌。”
我:“……”
君剑:“……”
眼睛好酸啊,眨了眨,一颗眼泪掉了下来,我揉着眼睛,裴景轩却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块洁白的手绢出来。
一个大男人竟然带这种东西,我鄙夷的看了一眼,接过来很镇定的擦着眼泪,没话找话说:“君公子贵姓?”
君剑:“……”
三人一路马不停蹄,还是错过了投宿的时间,只好在树林里过夜。两个男人为展示自己的男人风度将马车留给了我,君剑靠在树下假寐,篝火一跳一跳的,映着他俊美的容颜格外的勾人心魄,愈发的和大师兄神似起来。
我摸下马车,轻手轻脚的踱到他面前,刚举起手,君剑忽然睁开了眼睛,眸光澄澈,静静的盯着我。
“嫣嫣,你偷袭君公子作甚?”裴景轩此时也恰好睁开眼,不冷不热的问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女侠是想偷袭来着?死白眼狼!
我怒道:“我看见虫子了,想拍死它。”
君剑冷道:“不劳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