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拦袁绍之人。便是河北名士许攸。这许攸本在袁绍手下担任谋臣之职。三年之前。家中老母病逝。这许攸便向袁绍告假。为老母守孝。
中国人。自汉武帝之后。便多受儒家影响。当年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目的。亦是看重儒家君君臣臣之礼。可以巩固朝廷政治。不过这君臣之礼之外。儒家还有许多的礼仪体系。这守孝之事便是如此。
所谓父母为大。不能违命。而在父母丧葬之间。作子女的要“自闻丧rì起。不计闰。守制三年。期满起复”。而在守孝期间。不能饮酒近sè。尽如苦行僧一般。寻常人倒是难以做到。不过人尽皆信奉孔孟。孔孟之礼不可为违也。
关于守孝这个习俗。在后世明朝之中。到还有一个“夺情”的故事。所谓按照古礼守孝便谓之“情”。不守孝之行为。便谓之“夺情”。当时万历朝中张居正。正刚任首辅之职。而家乡之中便传來了老夫病逝的消息。按照习俗。这张居正应该即刻谢官归乡。为老父守孝三年。三年之后在出入京师。继续统领内廷。不过这三年时间对于一个政客來说。实在是耽误不得。所以张居正便以“夺情”为由。向万历帝禀情。当时这件事情乃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瞬间便把张居正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用现代的一句话來解释就是。这张居正遇到了公关风波。
张居正之事。多说无益。有兴趣者倒是可以自己去查一查。历史的生动之处就在于如此。可为不可为之间。总有jīng彩的故事能够娓娓道來。
这许攸亦因为守孝之事。耽误了三年的时间。而三年之后。这袁绍已对许攸其人生疏了不少。此刻竟拿着剑锋。对着许攸的喉咙。而这一点。许攸从來沒有预料到。
“若是能够拦住主公继续往代郡而去。某许攸愿意割掉头颅。”。许攸跪倒在地。眼神对着剑锋。似乎正在等着袁绍的动作。
袁绍大怒道。“幽州已乱。河北亦在高飞觊觎之下。此刻若不主动攻击。我袁绍当效公孙瓒之下场。”。
当时许攸立身而起。乃道。“主公此言差矣。某许攸三年之间虽未在朝堂之上。却并未孤陋寡闻。高飞此行。不图河北。暗图幽州。再以幽州为饵。擎等主公咬钩上当。代郡之内断不可轻去。恐有伏兵。”。
袁绍陡收回手中之剑。“我有jīng兵五万。大将五员。安能中伏。况且田丰已出计。两路分取幽州、代郡。必有一方得手。则高飞不足为惧也。”。
许攸摇头。“主公糊涂。高飞敢一人深入幽州之内。继而杀公孙瓒夺城。岂是平庸之辈。田丰断不能敌也。”。
袁绍与这许攸一主一臣。倒是争执不休。不过这许攸始终三年不在袁绍的身边。此刻之间。袁绍显信任田丰胜于许攸。所以不论许攸百般苦谏。这袁绍始终不听其言。
许攸把立场后退一步。继续说道。“既主公不肯收兵。许攸便请随军而行。”。
袁绍念许攸乃是旧臣。虽有动怒。亦未仗剑杀人。而此时这许攸倒是松了口气。而袁绍便转怒为喜。“如此最好。”。
当时许攸随行于袁绍左右。并着五万大军。开赴代郡之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这田丰身在上谷城中。亦有听闻河北之事。当即便怒道。“好你个许攸。竟要坏我好事。”。
其实这田丰与许攸两人倒是打了一个时差。当许攸为老母守孝而告假于袁绍的时候。这田丰才从冀州城里逃窜而出。所以这两人压根就沒有见过面。不过一朝为臣。同侍一君。田丰倒是对那许攸做过不少的打探。果不其。人相轻。这许攸刚出山便咬了田丰一口。
好在主公袁绍并沒有轻信许攸。第一时间更新而田丰对幽州及河北两地做出的反应也很容易理解。袁绍出奇兵取代郡。而他田丰乃出奇策。取下幽州。
所一千道一万。这田丰究竟有何打算。倒先卖个关子。而此刻单说右平城中。高飞及哥舒玲珑等人已大胜。幽州之地渐平。而颇受战火所毁坏的右平城。也在众人的修葺之下。完好如初。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这右平城虽有此一劫。但是在公孙瓒的手里。始终跟在高飞手里不同。似乎这座城池更加的鲜活了。百废俱兴。一切从头。而土著的中原居民也开始和羌族及乌丸人慢慢的交融。倒是颇合高飞之心意。
一个地区的稳定与否。关键看百姓之状态。若是人人都能安居乐业。谁会揭起一杆大旗去跟家人拼脑袋呢。究其汉室之颓废。开始于黄巾作乱。而这黄巾贼人。亦都是穷苦百姓。有先前之借鉴。高飞对于民生的建设。看的犹为重要。
幽州大部分的事情已经平定了。公孙瓒已死。羌族与乌丸也和平共处。共治幽州。而高飞却沒有抽身的意思。对于高飞之如此。哥舒玲珑倒是欢喜的很。不过寻常人倒是都以为这高飞想要自己接手幽州。。事实是如此吗。
熊大王不以为如此。哥舒玲珑亦不以为如此。就连松赞干云也知道。这幽州之内的事情还远远沒有完事呢。
当初高飞先杀公孙瓒。却故意放走公孙义。而且那公孙瓒把三千“白马义从”留在外城城外。亦被公孙义一起带走。逃至上谷城中。显这公孙义不会善罢甘休。而袁绍亦不会坐视不理幽州之事。
当时高飞坐在被改为“高大人府”的公孙瓒旧居之内。虽有高飞佯装炸药之事。但是修葺一番之后。亦恢复如常。环境倒是别致的很。颇符合高飞之心意。显这公孙瓒在幽州的时候。亦沒少贪图享受。
房屋之外。阳光正好。高飞端坐在一把椅子上。似乎有所思虑。双目渐闭。而房之中。似乎有脚步之声。未及高飞睁眼的时候。一个女人之声已响起。“莫不如留在幽州之内。做个草头王也好。何必去争天下。”。
说话之人正是哥舒玲珑。只见到她轻手轻脚的走进高飞之房。而见得高飞似乎闭目养神。便停顿下來。有所注目。而就在此时。高飞已睁开了双眼。而后便听到了哥舒玲珑的此番话语。
其实高飞对哥舒玲珑之人。并无一点隐瞒。。他的野心他的谋算。有个人去倾听也好。所以哥舒玲珑所说之话。也算是善意表露。而哥舒玲珑的心思。他高飞也不是不清楚。
高飞笑道。“人生在世。身不由己。我高飞从來不是一个安分的人。所以我停不下來。”。
哥舒玲珑并未继续说下去。而是双手从身后擎出一只鸽子。给在了高飞的手里。说道。“这是你的东西。”。
其实高飞身在幽州之内。并不是一点信息沒与外界联系。这只鸽子。便是高飞在右平城之中放出。往冀州而去。当时高飞给冀州去了一封鸽子信。乃询问许都之事。高飞身在外境。最担心的便是自己的劲敌。曹cāo。
时至今rì。冀州之内才给高飞回了一封鸽子信。而高飞迫不及待的拆开來看。一目十行之后。神sè不惊有点黯。
当时哥舒玲珑看的分明。乃问道。“难道冀州之内出事了。”。
鸽子是古代常用的通信工具。由于鸽子特殊的生理构造。它对地形的辨识相当jīng准。可以代替人工。接送往來之信件。不过仰仗鸽子传信。还是有相当大的风险的。毕竟动物的可靠xìng不比人类。所以常常会有失误发生。就在高飞以为这只鸽子可能上了别人的餐盘或者怎样之时。这鸽子竟给高飞带來了一个坏消息。
从鸽子的右腿之上。取下一个小纸条。乃是一行字迹。“曹cāo已破宛城张绣。不rì即回归许都”。哥舒玲珑拿着这张纸条观摩。倒是沒有体会到什么坏消息。反问高飞道。“这是谁写的。”。
高飞眉头微皱。“这是一个叫做郭嘉的人写的。这是他的字迹。看來幽州局势诡变。未必能如我算了。”。
哥舒玲珑不解道。“这曹cāo回归许都。关乎幽州什么事情。”。
高飞哑而笑。“这算不上是一条坏消息。但总归是不太好。未曾想这个张绣竟让我失望。”。
高飞的话。哥舒玲珑是越发的听不懂。至于中原的局势。她也是不太清楚。不过这曹cāo的名号哥舒玲珑也略有耳闻。“难道那曹cāo便是右丞相曹孟德。”。
高飞点头。继而说道。“曹cāo远征宛城张绣。我高飞兴兵讨伐袁绍。虽同为一朝之臣。但是终究各怀心思。我不能让曹cāo先回许都。否则冀州危矣。”。
哥舒玲珑听闻此话。倒是说道。“那高大哥岂不是应该即刻回冀州。”。
高飞发笑。“事情远沒有那么简单。今rì若不把幽州之事完毕。恐怕rì后就沒有机会了。不单单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幽州决计不能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