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总是让人振奋的。
当晨曦携着夏日清晨的温暖铺满天空,铺满初七的阳台,阳光也斜斜的,将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个人惊醒。
初七稍稍睁了睁眼睛,只觉得阳光刺眼,眼皮肿胀得睁不开,索性闭了,想转身继续睡,终于发现身边的异样。
她,竟然躺在沈言怀里?
可她这轻微的一动,也惊醒了沈言,昨晚这一闹闹得很晚,他有些疲惫,按着眉心,用清晨模糊不清的语调说,“醒了?”
“你怎么睡床上来了?”这是她坐起来的第一句话,眼睛仍然觉得肿痛得睁不开。
沈言怔怔地看着她,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难道她忘记昨晚发生的事了?
是“你昨晚做恶梦了,哭醒的,我抱着你睡了。”他简单地向她解释,心中还因她那句“深海哥,我想你”而闷闷地痛,想一个人想得到梦里头,会是什么感觉?难怪她会推开他,说他不是她要的言言……
“是吗?”初七想起了那个噩梦,想起了言言,想起黑夜里抱紧自己的怀抱,忽然很紧张地抬头问他,“我……没乱说话吧?我都说了些什么?”
他脑中回响的还是那句“深海哥,我想你了……”。
终是微微一笑,摇摇头,“没说什么,只是嚷着要找言言!”
“哦――”她好像如释重负的样子,“我去洗手间!”
她是在逃避他吗?那么急切地跳下床?可她前一天晚上还在用她火辣的身体勾/引他呢!看着她这样,他忽然有些怀念那个勾/引他的坏初七了,心里失落感蔓延……
“啊――”浴室里传来她的尖叫,他不知发生了什么,连拖鞋也顾不上穿,三步两步跨进浴室,却看见她对着镜子在揉眼睛。
虚惊一场!总有一天,他会被她吓得魂飞魄散!
“我还以为怎么了!”他看着她那双核桃一般的眼睛。
“我眼睛肿成这样怎么见人啊?”她指着自己的眼睛抱怨。
“用冰敷一敷会好一些!”他在她身后给她提议,“我去给你拿吧!”
于是穿了拖鞋去厨房,把冰装在塑料袋里,回到卧室让初七躺在床上,再轻轻把冰袋放在她眼睛上。
“你怎么懂这个?难道你也肿过?”她躺在床上问他。
他没有回答她,因为这个方法是文静用过的。文静也是个爱哭鬼,每次晚上一哭,第二天眼睛必然会肿起,她便用冰来敷。
房间里响起他的活动声,嘘嘘、刷牙、洗脸,换衣服……初七眼睛被遮住,只凭着听力来判断。
“我去公司了!有事打我电话!”他准备打开门,忽又回头问,“衣柜里多了很多男式衣服,是你买的吗?”
初七想也没想就回答,“是我妈心疼你,给你买的!”
沈言笑了笑,“我想来也不会是你!”
这话初七听在耳里极不舒服,难道她从前真的太不合格吗?可是沈言明明说过,就爱这样的她啊……
房间里响起他开门的声音,初七猛然想起老妈给的任务,一把扯掉冰袋,大喊,“等等啊!”
“怎么了?”沈言莫名其妙,手中的领带刚刚绕到脖子上,他似乎习惯了边走边打领带。
“我来!我来!”她冲到他面前。
老妈果然已经在餐厅监视了!
她呼出一口气,还好,刚好赶上!有意让老妈看见自己“贤惠”的身影,抢过沈言手中的领带,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说,“这个也是我妈咪下达的任务,如果我不做,就会被k,你配合点,别摇尾巴得意!”
“是吗?你会不会?”他无法相信她会打领带,她连他领带是什么颜色从来都搞不清楚。
“别小看我!我昨天练了一个下午!”她嘟着嘴,抗议他的鄙视。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嘟着嘴的模样,昨晚哭过的痕迹还写在脸上,尤其肿得老高的核桃眼睛让她看起来还有些憔悴,可她此时的情绪和神态却全然没有了昨晚做梦时的惊惧,此刻的她,才是他熟悉的米初七,嘟起的唇瓣每每都有让他吻下去的冲动……
他转开脸,不去看她的唇,不让自己被诱/惑,其实,米初七要勾/引沈言,真是轻而易举的事,如果他没有把承诺给了另一个女人,他早就上了她,所幸,他自制力一向不差……
只是,这打领带对她来说是否也轻而易举呢?怎么这么久还没好?他低头一看,米初七眉头微微皱着,粉嫩的唇瓣微微嘟着,认真的表情让他感动,只是这领带还是那根领带,不过,似乎她没有把它系成死结他就该感谢老天了……
他笑,“还是我来吧!”
米初七沮丧地看着他三下两下就打好,很挫败地低下头,“我昨天明明学会了的……”
她那时的样子,惹得他很想去摸摸她的头,而他,真的这么做了,像摸着言言毛茸茸的脑袋一样,赞许,“已经不错了,有很大进步!”
“妈,我走了!”他习惯性地不吃早餐就往外走。
“等等,言言,早餐拿去!”米妈妈今天有了准备,老早把早餐打好包,示意初七送过去。
初七今天还比较爽快,接过早餐,在家门口追上沈言,把早餐递给他的同时,突然神经质地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微微一笑,“再见,老公,早点回来!”
沈言有些诧异,结婚以来还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呢,只有他每次在去公司前偷偷吻别沉睡中的她,还不敢惊醒她。大概,这又是岳母的命令吧……
偷吻他之后的初七马上转身,不敢看他的表情,是嘲笑抑或鄙夷,她都承受不起。事实上,她刚刚亲完就后悔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当时闻到他身上特有的刮胡水的香味,就回忆他吻她的感觉了。人,都是受荷尔蒙支配的动物,再想起小说里电视剧里很多女人在送老公上班去的时候,都会有送别吻,一冲动就吻上去了……
好像两个人都忘记了昨晚那些不愉快的情绪,阳光充足的时候,人的心情也会好些,沈言微微一笑,出门,上了车。
一路,他都在思考,初七在他心里到底是怎样的?这段时间,他的生活完全被米初七打乱,包括他的情绪,常常无端失控,尤其,他觉得自己好像还吃过连天雨的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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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想了,原因有很多,比如文静回来,是他耳边时时刻刻敲响的警钟;比如,他昨晚竟然会为初七流泪,他发现自己不能忽视她的影响力了……
将初七回来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前前后后又想了一遍,那些好笑的、可爱的事情让车里的他情不自禁再度笑出了声;而那些忧伤的,痛楚的,又让他胸口的痛真真切切地高涨,尤其,昨天下午在老街偶遇,她那迷蒙而美丽的微笑,还有,昨晚她噩梦哭醒的可怜模样以及她梦里想念于深海的呓语……
没有任何女人能像米初七那样影响他的情绪,有时他觉得事哭时笑的她简直就是一个疯子,而他的情绪却跟着她一起疯,她笑,他也笑,她哭,他,也会……痛……这其中的对比就像天堂和地狱一样,而米初七的天堂和地狱还转变得无比之快……
她让他痛,让他快乐,让他痛并快乐着……
这样的米初七是可怕的,会把他吞没,哪怕他曾经伤痕累累,也会毫不犹豫地自愿跳入她的漩涡……
这样会有怎样的后果,他不怕,他怕的是辜负另一个女人的真心。
被辜负的滋味他尝过,很难受,所以,他不想再辜负别人。
也许,这便是命运吧……
爱,并不是在一起的唯一理由,时间才是,正确的时间,合适的人,仅此而已……
想明白了吗?他问自己。想明白了!
车上的手机响起,他一看来电,是那个温文怯弱的小东西,说她怯弱,有时却有无比的勇气,想到她为自己付出的,眸中温柔水一样化开。
拿起手机接听她的电话,“静静,这么早就起来了?昨天才下飞机,今天该好好睡一睡才是!”
“我想你了,想得睡不着!晚上来我家吃饭吗?”她总是那样温温柔柔的声音。
他喜欢她这样温柔地和他说话,不像米初七,典型的神经质,明明还说得好好的,突然就河东狮吼了。
他皱起眉,怎么又想到米初七?不能把静静和初七比,这对静静不公平!他这样提醒自己,也温柔地笑着,好像电话那头的她能看见一样,“好啊,我下班就过来。”
“那我来接你吧!”她忽然说。
他笑了,“哪能让你来接我呢?在家等我吧!”
“那好吧!我烧你喜欢吃的菜给你吃!”
“嗯!我快到公司了,先不说了!”他挂了电话,觉得自己应该是幸福的吧,应该是……不,一定是……静静会是不可多得的好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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