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厅里出现的这则启事,对住在城堡里的人产生了明显的影响。
在接下来的一星期里,谢林不管走到哪里,人们似乎都只谈论一个话题:三强争霸赛。
谣言在学生中间迅速传来传去,像传染性很强的细菌:谁会争当霍格沃茨的勇士,争霸赛会有哪些项目,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与他们有什么不同。
谢林还注意到,城堡似乎正在进行彻底的打扫。几幅肮脏的肖像被擦洗干净了,那些被擦洗的人物对此十分不满。他们缩着身子坐在像框里,闷闷不乐地嘟哝着,每次一摸到脸上新露出的粉红色嫩肉,就疼得龇牙咧嘴。那些盔甲突然变得锃光瓦亮,活动的时候也不再嘎吱嘎吱响了。
费尔奇一看到有学生忘记把鞋擦干净,就凶狠地大发雷霆,吓得两个1年级的女生犯了歇斯底里症。
其他教工也显得格外紧张。
“高尔、克拉布,请你们两个行行好,千万别在德姆斯特朗的人面前露馅儿,让他们看出你连一个简单的转换咒都没有掌握!”快下课时,麦格教授厉声吼道。那节课上得特别不顺利,大小二傻都把自己的耳朵嫁接到了一棵仙人掌上。
时间就这样来到了10月30日。
那天早晨,他们下楼吃早饭时,发现礼堂在一夜之间被装饰一新。
墙上挂着巨大的丝绸横幅,每一条代表霍格沃茨的一个学院:红底配一头金色狮子的是格兰芬多,蓝底配一只古铜色老鹰的是拉文克劳,黄底配一只黑獾的是赫奇帕奇,绿底配一条银色蟒蛇的是斯莱特林。在教工桌子的后面,挂着那条最大的横幅,上面是霍格沃茨的校徽:狮、鹰、獾、蛇联在一起,环绕着一个大字母h。
这一天,整整一天里,谁也没学进去任何东西。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学生们迅速地换上长袍,来到了门厅。各学院的院长们正在命令自己的学生排队。在其他三个学院还乱糟糟的时候,斯莱特林的小巫师们就已经有秩序地排好了队。
学生们鱼贯走下台阶,排着队站在城堡前面。
这是一个寒冷的、空气清新的傍晚,夜幕正在降临,一轮洁白的、半透明的月亮已经挂在了禁林上空。按照之前说法,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都会在六点钟准时赶到。
就在快到六点钟的前一分钟,邓布利多的声音从人群正后方响起,“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布斯巴顿的代表已经来了!”
一个庞然大物,比一把飞天扫帚——或者说是一百把飞天扫帚——还要大得多,正急速地掠过深蓝色的天空,朝城堡飞来,渐渐地越来越大。
当那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从禁林的树梢上掠过、被城堡窗口的灯光照着时,他们看见一辆巨大的粉蓝色马车朝他们飞来。它有一座房子那么大,十二匹长着翅膀的马拉着它腾空飞翔,它们都是银鬃马,每匹马都和大象差不多大。
马车飞得更低了,正以无比迅疾的速度降落,站在前三排的同学急忙后退——然后,惊天动地的一阵巨响,只见那些马蹄砰砰地落到地面上,个个都有菜盘子那么大。眨眼之间,马车也降落到地面,在巨大的轮子上震动着,同时那些金色的马抖动着它们硕大的脑袋,火红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马车的车门上,可以看到布斯巴顿魔法学院的纹章:两根金灿灿的十字交叉的魔杖,每支魔杖上都冒出三颗星星。一个身材高度和海格差不多大小的女性,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布斯巴顿魔法学院的校长奥利姆·马克西姆女士。
接着是十二个年轻男女学生从马车上下来,站到了马克西姆女士身后。
从他们的模样看,年龄大概都在十八九岁左右,一个个都在微微颤抖。这是不奇怪的,因为他们身上的长袍似乎是精致的丝绸做成的,而且谁也没有穿斗篷。有几个学生用围巾或头巾裹住了脑袋。他们都抬头望着霍格沃茨,脸上带着战战兢兢的神情。
谢林微微叹了口气,出门远游之前,先查一下当地气候温度不是常识吗?这群巫师的智商堪忧啊!
就算是为了炫耀法国的服装品味,而刻意选择了丝绸制长袍,那也可以添加上恒温功能啊!恒温型的服装又不是什么高级贵价货,身为一校之代表,一举一动、仪态打扮都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和荣耀,为了好看的打扮而在寒冷中颤抖,这不会让人觉得这群代表有问题吗?
邓布利多和马克西姆小声地交谈了一会儿,便指挥着霍格沃兹的学生们让开一条通道,让布斯巴顿的代表团可以先进入城堡。
又过了半个小时,连霍格沃兹的学生们都开始被冻得全身颤抖了。
谢林、达芙妮、阿斯托利亚若无其事地看着颤抖中的其他人,姐妹俩人早就换上了谢林给她们买的恒温型长袍,上面还贴心地附上不少功能,虽然比不上至尊巫师袍,但也是独一无二的高级货色。当然,排在拉文克劳队伍那里的莫瑞也有一套,所以她也是拉文克劳中被人羡慕的存在。
德拉科抽出魔杖,快速地给身边几人施展了“驱寒咒”,这才让他们稍微好受一些。
谢林微微地眯起了眼,“驱寒咒”并不难学习,但它却是个非常冷门的魔咒。原著中即使以赫敏的博学也没有学会,她取暖时用的是“冷焰咒”(coldfire),原理是变出一朵小小蓝色火焰,然后可以装进一个小瓶子里,放在身上烤火取暖。
德拉科的表现,越来越让谢林看不懂了。
有时候,谢林感觉德拉科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论是展现出来的心机,还是实力,都让他有这种错觉。但是有时候,德拉科又会变回那个有点幼稚、爱出风头、会大呼小叫、会没事找事,而且正常实力的他。
就在这时,一个很响的古怪声音从黑暗中向他们飘来——是一种被压抑的隆隆声和吮吸声,就像一个巨大的潜水艇沿着岸边在移动。
学生们正站在俯瞰场地的草坪坡上,可以清楚看见黑湖那平静的黑乎乎的水面——水面上先是开始出现了涟漪,然后突然起了一阵骚动,翻起巨大的浪花,波浪冲打着潮湿的湖岸。
湖的正中央,出现了一个大漩涡,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塞子突然从湖底被拔了出来。
一个黑黑的长杆似的东西从漩涡中慢慢升起,接着是船帆索具……
慢慢地,一艘气派非凡的大船升出了水面,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它的样子很怪异,如同一具骷髅,就好像它是一艘刚被打捞上来的沉船遗骸,舷窗闪烁着昏暗的、雾蒙蒙的微光,看上去就像幽灵的眼睛。最后,随着稀里哗啦的一阵溅水声,大船完全冒了出来,在波涛起伏的水面上颠簸着,开始朝着湖岸驶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幽灵船啊!
幽灵船,鼎鼎大名的传奇炼金物品,和死神三神器、贤者之石、厄里斯魔镜齐名的存在。
谢林的目光炯炯有神地观察着这艘船,据他所知,幽灵船是一种非常高端的炼金产品,全球巫师界这样子的幽灵船只有两艘,除了德姆斯特朗这艘之外,另一艘则是在加勒比海四处在加勒比海四处游荡肆虐、闯下显赫凶名的“飞翔荷兰人”(flyingdutchman)。
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交通工具而已,它拥有极强、极全面的作战能力,说它是一座移动堡垒也不为过。
谢林曾听说,十九世纪初,“飞翔荷兰人”被美国魔法国会的某位高层看中,曾经率领一班战力超群的傲罗在海上伏击,结果却连正主都没见到,就被对方的一门魔法大炮所发射的一炮给吓得不战而退了。
而且谢林心里一直很怀疑,幽灵船其实是有升空飞行的能力的,不然为啥取名叫“飞翔荷兰人”?
就算谢林的猜测是错的,幽灵船不能升空,但它依然是个了不起的杰作。
以德姆斯特朗这一艘幽灵船为例,就至少可以通过以水面为媒介,进行远距离移形。以谢林对空间魔法的造诣,他看得出其中的原理估计和飞路网差不多,只不过是媒介从火换成了水而已。
单是这一点其实已经很不简单,这个世界大部分地面都是被水覆盖着的,能够在任何水面移形,说明可以去的地方更多,而且通过类似淡水湖的大片水面也可以传送更大体积的物体。相比之下,飞路网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传送海格呢!
嗯,这似乎是个很好的研究议题,谢林突然想到——原著里似乎只提过海格乘坐飞天摩托车和骑士公车,会不会是海格根本无法使用飞路网?
撇去方便性的优势不谈,“飞翔荷兰人”可以在海上无法无天这么久,显然拥有魔法部无法监控的移动方式。这么说来的话,幽灵船的移形技术是完全脱离飞路网的——所以除了方便性之外,还要再加上隐蔽性的优势。
这也是为何,即使到了今天,各国魔法政权依然拿“飞翔荷兰人”毫无办法,甚至它的主人的身份都依然只是一个谜。
相比之下,卡卡洛夫就太蠢了,坐拥宝山而不会善用。他若是能够在学生中发展死忠于自己的追随者,单靠这艘船,一心只想逃亡的话,恐怕能够追踪黑魔印记的伏地魔也没那么容易击杀他。
他平时就不懂得御下之道,难得带最顶尖的一批学生出国与其他魔法学校交流,这是多好的一个建立师生感情的机会,他却选择自己一个人在船舱享受,让学生们充当苦力驾船,难怪他出事后,也没有一个学生为他感到难过。
嗯,可以说,幽灵船的唯一问题就是操作问题,这显然不是一个人就可以操作的炼金物品,从德姆斯特朗的情况来看,至少需要十二人才能操控自如。
幽灵船下锚、停好之后,十三个身披厚厚毛皮斗篷的德姆斯特朗代表,慢步从船仓内走了下来。其中最前方一个白头发、山羊胡子的老头,和邓布利多热情地握着手——看来他便是校长伊戈尔·卡卡洛夫了。
随着德姆斯特朗学生们的接近,在霍格沃兹的人群里引起了小规模的轰动。显然,有人认出来了,卡卡洛夫身后的那名德姆斯特朗学生,正是保加利亚国家队里的著名追球手威克多尔·克鲁姆。
等到邓布利多和卡卡洛夫寒暄完毕后,已经冷得半死的小巫师们终于可以回到温暖的大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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