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强徒步去了银行,真的要取钱时,又犯了难,不知该给祁则衍封多少钱的红包,给的太少,显得他小气,给太多……心里又不爽利。
而祁则衍已经开车带着阮梦西到了唐家。
提前打了招呼,唐老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遛鸟儿,瞧着两人过来,喜出望外,留着两人在家吃了午饭。
送了东西,自然要和江锦上、唐菀说一声,祁则衍站在廊下,晒着抬眼,拿着逗鸟棍儿,还是“调戏”画眉。
“……东西都送到了,唐爷爷身体很好,西西正在教他使用血压仪。”这夫妻俩给老人准备的,都是些实用的,以前的血压仪有些老旧,就买了个最新款。
“谢谢。”
“难得从你嘴里能听到个谢字,你在忙什么?”
“看公司报表。”
“……”祁则衍手指一顿,看报表,这丫的平素就喜欢“兴风作浪”,现在是要来祸祸商圈?
江锦上话音刚落,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某人的一声惨叫,“嗷——嘶。”
“你怎么了?”江锦上挑眉。
“没事。”祁则衍拿着棍子,狠狠捅了几下画眉。
这蠢鸟,居然偷袭他?
江震寰早就准备退居二线,江锦上以前是身体不好,现在没问题,他是希望兄弟俩都能来帮他。
关于江锦上要进公司的事,传闻一直有,甚至有人已经脑补了一出兄弟相残的大戏。
结果江宴廷好像巴不得他帮自己,如果不是他还是刚接触金融业务,怕是会把手头的所有事都交给他。
看金融书,肯定不如实践,江宴廷就把公司去年的部分报表拿给他学习,江锦上要养妻子赚奶粉钱,自然不能闲着。
“江小五,你真要进公司?”
祁则衍只要想到,以后不仅在生活中会遇到江锦上,就连工作时都可能时不时面对他,脑仁疼。
“我又不是去你家的公司,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你们兄弟有毒,幸亏三哥在化验所,江承嗣就爱倒腾车子,这要是让我天天面对你们几兄弟,我得疯了。”
“你跟四哥感情不是一直很好?”
“我和他已经绝交了,别跟我提他。”
……
祁则衍和阮梦西在唐家蹭了顿中饭,阮大强心底想着,两人总该回来了吧。
阮梦西一通电话打来,说要带祁则衍到处转转。
开着他的车,带她女儿去兜风约会?哪有这么嚣张的小渣男。
“则衍这孩子挺不错的,早上还帮着我打扫卫生,你说人家管理那么大一个公司,能做到这样挺不容易了。”阮妈妈自从发现祁则衍会做饭,对他的好感就up、up一直往上窜。
“那是因为他想娶咱们女儿?”
“挺正常的啊,要不然就你这张臭脸,谁会心甘情愿受着你啊。”
“你……”
阮大强是很郁闷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连午觉都没休息好。
**
京城这边
老太太正在叮嘱即将去司家的三人,无非是让他们要客客气气的,尤其点名了江宴廷,他素来冷面习惯了,让他给弟弟做出个好的表率。
三人出发后,同乘一辆车,江承嗣沦为开车的工具人。
尤其是听到后面两人对话的内容,昏昏欲睡。
这马上过年了,这两人居然在交流工作。
“你们能不能聊些正常的内容,工作的事在公司说就好。”本身车内开着暖气,他就很想睡。
上学时,他就不爱看书,两人说得还都是金融基础的东西,太催眠了。
“多听一下对你也有好处,你经营酒吧也许用得到。”江宴廷直言。
“算了吧,我那几个酒吧,就那么点大,用不到这么高深的理论,商场太负责,不适合我。我就经营好俱乐部那一亩三分田就行,对了,你和嫂子,过年准备带孩子去哪儿玩?”
“你要跟我们一起出去?”
江承嗣悻悻一笑,他又不傻!
跟他们出去玩,就是帮忙哄孩子的。
“待会儿去司家,你注意点,不要乱说话。”江宴廷说道,他就是生怕江承嗣给司家人甩脸子。
他是什么事惹得不快,就表现在脸上了。
“我知道,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我有那么让人不省心吗?奶奶念叨完,你又跟着念叨。”江承嗣叹息,“我就负责开车,到了那里,我就乖乖不说话,可以吗?”
江承嗣是这么说的,到了司家后,一开始也是这么做的。
……
关东司家
说来也是挺巧,这三人抵达司家时,只有司先生一人在家,正自己和自己对弈象棋。
司家人告知江家几个兄弟过来,他也不觉得意外。
都是讲究的人家,他们送了年礼,江家肯定会有所表示,只是没想到会让三个兄弟同时过来。
“请他们进来吧。”
江家几个兄弟今日来拜访,穿着得体正式,却又不会显得太隆重,气质模样也有各有特色。
“司先生,冒昧打扰。”江宴廷与他握手打了招呼。
“没关系,坐吧。”
江宴廷又送上了江家准备的礼物,司家就三人,自然是人人有份。
“老太太太客气了,我们前几天刚从外地回京,一直挺忙,应该是我去拜访她老人家,劳她记挂。”司先生非常客气,“不过夫人和小女出门购置年货,还没回来,我替她们谢过了。”
“您客气。”江宴廷谈吐从容得体,商场磨炼这么久,沉稳有度。
江锦上是属于温和有礼那种,只有江承嗣……
就算穿得正式,却还是透着股不羁。
可能今天有兄长在,这小子倒是挺安静,除了打招呼,就安静待着,极少说话。
难得乖巧!
原来这小子也有如此安静的时候。
“老太太有福气,有你们这样的孙子,你父亲也比我有福气,有儿子帮衬,我倒是希望我女儿进公司帮我,只是这丫头对做生意不感兴趣,如果有你这样的女婿就好啦,能给我帮把手……”
司家人丁单薄,他是真的很羡慕江家这种大家庭。
江宴廷已婚有孩子,自然知道司先生这话纯粹是夸他有能力,只是一笑,“您以后肯定会找到个为您分忧的人。”
司先生只是一笑,余光瞧见江承嗣正盯着一侧的一盘残棋看,“要不要来一盘?”
“我棋艺不太好。”
“没关系,随便下。”
“司先生,还是算了吧,他不懂这些。”江宴廷印象里,江承嗣是个连玩五子棋,都会输给自己儿子的人。
这司先生特意在家留了下棋的地方,显然是很擅长。
他们是来送礼的,这不是丢人现眼吗?
“不碍事,不需要有压力,随便下就行。”司先生笑着。
其实他瞧不上江承嗣的棋艺,不过现在无聊,也能打发打发时间。
不过出乎江宴廷意料,江承嗣居然下的有模有样,虽然不敌司先生,可他却明显能感觉到,这小子进步很快。
“私下学习了?”司先生行了棋,抬眼看着对面的人。
“稍微学了点,虽然比不上您。”
“对象棋有兴趣?”难得有年轻人喜欢象棋,司先生眼底还有些期待。
结果江承嗣直言:“说真的,我不喜欢,费脑子,我学这个,主要是上次在您这里输得太惨,我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我就觉得,只要我肯学,也许还能从您手中赢一局。”
“不过你也不要因此给我放水,我们公平比赛就行。”
……
江承嗣到司家,不是第一次了,与这位司先生算起来,已经是第三次碰面,这性子散漫起来,说话也就没那么多顾忌。
似乎已经忘了,这里可是关东的司家。
“咳——”江宴廷低咳一声。
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这又不是在自己家。
可司先生听了,却是笑出了声……
司家人原本站在外围,听不清几人的对话,忽然听到自家先生放声大笑,面面相觑,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们先生平素总是内敛着情绪,除却小姐逗他,很少如此不顾形象,放声大笑。
这江四爷到底是有什么本事?
江承嗣也意识到自己话有些放肆了,“司先生,我刚刚……”
要是被奶奶知道,怕是又要说他没“规矩”了。
“没事,年轻人不服输,这时候好事,我就喜欢你这种充满干劲的年轻人。”
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妻子会喜欢他了。
见多了虚与委蛇的人,这么真实的人,相处起来不累。
江宴廷原以为江承嗣如此“放肆”,这司先生大抵会不高兴,没想到对了他的胃口,回去的途中,还感慨。
“我是第一次接触这位司先生,商场上是个传奇,没想到这口味……挺独特的。”
江锦上只是一笑,“他们一家,口味都很特别。”
“你说什么?”江承嗣还在开车,透过后视镜扫了眼后排的人,“什么叫口味独特,那是因为我很讨喜,哪个长辈不喜欢我?”
“是啊,连司先生都喜欢你。”江锦上迎合他说了两句。
“其实司家那都是普通人,就是外面的人把他们都给神化魔化了,我觉得人都挺好的。”
只是可惜,今天下棋,仍旧是一盘都没赢。
让他不放水,这位司先生,居然真的一点都没放水。
这一把年纪了,应该很佛系了啊,没想到还这么有胜负欲,对他这种小辈,真的半点都不体恤啊。
……
这司小姐随母亲买了不少年货回来,到家时,瞧着父亲脸色不错,还有心情在拆封年货,显然是有人送来的。
“谁来过啊?送这么多东西,您好像还挺高兴。”
“江家那几个孩子呗,江家老太太让他们过来的,也太客气了,江家这几个孙子都不错,若是早几年回来,挑个做女婿也挺好。”
他说得女婿人员,自然是江宴廷这类。
“爸,您都在想什么。”她低咳着。
“我就随便说说,人家孩子都有了,我还能干什么?不过今天我发现江家那个老四,还挺有趣。”
想起这小子下棋时,脸上异常丰富地表情,这司先生又乐了。
她愣了下,却听母亲说道,“那孩子来过?我早就跟你说,那孩子挺有意思的。”
“等过完年,有空请他来玩。”
他很少遇到那种不会巴结讨好他的,和江承嗣聊天也挺有意思,不会迎合他,有一说一,就像个小老友一般。
某个老父亲哼着小调,却唱得女儿心烦意乱。
转念想想,也是好事,他爸挺挑剔的,难得说喜欢某个小辈,可能以后她把事情告诉父亲,他的反应也不会特别大。
不过欣赏喜欢,与能不能做女婿,那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