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官员献上了数十匹绢布,被董承撕扯开来,扯成绳子,一头拴在献帝的身上,一头有人在边上牵扯,方才把献帝放到小船之上,继而是伏皇后,然后董承、杨奉、韩暹数人也都跳到了小船之上。
可惜小船太小,只能容纳数十人,而身后还有众人想要上船,韩暹立在船后,手中持剑,有争强上船者,尽被砍翻于水中!
小船颠簸,好在时值深秋,黄河之上并无风ng,所以勉强划到对岸,等到献帝及皇后抵达彼岸的时候,献帝还yù使人把船划过去,再接一程,但是不想,反省过来劲儿的贼人已经追了过来,自然不能再回船。
贼人在对岸大肆砍杀,哭声震天,献帝心有不忍,但是亦无可奈何,而且献帝身边,现在只有十余人了!
渡过对岸,董承又寻到一辆牛车,让献帝等上,而牛车却没有牛,不得已,只得剩下的几个护卫轮流在前面拉扯,方才把献帝和帝后拉到大阳地界。
大阳乃是一个小小郡县,四处无人,连年的战祸和天灾,已经让这个小小的郡县如死城一般,了无人烟,而到了晚上,献帝也只能居住于一处瓦屋之中。
董承在附近山头上寻找到了一些野菜,瓜梗送来与献帝,简直粗糙不能食,不过果腹之余,献帝与帝后也挑剔不得,他们俩还算是有吃的,而旁边的其他人,一直在饿肚子!
由于有黄河阻拦,李榷郭汜之人一时半会,倒是追赶不到此地,所以献帝一行便有了喘息之机,熬过一宿之后,献帝jīng神不振,不过依旧要奔走,而先前之牛车实在是不适用,献帝便弃牛车步行!
韩暹之人,与众不同,献帝之前并不相识,所以怕韩暹生出异心,献帝便封韩暹为征东将军,以安其心,但是让献帝为难的是,封了韩暹为将军,身边却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赏赐,这时候献帝才想到了那个捧着十几匹绢布的官员!
献帝一行起身之前,突然有一人寻至,乃是太尉杨彪,当下君臣相见,悲情不已,杨彪乃云,“这李榷郭汜二人反心已起,奈何张济将军却不为所动,某旧rì与张济将军相识,愿意前去做说客,以保陛下无虞!”。
献帝怅然曰,“如此最好!”。
当时献帝行到安邑县,却有安邑县县令前来接驾,但是这个安邑县也实在寒霜,啥都没有,脸县令的府衙也没有,县令禀告曰,“小县之内,实在寒霜,前年黄巾贼人疯起,府衙也被拆了,百姓也大都走了,只有数十户人家!”。
献帝无奈,只得被安排在茅屋之中,既无门关闭,又无窗户遮挡,四面透风,寒酸的很!
却说太尉杨彪前去张济之处,张济见杨彪前来,却好生接待,杨彪见状,忙呼道,“君主尚且受苦,臣下不敢如此!”。
张济自然知道杨彪的意思,只是装作糊涂而已,说道,“不知太尉所言何事?”。
杨彪说道,“难道将军不知,李榷郭汜叛乱,意yù截杀献帝,为大逆不道之所为,将军身为汉室臣子,如何不诛杀贼人,护驾左右?”。
张济依旧装傻充愣,“长安之时,李榷郭汜二人作乱,正是我张济把献帝从虎穴之中救出,却如何唤作不诛杀贼人,不护在左右!”。
杨彪见说不清楚,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说道,“长安之事乃是李榷郭汜二人内斗,现在却是此二人联手yù害献帝,将军肯坐视不管乎?”。
张济闻言大惊,“献帝xìng命不保乎?”。
张济之话,在杨彪听来,已经是明摆着在顾左右而言他,随即大怒道,“我以为将军乃是汉室之忠贞之臣,不想却与那董卓之流无异,某杨彪看走眼了!”,遂扬袖而去,张济也不复阻拦,任由其离去。
这时候,张济身边的副将说道,“某实在不明白将军之意!”。
张济笑道,“你要是明白了,那你就是将军了!”。
副将随即低首道,“某不敢,不敢!”。
正在此时,张济所在的军帐之前,飞过来一只信鸽,盘旋落下,张济笑道,“快快取下那只信鸽!”。
副将自告奋勇,抓到那只信鸽之后,扯下信鸽脚上绑着的竹签子,交到张济的手中。
竹签子里面有一张纸条,上书一行字,乃云,“献帝已经东渡黄河,当往东南”。
副将在一旁伫立,张济把纸条扔给副将手中,副将倒是显得手足无措,“此乃将军之密事,某不敢揣摩!”。
张济说道,“看吧,看看你能看出什么东西出来?”。
副将把那张纸条摊开在手中,念道,“献帝已经东渡黄河,当往东南”,副将虽然念了一遍,却不知何意,只是说到,“将军乃是与人谋划大事!”。
“孺子可教啊!”,张济见到自己的副将可算是开窍了,便继续问道,“你以为本将军在与谁谋划大事?”。
这时候副将的脑袋就不够用了,转来转去,久久不能说出,而张济却提点他一下,“黄河东南之地,乃是何人啊?”。
副将的脑筋虽然不太好使,但是对九州十八郡的地里倒是清楚的很,想了片刻便说道,“黄河东南之地,乃是徐州!”。
张济哈哈大笑,“正是徐州!但是你可知道本将军与徐州谋划何事?”。
这张济一而再再而三的发问,倒是令他的副将毛孔悚然,平常这些事情除了将军本人谁会知道,如今却竹筒倒豆子――一股脑都抖落出来,倒是让副将害怕,胆怯的问道,“实在不知,将军不会是要杀了小人吧!”。
张济摆手道,“若是想杀你,用得着多费口舌吗?”。
副将一想也是,将军杀人用不着兜圈子,张济倒是懒得问了,便说道,“献帝之归宿,某与徐州一人有约,若是献帝能够到得徐州而去,便许我陕北陕西之地!”。
副将这个时候倒是开窍了,反问道,“陕北陕西之地取之很难吗?以将军之实力,亦可以自己打下地盘!”。
张济对副将刚才的表现倒是欢喜,“开窍就好,本将军也想明白这件事情了,所以我想换成更大的筹码!”。
副将若有所思,“估计再大的地盘,徐州之人也许诺不了了!”。
张济喜笑颜开,“你说的对,所以我要去找另一个人!”。
“谁?”,副将问道。
“衮州!”,张济看着副将,而副将也恍然明白了,说道,“将军是想要让我去衮州!”。
张济点头,他的这个副将啊,时而聪明时而糊涂,颇得张济欢喜,此刻他却要交给他的副将一个大任务,出使衮州!
副将欣然领命,急上快马,奔赴衮州。
却说此时冀州之内,郭嘉在府上纵情声sè,歌舞齐起,高飞骑着一匹骏马,奔赴到郭嘉府上,时有仆人在府外见得高飞大人,便yù进府内禀告郭嘉,而高飞却止住,说道,“不用禀报,我亲自去看看他!”。
郭嘉的府邸,说实话比高飞的刺史府都豪华,城中有御史更是弹劾郭嘉,说其有受贿之罪,而高飞一笑了之,不管此事,而高飞见到郭嘉府内之状况,以为御史所说之话并不假。
不过对于这种东西,高飞实在是懒得追究了,乱世用人重才不重德,治世用人才想要德才兼备,用这个标准来要求郭嘉,实在是不合时宜,所以高飞也放纵郭嘉的享乐。
进入府内,高飞左转右转,听闻丝竹之声寻去,果然见得数位美艳之人在轻歌燕舞,而大堂之上,乃是郭嘉端坐,右手酒杯,左手佳人,倒是快意,高飞在后拍手道,“奉孝好会享受啊!”。
郭嘉见得主公从舞乐之后走出,也并不吃惊,只是起身道,“主公到此,何不言语一声,奉孝也好为主公准备一个酒杯!”。
高飞并不贪酒,摆手道,“让这些女人退去吧!”。
郭嘉知道主公来寻他,必是有事,便退喝所有人,迎接主公高飞至书房之内。
高飞见郭嘉手中有个酒杯,便问道,“奉孝还真是爱酒啊!”。
郭嘉摇头道,“非也!非也!不是郭嘉爱酒,而是酒离不开郭嘉!”。
高飞笑道,“酒徒之人,竟然还有如此狡辩!”。
郭嘉右手擎着酒杯,在高飞的面前晃了一下,随即收了回去,而高飞鼻子一紧,说道,“如此醇厚之味,不知乃是何种酒水?”。
郭嘉也笑道,“此酒味美吧!刚才我请主公喝酒,主公不喝,现在想喝可没有喽!”,说完之后,郭嘉把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高飞说道,“奉孝醉了!不宜谈事!某还是归去吧!”。
“难道主公不想知道这酒有什么名堂吗?”,郭嘉问道。
“洗耳恭听,如果你还能讲的清楚的话!”。
郭嘉请主公高飞落座,倒是款款而谈,“古诗有言,‘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主公可知道新丰酒?”。
高飞答道,“这酒是新丰酒?”。
郭嘉摇头,“松叶堪为酒,chūn来酿几多,主公可知松叶酒?”。
高飞回答,“这酒是松叶酒?”。
郭嘉依旧摇头,“此酒就不是新丰酒,也不是松叶酒,乃是此两种酒水相互混合之后,酿造而成,名为‘黄雀酒’”。
高飞“咦”了一句,而郭嘉继续说道,“主公想要问我的事情已经其中了,可知奉孝并没有醉啊!”。
高飞说道,“奉孝的确没醉,的确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