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不是……”伶牙俐齿的她一时词穷了。
他紧抿着唇,唇线如刻,僵硬而冰冷。
她低着头,暗想这一次自己是不是闯祸了?
也好,死就死吧,正好不用再伺候这三少爷了……
她等着他的怒火烧下来,将她烧得体无完肤……
然,等来的却是他的一句,“你把我的头发刮成这样我怎么出去见人?”
呃……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他在开玩笑?他也会开玩笑?!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却并没有在他脸上发现一丝一毫玩笑的痕迹,可他刚才的口吻明明不是在生气啊……
蓦地,她脑子里浮起一个大胆的猜测,他在找借口逃避!
他根本就不敢去外面的世界,这么久以来,他把自己隐藏在病房这个小小的角落里,连家人和朋友都不想见,又怎么干去接触外面的阳光雨露?
凝视着他苍白的脸色和没有血色的唇,心头莫名有些轻微的酸楚,这酸楚来源于同情抑或其它,她不明白,只是觉得酸楚的背后,还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着一种冲动在心里翻滚——她要推他出去!要把他带到阳光底下去!
“那……检查总要去做吧?”她眨巴着眼睛,撒着小谎。
“有什么好做的?检查来检查去还不是一回事!”他的语气硬邦邦的,可是,如果用心,却能感觉出他言语里的绝望和落寞,一个失明者对这个世界的落寞。
这一次,她用心了……
这,也是她实习以来,第一天学着站在病人的角度去体会病人的心,而不像从前那样盲目地用自己的温柔和快乐感化病人……
“去啊!左十八……”她撑着头,瞪大眼睛好言好语地劝说他,声音里有着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娇柔,难得的娇柔。
以致左辰安一度不习惯,僵着脸点了点头,“嗯。”
她大喜,扶着他坐上轮椅,然后推他出了病房。
来往的护士见她推着难缠的左三少往住院大楼外走,均惊讶不已,她却冲他们吐吐舌头,内心充满了成就感。
然而,结果却和她想象的大相径庭。
室外骤暖的阳光让左辰安生了警惕之心,沉着脸机警地问她,“你带我去哪里?”
“去……做检查呀……”她撒了个小谎。
“这是户外?!”他言语激动起来。
“检查的地方在对面大楼……”她没想到他反应如此之大。
“夏晚露!你骗我?!”他是何其聪明之人,何况又在如此敏感之期,就算在对面的大楼,也有走廊可以直接到达的,完全没有必要来外面…….
“我没有,我只是……”再一次看见狂暴的他,她紧紧地抓住轮椅,想解释。
然,左辰安却露出近似于狰狞的表情,情绪完全失控,“不!我不要出来!推我进去!推我进去!”
他的嘶吼让她慌了神,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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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去写《一念》,估计会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