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整个人像是被钉住一般,呆呆地看着沙发上的张晓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被吓傻了。
事实上也差不多,汪海这时想动也动不了,感觉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大脑也好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但看着张晓惠眼下的举动,他心中突然涌出一个疑问,她是不是要剖开自己肚子里,从里面把宝宝取出来?
又或者像异形里那样,有东西从她肚子里钻出来?
这些想法很凌乱,只是还没等汪海的想法成形,便听到张晓惠突然极为痛苦的惨叫一声,坐在沙发上的身体陡然如过电般,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再看她脸上,表情大概是因为过于痛苦而扭曲变形,牙关紧咬,白sè的泡沫涌出嘴角。
汪海惊骇莫名,但那个毕竟是他的女友,在这一刻,这层关系竟然战胜了之前那经历带来的恐惧,依然瘫坐在地上的他,双手一撑,掉转过身子,居然由坐着变成趴着。
“小惠……”他下意识大叫一声,手脚并用,向张晓惠爬了过去,这时他发现一件事,自己之所以不能顺利站起来,和下面的裤子没提上极可能有关,除了条裤衩,他的裤子已经滑到了脚面上,露着两条毛茸茸的大腿。
不过事出仓促,他这会儿顾不上提裤子,就这样用四肢撑着向张晓惠爬过去。
他万万预料不到的是,就在即将靠近张晓惠的身体前时,突然间,一点前兆也没有,张晓惠那圆滚滚的肚子表面上,突然冲出一只曲着手指,仅剩皮包骨般的白垩sè手掌,整个手掌直指向天空,而那呈爪状的五根手指却冲向汪海。
不过那并不只是一只断掌,手掌下面还连着胳膊,不过依然隐在张晓惠的肚子里,并没有完全钻出来。
陡然看到这样一只手,汪海的神经一时没能承受住,不由自主恐惧的尖叫了一声,又尖又细的声音活像个正看恐怖片的女人经常发出来的叫声。
但事情并没有完,随着那只鬼爪一般的手出现,紧接着便能眼看着整个手臂自张晓惠肚子里越露出来越多,仿佛正用力向外伸展。
当那手臂差不多完全伸出来时,忽然一下子向旁边一放,手掌便撑在了沙发面上,而此时张晓惠还没有从全身痉挛中恢复过来,惨叫直到现在仍然不绝于耳。
汪海看到那手出现时,便已然丧失了刚刚生起的勇气,再也不想接近张晓惠,竟然手脚并用,倒退着向后爬着,唯一的念头就是远离张晓惠,只是手脚发软,半天也没能挪上一步。
而就在那手按到沙发上时,接着便看到肩膀露了出来,随即是脖子和被浓密的黑sè长发遮挡住的脑袋,因此完全看不到脸庞,只是看样子可知是个女人。
很快,她的另一侧肩膀与手臂也从张晓惠肚中钻了出来,忽然,这女人停止了继续向外钻出,缓缓将被长发遮挡住的脑袋转向趴在地上的汪海,好像发现了他的存在似的,只听一阵咯咯的厉笑声响了起来,如指甲划过黑板一般令人牙根发酸的笑声极为刺耳,让人不由得头皮阵阵发麻。
汪海实在忍不住,头一低,双手使劲捂住脑袋两侧,期望不再让那声音钻入自己的耳中,自然,后退的动作也停止了。
痛苦的惨叫与凄厉的笑声在屋内不断回响,混在一起格外让人听着揪心裂肺,汪海此时已然出现失神的状态,全身大汗淋漓,如同从水里刚捞上来似的,不断涌入耳内的声音实在让人发狂,他开始重重捶打自己的脑袋,无意识地开始不断嘶吼,希望能抵挡那可怕的合声。
就在他趴在地上的身体快要缩成一团时,那女人也渐渐自张晓惠肚子里钻出来,只不过出来的只有上半身,看上去很像是寄生在她肚子上一样。
随着她的身体露出的越来越多,张晓惠发出的惨叫声似乎有渐缓的趋势,声音也逐渐低了下来,如果汪海这时能够抬头看的话,会发现张晓惠虽然经历长时间的痛苦,如念竟然没有昏死过去,只是显然全身已经无力,手脚除了微微颤抖外,根本没办法有什么动作。
那女人并没有打算停止,不一会儿,她完全从张晓惠的肚子里钻了出来,站到她旁边,只是能够看到她的脚并没有踩在地上,而是悬在地面上方,飘在空中,而她的身上则罩着一件血迹斑斑的白sè袍子,如果仔细看的话,能够看到她那遮在脸前的长发上还沾着细碎的肉块,在她后面的张晓惠虽然此时视线有些模糊,却依然能够看到那点点血肉。
只是她这时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无暇考虑那是不是自她肚子时在带出来的。
而这时候,汪海感到自己似乎恢复了部分意识,他能感觉到屋内情形发生了变化。
沉了沉,他小心翼翼松开手,胆战心惊地抬起头看了看,却惊恐地发现那沙发前的白袍女人,确切的说,是看到了那双白惨惨的双脚浮在空中。
仿佛是感觉到汪海的目光,那脚的主人缓缓向前移动,正逐渐向汪海面前靠近。
看到这种情形,汪海全身一震,心脏一下子便又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
正觉手足无措时,那白袍女人已然飘到了汪海面前,四肢着地的他恰好看到那双悬在空中的脚堪堪离自己的脑袋只有数寸,他甚至能感到那女人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寒气。
实在想不到她移动的速度会如此快,汪海惊恐得差点失声尖叫,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寒气袭人的感觉让他恢复了意识,汪海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股力气,一缩身子,居然又向后退了数步。
可因为事发突然,他掉头向后时并没有注意身后情况,“咚”一声响,他顿觉头顶一阵剧痛,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爬到了窗户下墙边,刚刚的疼痛就是脑袋一下狠狠撞到了墙上造成的。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一抬手扒住窗沿,居然借力站了起来,甚至顺手将裤子也提了起来。
他正想转头看看情况,突然,身后一阵寒气逼来,他不由得身子一僵,借着面前黑夜映衬的窗户玻璃,他看到自己身后,那白袍女人已然飘了过来。
汪海甚至还来不及害怕,四周忽然yīn风乍起,森然yīn冷的风打着旋,将那女子面前长发吹起,而下面露出的那副样子,让汪海不由得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发现自己不知什么原因失声了。
不用回头,通过玻璃他就能看到身后发生的一切,吹起的长发下,那白袍女人的脸上居然没有脸,或者说,如一个鸡蛋壳一般,光秃秃的,眼耳口鼻一样也没有。
这副样子让汪海不禁顿觉一阵反胃作呕,全身阵阵发麻,整个身子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此时他觉得恶心多过恐怖。
蓦然间,阵阵yīn风中,那女人忽然轻仰脑袋,那五官全无的脸上突然咧开一道口子,活像一张大嘴似的,可以看到里面上下各一排细小尖锐的牙齿,灯光映shè下,惨白sè闪着寒光,她张着这可怕的大嘴向汪海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