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杀……杀呀!」
二更时分,天威军大营的西南方向上,突然冒出了数以千计的黑影,并在嘹亮的号角声中,发起了快速冲锋!
片刻之后,夜风吹散乌云,如水一般的月光洒下来,黑影们露出了本来面目,原来是一群群身披重甲、手持弯刀的女真骑兵。
女真兵们冲到大营边上,立刻遭到了天威军将士的反击,双方迅速混战在一起,一时间,呐喊声、碰撞声、惨叫声……响彻夜空!
距离大营不远处有一座小土丘,下面环绕着众多女真兵,上面则立着一匹高大的黄骠马,马背上坐着一位头戴长缨盔、身穿赤红色铠甲的将领,正是大名鼎鼎的安平贝勒—杜度。
原来杜度指挥大军围攻山阴城的时候,收到了八大晋商偷偷送来的秘信,上面写明了明军兵分两路:一路负责牵制、一路负责围攻的战略部署。
同时得知,天威军的行军速度极快,距离山阴城已经不远了。
兵者,诡道也!
正面厮杀,不如背后偷袭!
于是乎,杜度让弟弟尼堪坐镇大营,继续指挥大军围攻山阴城,自己则带领八千精兵,奔袭天威军的大营。
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目的,杜度没有正面进攻,而是带领人马隐蔽行军,绕了一个大圈子,从侧面发起了夜袭。
原以为着,这次夜袭必定会大获成功,一举歼灭天威军!
结果事与愿违!
距离天威军大营还有七八里路,就被负责巡逻的游骑兵发现了,随即吹响了示警的号角!
号角一响,偷袭暴露!
偷袭不成,那就强攻!
在杜度的指挥下,八千女真骑兵发起了集团冲锋,试图来一个马踏联营!
不想天威军的士兵们训练有素,听到示警的号角声之后,立刻穿上盔甲、拿起兵器,从帐篷里冲了出来,而后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凭借坚固的营寨,与进攻的女真兵们凶狠的拼杀起来。
……
「启禀贝勒爷,我军发起猛攻,明军顽强抵抗!」
「贝勒爷,我军填平壕沟、推到栏栅,终于冲进了明军的大营中,不过各牛录人马皆死伤不少!」
「贝勒爷,对面的明军就像疯了一样,挥舞刀枪、嗷嗷叫着往上扑,又把我军赶出来了!」
……
戈什哈们来回往返,不断汇报战场上的情况。
杜度脸色阴沉如水,而后轻轻叹息道:「兵在夜而不惊,将闻变而不乱,这支天威军果然厉害,治军的秦锋更是一员良将,难怪上次入关,豪格、阿敏、多尔衮他们会吃亏呢……传令下去,吹号收兵!」
「贝勒爷,咱们并未落在下风,为何收兵?」
「再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只会徒增伤亡,收兵吧!」
「喳!」
女真族人口不多,能上阵拼杀的青壮就更少了,死一个就少一个,补充起来十分困难。
因此上,杜度指挥打仗,从不硬拼硬杀,而是以智取胜,用最小的伤亡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这次夜袭失败,变成了惨烈的攻坚战,再打下去,只会白白死伤士兵,且没有取胜的把握,不如撤兵回去,另谋良策。
「呜……呜……呜!」
命令下达,号角响起,正在奋力拼杀的女真士兵们,立刻停止了进攻,而后互相掩护着,徐徐后退。
后退数里,完全脱离战场之后,在杜度的指挥下,女真兵们迅速排列队形,沿着来时候的路线,返回山阴城外的大营中。
负责断后的队伍发现,
天威军没有出营追击!
…………
第二天,中午时分,返程的女真兵们面前出现了一条大河——浑河。
浑河是山西北部的重要水源之一,全长二百余里,河面宽阔、水流湍急,两岸还生长着大量的草木。
之前来的时候,杜度命人搜集了上百只船,搭配着绳索和木板,在浑河上搭起了两座浮桥,以便大军渡河之用,并留下了一牛录的士兵负责看守。
如今看守的士兵都在,两座浮桥也没有任何问题。
于是杜度带领着八千女真兵,快速从南岸渡向北岸,那知队伍即将渡完之时,异变突声。
「哒……哒哒!」
「杀……杀呀!」
南岸周围的树林中,突然冲出了天威军的骑兵,人数在两千左右,迅速冲到了岸边,而后分成了两股:一股包围了尚未过河的几百名女真兵,发起了猛烈攻击。
另一股来到两座浮桥边上,往上面仍干草、泼火油,而后点燃了熊熊烈火。
……
原来昨夜大营遭到偷袭,把秦锋气的不轻,自从出道以来,从来都是自己偷袭别人,还没吃过这种亏呢。
虽然损失不大,只是被烧毁了部分营地,可这个仇必须报!
不过黑夜之中,情况不明,如果贸然追出去,有可能会中埋伏,那样非但报不了仇,还会吃个大亏。
因此上,秦锋没有立刻追击,而是继续待在营地里,一直等到天光大亮,而后派出大量游骑兵,侦查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问题了,这才开始自己的报仇计划。
计划分两步:一是放出自己的金雕,从空中搜寻女真人马的具***置,并死死盯住。
二是让韩山君、董天豹留守大营,自己则带着马勇、马武和两千将士,一人双马、轮番骑乘,快速追击女真军队。
在金雕的帮助下,秦锋一伙很快就咬住了女真军队的尾巴,不过两千人追八千人,力量相差悬殊,硬拼不是办法,因此没有贸然冲上去厮杀,而是悄悄尾随着。
待女真人大部渡过浑河,小部尚未渡河之时,这才突然冲出来,杀了女真兵们一个措手不及!
「冲出去……冲出去!」
「砰……砰!」
尚未渡河的女真兵有六百多人,毫无准备之下,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顿时死伤惨重,余下的奋力突围,却根本突不出天威军的包围网。
浑河北岸上,看到尚未渡河的士兵遭到袭击,安平贝勒—杜度急的火冒三丈,连忙指挥手下士兵回去救援。
可是河面上的两座浮桥,已经被熊熊烈焰吞噬了,人马根本冲不过去。
想要寻找船只,再搭浮桥过河,一时间又找不到。
想要用战马强行渡河,河水过于湍急了,且夹杂着大量的泥沙,根本过不去。
结果就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南岸的女真兵越打人越少,最终全军覆灭,无法救援。
「吼……吼!」
将南岸的女真兵杀光之后,秦锋下令将人头全部割下来,拴在马项之下,将战利品收集好,而后催马来到岸边上,对着北岸吼了几声,挥了挥染血的逆鳞刀,这才心满意足的带领士兵们回营去了。
看到这一幕,北岸上的杜度气的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只能命人找船、搭桥。
忙了两个时辰,总算找到一些船只,勉强搭出一条新浮桥,回到了河南岸,将六百多具无头尸体收集起来,挖个大坑掩埋掉,而后再次渡河,返回大营去了。
这一次交锋,杜度偷袭了天威军的大营,秦锋偷袭了尚未渡河的女真兵,双方各有损失,算是打了个平手。
接下来,双人将斗智斗勇、继续交锋,又是谁胜谁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