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姑娘,现在过去触碰尸体会不会沾上助燃之物。”
玉琳琅瞥了眼,沉吟出声,“戴上护手操作即可。死者烧到这种程度,沾在表皮的特殊助燃药剂应该都被高温融化了。不出意外的话,问题不大。”
尹博涛含笑点头,朝老李头拱拱手,“麻烦老李叔。”
老李头没理会他,提着工具箱上前,一番手续后仔细翻看尸体。
浑身烧的十分厉害,可以说是面目全非。
老李头验看后实实在在回话,“尸体烧毁程度很高,如若不是亲眼看到本人,就只能从尸体体型骨龄等,判断其年龄。”
“这就是我娘,我们都亲眼目睹的。”
“老夫从尸体体表刮出一层物质。”老李头托着一只灰色瓷盏,朝陆浅几人走去。
所过之处,江湖群众无不纷纷后退,满脸嫌弃。
似乎很担心老李头手中东西飘她们身上,槐花宫一众女弟子更是离远远的。
“这黏黏之物,应该就是玉狐大人所言的特殊助燃药剂。只是如今经过大火烧炙,基本已失去了作用。”
陆浅点头,回眸看向大妞几人,“事发时你们和死者在一起?火是从什么地方燃起的,可有人知晓。”
“就是从后院廊下燃起的,我娘当时就在那里洒扫长廊。”大妞眼珠子一转说道。
哑姑闻言直皱眉,朝众人连连摆手,又打了几个手势。
八两哼了一声,翻译道,“姑说晚上没人吩咐你们去洒扫,一听就是编谎话。而且先前我家姑娘已经吩咐你们老实回房休息,谁让你们出门洒扫了??”
“我姑留下看守屋子,瞧见你们母女鬼鬼祟祟溜出门。半夜不睡外出溜达,肯定是想去苑里偷东西!”
大妞神色大变,梗着脖子否认,“没有,肯定没有。八两姑娘,没有事实依据的话,您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乱说呢。”
“那你说,后院里人人都没问题,为何就你母亲身上起火?”八两继续追问,大妞急得抓耳挠腮。
“诶你这丫头怎么满嘴谎言没一句真?”南亭天琼宗一名弟子不耐烦道,“你要知道,这事已不是你个人的事了,事关岛上所有人安危,你还想隐瞒什么啊?”
“我没隐瞒。”大妞面红耳赤辩驳,转头看陆浅,眼神凄婉哀求,“大人,小女子现在六神无主的,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啊。”
夜无尘挑眉,“就问起火时能确定死者就在后院廊下?死者大半夜为何要去那里?”
大妞的眼珠子不停转来转去,满头大汗绞尽脑汁想如何作答。
玉琳琅嗤笑一声,“我猜,那地方应该埋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带人过去挖一下就知道了。”
大妞神色遽变,跳起来张口就骂,“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偷,你别想乱冤枉人。”
遂又期期艾艾看向天魁,“大师您知道的,我们母女生来艰难,就只想求个安稳度日而已,为何就那么难呢?”
天魁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赶快老实撇清关系,“我,我都听小师妹的!”
他都被天忍师兄数落过好多回了。什么做事前需要先动一动大头。什么我们出家人,轻易不要去改变他人命运。等等等等,无非是念叨他没事找事,还给小师妹找麻烦了。
如今想想也是哈,本是做好事来着,谁知救下的苦菜花沾手里甩啊甩不掉,最后还得麻烦到小师妹解决问题。“大人。”大妞又掉头去看陆浅,神色哀怨至极。
“去现场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沐昭淡淡出声,朝长青使了个眼色。
后者先一步朝后院方向跑。
其余人跟在尹庄主等人身后,来到火烧现场。
确实是后院回廊那边,一根柱子被火烧的掉了漆,现场到处是被火焦灼的样子。
长青从侧方走来,手里提着个红碎花包袱。
大妞看到这东西时,脸色都跟着变了。
长青将东西扔到众人面前,包袱皮摊开,露出里面一些个金银首饰,还有一把闪闪发亮的匕首。
恨天门中一名女弟子“诶哟”叫了声,“这不是师父送我的匕首么?怎在你那里!”
”好你个小贼,竟敢偷你姑奶奶的匕首,简直找死。“说着就想拔剑去刺面色青灰的大妞。
尹庄主赶紧将人拦下,“有诸位大人在此呢,各位不要冲动,有什么冤屈,自有郡王、世子为咱做主!”
后院的姑娘们炸了,“这是我的钗子。”
“那是我扔在床头的金漆护腕。这怎么偷的?”
“难怪玉姑娘提醒我们,出门要留人,这还真是!先前都没留意,原来后院里竟有两个贼人!”
“这个木头人是什么东西?”有姑娘用剑拨了拨包袱,露出金银玉翠底下一个小木头人人。
沐昭眯起眸,示意长青将此物取来看看。
众人放到眼下一瞧,好家伙真是好家伙,这俩小贼还专门做了个木头人,上面贴了张红纸,串成一串的名。
沐昭夜无尘陆浅几人瞥了眼,心里俱升腾起一丝怒意,连忙让人查看红纸上的人名,翻来翻去没瞅见玉琳琅名字,这才松了口气。
玉琳琅不明就里,站一旁探头探脑满脸好奇看这玩意,刚想上手摸,就被沐昭拽回身边。
“这么糙的厌胜没什么好看。”他转头吩咐长青,“把东西烧了,灰掩埋。”
“此女心术不正,又偷盗又搞巫术,庄主先将人扣住关押,待其母自焚一案破了,再作处理。”陆浅吩咐下去,尹庄主连连点头。
“你们不能抓我。”大妞急了,被山庄护卫扣住,忍不住扭动身体拔声尖叫,“我是无辜的,这不是我干的我全然不知情,你们别想栽赃到我头上。”
“我娘尸骨未寒,你们就对一名孤女这般作为,枉为侠道中人!放开我,放开。”
再怎么挣扎也没用,人还是被山庄护卫给押了下去。
玉琳琅瞅着大妞背影若有所思。
“怎么了?”
“我在想,这凶手难道是随机挑选目标。”两位死者风马牛不相及,完全找不到半分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