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桑晚尽量说的不在乎,但是说起这些的时候,一字一句,却满满都是试探。
可惜话不投机。
纪桑晚对于沈妄的过往不是很有兴趣,毕竟再惊天动地的事情,对于纪桑晚而言也是过去的事情,自己连此刻的沈妄都抓不住,更不要说之后的沈妄了。
她觉得自己自讨没趣,转身准备离开。
对于眼前的沈妄,纪桑晚真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然而,她刚转身迈着步子,却被沈妄拉住。
沈妄的语气,充满无可奈何。
“阿晚,我说过,我与白翩翩并无旧情,她若是自以为是,那么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说与我有关,不是吗?”
纪桑晚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半晌自嘲一样扬起嘴角。
“是啊,过了这段时间,沈哥哥你也可以这样说我。
自作多情,与你无关,与下一个人的解释都那么清楚。
如果是还有下一个,你确实可以这样说。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倒是能理解白翩翩那愤恨的感觉了!”
说完,纪桑晚甩开了沈妄,继续转身准备走了。
独留沈妄,一个人怔愣在原地。
……
昨日,并不是小小的矛盾,沈妄没有主动去找纪桑晚,纪桑晚也没有主动联系沈妄,所以两个人再见面的时候,恍若隔世那样的冷漠。
纪桑晚一言不发的上了马车,甚至好像不认识沈妄一样,大有几分她不想要理会沈妄,一直到自己父亲托付结束。
那桥归桥路归路的态度太明显了,小姑娘甚至连基本的体面都维持不了了。
纪桑晚算是发现了,不管何时何地,她都太容易被眼前的沈妄影响了。
所以纪桑晚索性不说话了。
还有,昨日自己说的不是什么气话。
她倒是宁愿,沈妄一开始就说自己想多了,纪桑晚一开始就能好好安慰自己,闹到现在,纪桑晚根本没办法说一句自己完全不在乎的时候,一切都显得晚了。
纪桑晚想着,也不多说什么,咬着下唇,很难受。
马车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向前,纪桑晚的沉默越来越重。
一直到沈妄忍不了了,再这样的对峙之下败下阵来,这才摊手看着纪桑晚。
“阿晚,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那么多胡思乱想的心。
我此次来到北川,不过是想要来找北川过去的皇室,白氏的位置,说到底都是谋划而来的。
但是白氏子一日为北川少主,端朝乃至于皇上就要置于上宾。
他们来可能是为了拉拢我,也可能为了报复我,不过这样招摇过市,大摇大摆,已经触动到皇上的逆鳞了。
我此次过来,是奉了皇命,不算是一路跟随,任务繁重,恐怕追查过程之中,伤了阿晚你!”
沈妄的解释,很用力。
纪桑晚抬眸,与沈妄四目相对,慌不择路想要逃跑。
“这样不行哦,你将在意我的眼神写满一脸,敌人很容易看出来。
白氏之所以瞄准了你来欺负,不过是因为我在意你。我越是在意,他们越是想要来染指,想要我们慌不择路,无暇对付他们。
甚至利用这件事情,控制我们。
还有就是,阿晚你与白翩翩不一样,她多少情绪都是妄想和单相思,我曾感谢白翩翩的父亲,但是对白翩翩,却没有半分的感情!”
他的声音很平静,多有几分义正词严的味道。
纪桑晚紧紧的盯着沈妄的脸,他又把话说一半,那自己算什么呢,凭什么与白翩翩不一样?
沈妄也应该感谢自己的母亲,难道不一样的地方是,他对自己生出了感情?
纪桑晚多想,也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情。
思量之后,纪桑晚这才不在意一般,顺着沈妄的话说下去。
“你与我说过白氏的事情,北川皇室还有在人间的,既然有,是被白氏人挟持了,还是说……
为什么好好的皇权,会落在别人手中,任由白氏的人在自己国土上颠三倒四。
我还以为这种情况之下,只要白氏还有人活着,就不会发生。”
纪桑晚一字一句,都说的十分认真。
纪桑晚不过是正常的好奇。
“是消失了。北川皇室唯独剩下一个亲王,是当年的北川国主的弟弟。
只不过我也只是听说,他离开北川多年,无心继承王位。白氏把持朝政的时候就曾经找过那亲王,只是找不到此人的踪迹。、
而后多年,北川的人应该一直都在盯着这位亲王吧。
只有这个人,哪怕是个草包,都足有动摇整个北川皇室的运作,将北川的权力,从白氏抢过来。
其实白氏此时很不稳定,如今进入京城,实在是有些唐突了!”
沈妄展开笑意,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
“阿晚你真的是人不大,脾气却不小!”
“让谁小小年纪经历这样的事情,恐怕都会跟我一样心情吧,我从不觉得自己在处理这件事情上面欠了一些稳妥,因为这便是我的真情实感。
我对自己的感情从来有担当,尽管它是错的。
只是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对我而言,怕是不管日后遇上什么人,经历什么事情,一辈子都不能平静!”
沈妄唉声叹气。
“都是我的错,我本就不该接受你的心意,这是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若非如此,你也不会像现在那么难受!
那些事情,终究是我想的不周到了。
阿晚,我希望你能原谅这些事情,我沈妄与别人并不一样!”
纪桑晚乖巧点头。
“从今日起,不要再提起什么儿女情长的事情了。
沈哥哥的决定,我一直都很尊重。
事情既然已经没有办法改变,我索性决定忘记这件事情。”
沈妄点头,两人第一日,难得和平。
沈妄心中却反复在想,这世上真的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越是喜欢纪桑晚,沈妄越是觉得,洛清玄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纪桑晚小憩一觉,沈妄却越发的心烦意乱。
烦躁道,想要直接把妨碍自己的人都杀了。
他也是个利落的人,却在报仇两个字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