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杜慎被卖祥瑞之事,将名声丢的是一干二净。
那么现如今,换了个包装的脑黄金,可以说是打着壮阳的名头,为其赚足了名声和银子。
更重要的是,脑黄金这玩意还不是你想买就能买的,每天就卖那么几颗,物以稀为贵,价值一下子就体现了出来。
并且!
昨日夜里,李德才在啃了三颗脑黄金儿子脑白金以后,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白菜真能壮阳,竟然一鼓作气,真真正正的硬气了那么一回。
人送外号,双燕齐飞李德才。
当然……
这次可不是被飞了,而是飞起了别人。
至于那买了脑黄金的三人,在回去后虽然没有李德才那么硬气,但心理作祟,总觉得自己似乎比以往给力了许多。
这男人一没了心理包袱,时间上多少能增加那么些许。
因此,他们便得出一个结论。
嗯……
脑黄金就是吊!
实乃壮阳良药,杜慎先生当为男性之福,补肾专家也!
经此,由几人以身作则的情况下,祥瑞壮阳的说法彻底爆炸了。
甚至还有小道消息流传在京城之中:据说当今圣上,弘治皇帝的御花园里就种了那么十来颗能壮阳的祥瑞,乃皇家龙本,让人心生羡慕。
也有知情人士透露:其实在英国公,魏国公,忻城伯等人的府上,都有着祥瑞的存在,而且据说魏国公之子徐鹏举,从小就以祥瑞为食,所以魏国公才会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鹏举。
一时间。
京城人士对脑白金的追求,更加疯狂了起来。
杜慎对此,自然是脸上心里都笑开了花,整日里坐在店里收钱,盘算着回头将这笔智商税如何用在书院的建设上,算算时间,要不了多久便到了开学的时候,只有自己和刘全两个老师总归是不足的,得花钱招点老师进来。
和美滋滋的杜慎比起来。
此时的赵中庸就难受了。
昨日他在龟山书院内,可以说是耍尽了威风,腰板挺的要多笔直就有多笔直,就差没仰着头用鼻孔对人了。
然而今日却时境不同。
赵中庸别说挺胸抬头了,迎面见到来人,都不敢打招呼,灰溜溜的躲在房内不敢出来。
因为现如今,他和杜慎打的赌,可以说是输得彻彻底底,不仅把脸都丢光了,连龟山书院都的名誉都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以往人们提到龟山书院,都会不约而同的竖起大拇指,拍手叫好。
有大儒立院,享誉数百年传承,虽说在北方名头不比南方,但在读书人的心中,却是能称得上圣地。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一提起龟山书院,人们便会嗤笑不止。
“什么狗屁龟山书院,从那宋先生开始,至赵中庸,全都是输不起的腐儒,简直丢尽了读书人的脸。”
“就是就是,打赌输了都不愿意承认,一开始的那股嚣张劲哪去了?”
还有人嘲讽!
“依我看啊,之前杜慎先生被黑的那么惨,肯定就跟龟山书院的腐儒脱不了干系。”
有家里子嗣在龟山书院求学的,更是羞愧的拉着自家孩子,硬是退了学。
“无耻书院,就算不收学费也不能让孩子再读了,简直就是个火坑。”
这种声音比比皆是,上至书院的讲师,下至求学的学子,被数落的无一人能抬起头来,只能在暗地里咒骂杜慎。
连带着。
对于赵中庸,龟山书院的众人也痛恨了起来。
你说你惹谁不好,非得头铁去惹杜慎!
那厮何等无耻,狡猾如狐,根本不干人事,偏偏背景大的吓人,又有诡才。
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而且。
现如今大家关系闹得这么僵,就算转头再找杜慎上门赔罪,希望能将此事揭过,龟山书院的脸面能多少保存一二,也基本是不可能了。
龟山书院的人并不知道,就算没有赵中庸,没有宋先生,杜慎也绝不可能给他们好脸色。
扪心自问,杜慎虽然喜欢钱,无耻且无节操,但屁股还是的坐对位置的。
龟山书院就是东林党的前身,对于这种黑恶势力,能搞就往死里搞,搞不动就找机会搞。
总之,搞他就对了!
杜慎的想法,龟山书院之人注定不会了解,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有心思去考虑,焦头烂额的想着该如何止损。
……
赵中庸的房内,一名年近五十,胡须垂到胸前,头发大半都花白,脸上满是皱纹,却显得非常威严的老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赵中庸。
“无论如何,书院的名声不能再败落下去,你去找杜慎认输吧。”
他声音里透露着厌恶,以及满是刻薄的意味。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京城龟山书院的院长,陈继方。
“院长,当初此事也有你们默许,偏偏出了这种事,却要我去丢脸,我赵中庸不甘心。”
赵中庸语气不满,试图挣扎为自己辩驳。
然而陈继方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将背前倾,阴沉的盯着他:“住嘴,书院岂是你能妄议,如今你的名声已经全毁了,书院决不能被你拖累,该怎么做我想你清楚……”
赵中庸张了张嘴,脸上的皮肉都抽搐了几分。
他哪能不清楚!
在龟山书院待了二十来年,若是换做他事,众人抱团取暖,左右施展下手段,事情也就解决了。
既显得书院有情有义,又能彰显出手段。
可如今却不一样了。
惹了杜慎,且赵中庸又是打赌的那一个,不推他出去当替罪羊,难道要让龟山书院硬抗吗?
“中庸,你也不要做姿态给老夫看,其中取舍你自知,老夫也不亏待你,此事过后你便回江南吧,北方以无你容身之地。”
赵中庸惨笑一声:“那白菜,真能壮阳吗?”
至始至终,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莫名其妙的就输了。
“或许能,或许不能,但这不重要。”
“我可以认输,也可以负荆请罪磕头道歉,但他杜慎也别想舒坦。”
赵中庸跪地叩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从嘴里蹦了出来,这是他唯一不甘心的地方。
陈继方老迈的眼帘低垂,良久,淡淡道出一字。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