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楚洛泞一把打在了轮椅上,空前的暴躁。
楚泞翼过去走到了刚刚水安络在的地方,楚洛泞抬头惊了一把,或许是因为看到是父亲,再次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耷拉下了自己的脑袋。
他从受伤第一天,一直表现的笑嘻嘻的,他一直在等,等着他复健的这一天,可是这一天的成果,将他仅剩的坚强,全部打碎了。
他站不起来,不管怎么努力,他都无法站起来。
“儿子,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全世界都放弃了你,而是你自己,放弃了你自己。”楚泞翼低头看着堪称落魄的儿子,却没有像以前一样严格,让他自己爬起来。
楚洛泞双手发抖,放在自己的腿上,清晰的看得到上面抖动的幅度。
他没有放弃自己,可是他站不起来。
“爸爸也曾经以为自己再也站不起来,那个时候,我不单单是放弃了我自己,甚至连你妈妈,我都放弃了,可是结果呢?”楚泞翼双手压在了轮椅上,看着被迫抬头的儿子,“你放弃你自己,伤的却是别人,你以为你放弃你自己,这个放弃了你的世界就放过你了吗?它没有,它只是将这种折磨加注到了你妈妈的身上,加注到了棉棉的身上,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自我放弃。”
楚洛泞靠在椅背上,看着近在咫尺的父亲,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好像在尽力的隐藏什么。
楚泞翼后退了一步,再次站直了自己的身子,“不过我感谢上苍,在你最年轻的时候,让你经历了这些,至少这个年纪的你,敢拼敢干,还能爬的起来。可是你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心平气和的和你讲任何道理,它只会将你打倒之后告诉你,嘿,少年,你不行,放弃吧。而你,就真的放弃了。”楚泞翼深深的看着儿子,眼中不乏对儿子的失望。
他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楚洛泞握着轮椅的手再次收紧,好似要将指尖嵌入轮椅之中去。
棉棉——
他还有棉棉。
他怎么能放弃。
楚洛泞再起慢慢的抬头,双手握着复健架,努力了几次,却始终无法站起来。
水安络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奋力想要站起来的儿子。
她不敢进去,她也不能进去。
因为,能帮他站起来的,只有他自己。
楚泞翼伸手搂着水安络的肩膀,“知道自己受不了,还看什么?”
水安络回头看向了楚泞翼,却一样看到了他紧蹙的眉头,那代表的是,心疼。
“我相信我儿子能站起来。”楚泞翼沉声开口说着,虽然这个过程是痛苦的,可是这样的痛苦,反而会在他未来的人生中增加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果这样他都不曾放弃,以后,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放弃呢?
今天的训练结果是,楚洛泞始终没有站起来。
水安络帮他检查双腿,因为用力,伤口有被撕裂的痕迹。
“妈,对不起。”楚洛泞低声开口。
水安络帮他处理了伤口,心头再次被扯动,她的儿子,从六岁之后,就再也没有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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