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他是算计本女侠的。
他眼神一厉,道:“自那日苏州醉仙楼看见你锁骨上的印记后,我就知道你是那个人。”
“那个什么人?”我和云箫同时开口。
“要了我们父亲命的人。”
云箫一震,似是明白了什么,眼神灰暗,竟是一点光彩都聚不起来。我怔愣,反驳:“怎么可能?我从来没见过你父亲,怎么会要了你父亲的命?”
“知道花颜咒么?”这次开口的是柳笛。
我沉默。花颜咒,又是花颜咒!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却仍是不敢相信,心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疼的我只想掉头就奔。
“大哥可还记得父亲临死前的症状?”碧云天转身去看他大哥。
“一日老去十岁,七日后老死。”云箫沉重开口。
和陆甄的状况一模一样。
我垂眸,不想让他们看见我眼底的愧疚。是了,当年我身受重伤,有一个人用花颜咒救回了我的性命却赔上了他自己的命,那个人便是他们的父亲。
“你从何处得知这些的?”云箫问碧云天。
“两年前无意翻到母亲的手札,才得知当年事情的真相。当年我们皆以为父亲是中了一种奇怪的毒,母亲因为父亲的去世郁郁寡欢,终究也追着父亲去了,但她临死前把所有事情的真相都写在手札上了。当年花含嫣身中毒掌,危在旦夕,花远天带着她来绝尘谷求医,只可惜父亲并没有办法救回她。后来,花远天知父亲对医术有着疯狂的热爱,他就用花颜咒的配方来引诱父亲,只要父亲答应用花颜咒救花含嫣的性命,他就将花颜咒的方子送给父亲。”
我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一群蜜蜂狂乱飞舞。
碧云天道:“大哥,你可记得母亲去世前曾交给我们一人一个锦囊。”见云箫点头,碧云天又道:“母亲将花颜咒的方子分别绣在两个锦囊的内侧。”说着从自己怀里摸出了一个锦囊。
看着碧云天手中的锦囊,我和云箫俱是一惊。我惊的是云箫竟然就是当年偷看本女侠洗澡的少年,更惊的是他竟将他娘亲留给他的锦囊送给了我,而我还嫌它不值钱。
“大哥,你的呢?”碧云天问道。
云箫避而不答,只是淡淡道:“云天,给我解药。”
“大哥,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的,反而,我还要成全你和柳笛,当年是我错了,我不该拆散你们。”碧云天说完突然朝我出手,我只觉得一股劲风朝我的面门袭来。
云箫身形一转,挡在我面前,怒道:“碧云天,你疯了么?”
“我没疯,大哥,这个女人是害死父亲的元凶,你还要娶她为妻么?”
“父亲不是她害死的,嫣嫣她是无辜的,我们不该迁怒他人。”
“不该?若不是她和花远天,父亲和母亲又怎么会死?大哥,你怎么可以爱上她,爱上你的仇人?”碧云天气极反笑,朝云箫出手。
我大惊,赶忙上前接了碧云天一招,顿时只觉得胸中气血翻腾。云箫眼神一变,衣袖一挥,一团五颜六色的烟雾在空气中迅速弥漫。
“走。”云箫趁机握上我的手。
他拉着我跑了几步,碧云天从后面追了上来,云箫看我一眼,拉着我朝河边跑去,然后我被他带着,一头扎入了河中。
河水很急,我依稀感觉到云箫的手紧紧抱着我的腰身,我被河水呛了几口,运起内功开始闭气,由于这是第三次落水,这次我相当的有经验。云箫抱着我游了很久,久到我快要失去知觉时,他用力一抛,将我抛出了水面。
我一落地就奔到湍急的河水边,失声呼喊:“云箫,你在哪里?”
回应我的只是川流不息的河水声,我的声音开始哽咽:“云箫,你在哪里?不要吓我,云箫,你应我一声,云箫!”
“哗啦”一声,一个人从水中跃出,看清是云箫之后,我奋不顾身的扑进了他的怀中:“云箫,云箫,还好你没事。”
云箫笑了一下,脸色苍白如纸:“傻瓜,我不是在这儿么?”
“你的毒……”我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眼泪却掉了下来。
云箫用手摸着我的脑袋,叹道:“小野猫,你如此依赖于我,若哪一日我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那你就永远都不要离开。”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不喜欢读书,只知道这句是出自《诗经》,懵懵懂懂明白它是相爱的男女用来承诺对方的誓言,当云箫说出这句话时,我只是说不出的欢喜,并没有体味到其中悲戚的苍凉,直到有一天云箫真的弃我而去,我才真正明白这句话里包含着云箫多少的无奈。
云箫叹道:“云天说的不错,在医术方面,他确实强我很多。”
“那毒有解了么?”我担忧的问道。
云箫点头,我欢喜:“那我们现在就解毒。”
“现在解不了。”
“为什么?”
“缺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帮你去找。”
云箫沉默了,我却急了:“没关系,你告诉我,就算再难,我也会给你找到的。”
云箫依旧摇头,我手一伸,道:“既然找不着,那就喝我的血罢,我的血能解百毒。”
云箫斜睨着我,不说话。我急的在他身上找匕首,云箫制止我,道:“这毒是慢性毒,暂时不解不会危害性命。”
“可是你的脸苍白的厉害,肯定对身体有害,不行,你不告诉我缺少什么东西,那就喝我的血。”
“我心疼。”
“我的血你心疼什么?”
“人说夫妻一体,你的血便是我的血,我心疼自己的血。”
我气结,反驳:“我们还没成亲。”
“在贼狐狸心中,小野猫便是此生唯一的妻。”
我眼眶似有湿意,凑到他面前,直视着他道:“既然我的是你的,你的自然也是我的,现在我的身体中毒了,你却不给它解毒,居心何在?”
云箫叹了一声,我趁热打铁:“喝我的血或者说出缺少什么东西,二者选一。”
“处子之血。”云箫的脸微微红了一下。
原来这么简单,我霎时松了一口气,搞了半天还是要我的血,我手一伸:“匕首拿来。”
“作甚?”云箫不解的皱眉。
“给你处子之血啊。”
云箫愣了,云箫傻了,直直的看着我,一动不动。我叹了一声:“你觉得很奇怪吧?”
“我也不解啊。”我不解什么乱七八糟的解药居然还要处子之血。
“嫣嫣,你听明白了吗?”云箫皱眉。
“明白明白,我的耳朵又不聋。”
“你……”
“本女侠守身如玉不成么?”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究竟有没有匕首啊?”
云箫眼中光芒一闪而过,道:“不需要很多,把手指头咬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