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况非凡的样子,许辉一连叫了好几声“我靠”,才问道:“怎么啦?你是不是从镜子里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你有没有事?”
况非凡喘着气,缓了缓,才勉强挤出一丝笑,语气也不十分肯定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看见了什么……你跑哪儿去了?刚才你没看到什么?”
许辉神情古怪了瞄了他一眼,然后道:“我不就比你多上两层楼吗?本想快点找到沈军,不过到了五楼发现你不见了,又听到楼下好像有声音,只好下来再看看,结果就看到你站在一面镜子前,表情好像比见到鬼还可怕,我叫了你几声,你都没反应,我估计镜子可能有问题,只好找了块砖头砸过去。”
说着,他还冲楼上空屋歪了歪头,显然那砖头就是从里面找到的。
况非凡点了点头,声音发涩地问道:“现在没什么事了,你找到沈军了吗?”
他并没有将许辉刚才说的话完全听进去,许辉只好重复道:“我只上到五楼,还没去六楼。”
况非凡“哦”了一声:“我们上去吧。”
跟着许辉往楼上走时,况非凡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地面上的镜子碎片,忽然间,他好像看到有一块镜子碎片上冒起一股灰sè烟雾,那正是刚才一直以为的那片水汽。
这楼看起来同样不干净,况非凡暗暗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必须找到沈军,他肯定现在提议迅速离开这幢空楼,以为找人没什么危险,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就是手腕上那串念珠。
四楼和五楼显然再没有诡异的镜子出现,不知道是不是身前多了一个人,阳气旺盛了点,况非凡没再生出什么异样的感觉。
他俩一直来到六楼,同样左中右三间屋子,中间和左边的房间没有大门,一眼看过去,屋子里面都已经清空了,只有右侧房间,房门紧闭。
两人站在门外,许辉抬脚想将门踢开,却被况非凡拉住了,他摇摇头:“如果沈军真住在里面,咱们还是应该保持礼貌的好,毕竟现在面对的可是活人。”
许辉嘿嘿一笑,小声道:“这几天竟他妈见鬼了,都快忘了进屋前要敲门。”
况非凡白了他一眼,琢磨着他这个毛病一旦养成,有他在时,自己和白茹还是应该小心一点比较好。
许辉往门前凑了凑,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很有节奏。
半晌,屋内并没有传出声音,好像无人应答。
许辉看了况非凡一眼,抬手向门上砸了过去。
“嘭嘭嘭”力量明显加大。
又等了好一会儿,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声音。
况非凡疑惑地挤开许辉,将耳朵轻轻贴在门上,仔细倾听着,半天他也没听到里面传出任何有活动迹象的声响。
难道沈军没在屋里,可刚才有亮光出现的房间就是这间绝对不会错。
况非凡刚想直起身,“啪”的一声,门里面突然传出来拍打门的敲击声。
突如其来的声响着实让况非凡吓了一跳,猛的往后一缩,与此同时,许辉后退一步,伸手将枪掏了出来,一手握着手电,一手举枪,直冲着房门。
况非凡盯着房门,许辉的举动证明刚才不是自己幻听。
“啪……啪……啪……”拍打声一下接一下响了起来,听上去一次比一次重,像是有什么人正努力敲打房门,是想从门里面出来还是无奈的举动,他俩无法知道,但声音却很显然是从门里传出来的,这表明,屋内应该有人。
“你盯着,我把门踹开。”况非凡对许辉道。
他说完,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为了这条线索,看来又惹上麻烦了。
不料,就在这时,房门却无声无息向内打开,两人立时jǐng惕地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当房门完全打开后,他俩看到,离房门不远处的屋内,站着一个人,屋内点着蜡烛,昏暗而不住抖动的光线下,勉强能够看清那人的样子,是个男人,只是站立的姿势十分古怪,并没有抬眼看向门外,反而低垂着头仿佛在盯着地面,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你是沈军?”许辉将手中枪瞄准那人,下意识问了一句。
那人并没有任何反应,凭感觉,他不像是个活人。
况非凡小心地往前走了一步,就在这时,那人全身发出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就像是推开一扇缺少润滑油的木门发出的声音,身上各处骨关节发出呻吟的声音,他虽然依然低着头,却像一具牵线木偶似的抬起腿,僵硬而缓慢地迈出一步,然后就这样一步一步向况非凡和许辉走了过来。
“我靠,他肯定不是人。”许辉说着,就要开枪。
况非凡大喝一声:“不要。”
说着,他已经跃身而起,一脚踹中了那人的身体。
想不到,那人虽然在往前行走,身体却好像钢铁铸造的,况非凡这一脚踹中那人胸口,反而被弹了回来,幸好他起脚前已经做好充足的准备,人并没有摔倒,踉跄着勉强站稳身形,踢中他的脚几乎疼得已经木了,那人却并没有倒下。
只是他停住了脚步,一脚前一脚后站在门口。
两人刚以为他不会再有什么举动时,那人身子忽然晃了晃,似乎又要往前走,许辉不知道自己开枪管不管用,不过看样子不试一下也不行。
况非凡则依然喊了一句:“不必,多半没用。”
他长长吸了口气,褪下手腕上的念珠,掂了一掂,握在手心中,忍着脚痛一瘸一拐冲了过去,抬手将念珠按到了那人低垂着头的头顶处。
就在他靠近那人时,那人的双手已经开始慢慢抬起,看样子是想抓向况非凡,但终究比况非凡晚了一步,当念珠按在他头顶处时,那人如同触电般全身开始不住剧烈颤抖,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况非凡和许辉却感到他正不断发出听不到的惨叫,顿时间,两人身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况非凡强忍着渐渐生出的恐惧,努力保持着念珠始终按在他的头顶处,抖动愈发剧烈,不一会儿,那人就像一具商场里的塑料模特被拆卸开一般,先是两臂,然后是两只脚,以及两条大腿,接二连三与身体脱离开来,整个人迅速倒塌下去,就连脑袋也离开了脖子。
就在况非凡的眼前,那人竟然以被大卸八块的方式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