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天极小心地从提包前面夹层中拿出一个扁扁的正方形木头盒子,打开盖取出里面的东西。
况非凡颇感惊讶,就见风天拿出来的竟然是一个罗盘。这还是况非凡第一次见到罗盘这种传说中的“法宝”,不禁有些好奇,只不过一看到那圆盘子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便立刻放弃和风天探讨罗盘用法这方面的知识了。
据说罗盘可是自轩辕黄帝时代就有了,其后不断经过历代大贤之人,按照易经以及河洛的原理,参照rì月五星七政与天象星宿运行的原则,再探察地球上山川河流、平原波浪起伏形态,加以修正改良完善而成,测定方位和勘察地形都离不开罗盘。
一般堪舆地师和海员都需要罗盘,也有称为罗庚的,但在风水术师之中,多数称它为罗经,据说取包罗万象,经纬天地的意义。
况非凡听风天滔滔不绝讲着罗盘历史,颇有卖弄的意味,不禁打断他的话,道:“你还是实际运用一下吧,理论知识我们就不学习了。”
风天不满地看了况非凡一眼,好不容易拿出件工具,却没有得到别人的重视,这让他有种非常不爽的感觉。
不过他也知道正事要紧,这会儿也不是讲解风水术数的时候,便耸了一下肩,双后平端着罗盘在屋里开始转来转去,边走边紧盯着罗盘上的指针。
当然,那上面的指针绝不会是单纯和指南针的功能一样,他满屋乱转的同时,况非凡也无聊地跟在他身边,而寇月则坐在卧室床上,抱着小黑好奇地盯着两人看,每当风天微微皱着眉停下脚步,眼睛盯着罗盘看的时候,她便会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上一句:“怎么样?风大师?”
显然,拿出罗盘的风天,在她的心目中已经升格为“大师”级的人物了。
风天盯着罗盘看时,况非凡也不免好奇地看上几眼,不过由于不懂罗盘的含意,他也没看出啥门道来,直到风天端着罗盘走到那卧室电脑桌旁墙角时,况非凡注意到风天身子微微一震。
“有问题?”这次况非凡还是将一直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风天示意他看向罗盘,道:“看上面指针,是不是针尖向下沉了。”
况非凡仔细看了看,点点头。
寇月听风天那么说,也好奇地从床上站起身,凑过来歪头向罗盘上看,不料,这时候她怀中的小黑却像感到不适的身子扭来扭去,喉咙里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是不太喜欢靠近那墙角一般。
风天扭头对寇月道:“把小黑放下。”
果然,小黑被放到地上后,在卧室里跑来跑去,却就是不靠近他们站着的墙角位置。
寇月不禁惊讶地问道:“这是为什么?”
风天看着罗盘,解释道:“罗盘上的指针对周围环境中的气场变化感应相当灵敏,按最基本的‘奇针八法’里解释,指针针尖下沉,表示这里有yīn气介入,虽然并非恶yīn,但轻则让人感到不适,重则有可能会使人受到伤害。”
“啊……”
寇月不禁掩口惊呼。
况非凡疑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房子有问题?”
风天还没回答,寇月却表示不理解地先道:“不会吧,住进来后一直没事啊,最近才出现这种怪事的。”
况非凡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冒失,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风天摆摆手:“开始没问题,不表示现在没问题。”
说完,他将罗盘放到电脑桌上,抬手指向窗户外面,示意他们一起看,窗外正是楼后正在兴建的小区新楼房。
“看,新建的楼房之间相隔空闻距离越来越小,几乎到了见缝插针的地步,这样很容易造成妨碍yīn路的现象出现。”风天淡淡地说道。
“yīn路?”寇月被这个名词吓了一跳。
况非凡倒是明白这词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不必向寇月解释得太清楚。
风天也没解释,反而又指了指挂在窗户前面的一串风铃,道:“我看你屋内所有窗户前面都挂着风铃,是么?”
寇月点点头。
“都摘了吧,这玩意儿最好不要挂在窗户前,门口和阳台也最好不要挂。”
“啊……为什么?”寇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风铃的声音虽然好听,但挂在这种地方,它的响声很容易引起某些东西的注意。”风天尽量避免一些“敏感”的词。
“呃……”况非凡对他这种说得不清不楚的言语表示无奈。
“那……挂哪儿好啊。”寇月觉得很可惜。
风天知道她舍不得,想了想,道:“挂屋子zhōng yāng吧,客厅zhōng yāng也成,远离门口窗户就行,不过这几天先不要挂,知道吗?”
寇月只好点头答应。
“这就完事了?”况非凡问道。
风天摇摇头:“当然没有,这只是开始。这两天既然狗叫厉害了,说明已经有那玩意儿进屋了,所以还有些事需要做。”
他指了一下墙角,道:“去买几盆植物,有可能就买铁树吧,屋内四角都摆上,你这卧室是西晒,阳气较弱,所以应该适当改变一下。”
说着,他又从包里变出几样东西,况非凡看了看,几根绕了红绳的铁钉子。
风天找寇月借了把榔头,先在卧室四角钉上钉子,然后告诉况非凡,学着他的样子在所有屋四角都钉一根。
况非凡无奈地接过钉子和榔头,心说果然自己就是给他打下手的。
不过显然风天还没有完事,他又拿出一面小圆镜,镜面朝外,在窗户上选了个位置挂上,然后在窗台上用香灰撒了一条直线,并交给寇月一包香灰,道:“这条香灰线保证三天内不要断,你看哪儿少了就补上点。”
“只有这个窗台?”寇月明显不放心地问道。
风天“嗯”了一声,道:“其他地方要用不同的方法。”
接下来,由况非凡搭手,和风天两人在寇月家里一通折腾,先是挪了卧室内床铺的位置,然后就是客厅里沙发的角度,又在阳台上挂了红绳,在大门口撒上泡了香灰的水。
倒腾完毕后,风天拍拍手,对寇月道:“大功告成,现在你可以放心了,问题基本上解决,以后你记得买花摆上就齐活了,这个不必今天就完成。”
“谢谢,谢谢。”寇月看两人满头大汗,不禁颇为感激地说道:“那什么,风大师,需要多少钱?”
况非凡估计寇月能住在这么大的屋子里,肯定属于有钱人一类,风天指不定要怎么狮子大张嘴呢,万没想到,风天只是挠挠头:“没事,钱我没打算收。”
“噗……”
况非凡不禁大跌眼镜,难不成风天这小子看人家是美女,有啥不良企图?
正腹诽,就听寇月道:“当然不成,那能不收钱呢。”
说着,她就要掏钱包。
风天忙拦着,道:“真不用,不过……”
况非凡心中一笑,果然有下文,狼尾巴露出来了。
就听风天道:“不过,有件小事的确要麻烦你一下,确切的说,是想向你要点东西。”
“什么?”寇月不禁奇怪地问道。
“我想找你要小黑的血。”风天低声道。
“什么?”这次寇月的声音明显提高,语气听上去也极为不善。
风天这话一出口,况非凡心中不禁一动,他倒是立时明白了风天的用意。
小黑的血,难道是黑狗血?
看寇月脸sè一沉,风天忙解释:“只是需要一点,不用太多。”
寇月脸sè依然难看,况非凡忙在风天耳边小声道:“小黑的xìng命。”
他估计风天不会杀狗取血。
果然,经他一提醒,风天恍然大悟,忙道:“你放心,小黑不会有事,我只需要在它前爪扎一针,然后取一小瓶就够了。”
说着,他又想起了什么,赶紧把一直放门口盛着排骨的饭盒拿过来,道:“这是给小黑的,我保证它连痛都感觉不到,血就取好了。”
寇月的脸sè这才缓和了一些,但神情还是显得有些为难,夹杂着不忍心的样子。
总算风天这一下午还是没白忙活,终于寇月犹豫了好一阵后,还是勉强答应了风大师的要求。
但她还是于心不忍,眼睛红红地独自跑到了客厅,卧室内只剩下风天、况非凡和小黑。
很明显风天在那盒排骨里做了手脚,况非凡看到小黑在啃了两块排骨后,晃晃脑袋,脚步蹒跚地在屋内转了两圈,然后“卟嗵”趴在了地上。
风天似乎早有准备,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包,打开一看,包里小刀子小剪子注shè器一应俱全。
好在风天并没打算动刀子,只是选择了注shè器,消毒后轻轻松松抽了两管血。
“看,我还人道吧,抽血都先麻醉。”风天边抽血边问况非凡。
“你早和寇月说明白就是了,还废了那么半天话,吓得人家半死。”况非凡撇撇嘴。
风天笑了笑,道:“我都不收钱了,再不小吓吓她,多亏得慌。”
“什么心态啊。”况非凡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更为可气的是,抽完血后,风天还掏出卷纱布,给小黑腿上缠了两圈,这才笑嘻嘻地收拾好东西,抱着小黑和况非凡一起走出卧室。
临走时,寇月的眼圈还是红红的。
风天很郑重地对她道:“小黑是条很有灵xìng的狗狗,好好善待它,之前若不是有它,你很可能就惹上麻烦了,正是它保护了你。”
“那你还取它的血。”寇月声音里带着哭腔。
风天笑了笑:“为了帮其他人,不得已而为之,放心,对它没有什么损伤的。”
离开寇月家乘电梯到楼下,况非凡看了看整片小区,伸手一拉风天,道:“你够下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