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谢铭诚这辈第一次干这么疯狂的事儿。
飙车。
将车当火箭开着在公路上一路狂奔,油门儿被狠狠地踩到了底,一直在超速行驶,他看不见车窗外的烈阳,也看不见公路上的红灯,将车窗大开着,让呼呼的风刮在他脸上,如同一个一个的耳光。
他的目标很明确,他那个家,那个一个月回去瞧瞧的家。
其实天鹰大队的驻地离他家并不是太远,只不过几十分钟的车程,但是平日里他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如果不是因为要看老爹老妈,也许他连那一个月一次也不会回去,而他跟王素花的交际,无非就是一些必要的应酬。
而此刻,心里膨胀的愤怒已经完全找不到发泄口了,他觉得自己要不做点儿什么,一定会被憋死。
走神的他刚下高架桥,迎面就冲过来一辆公交车,他迅速将方向盘往旁边一倒,汽车‘吱’的转了半圈儿,‘嘣’的一声儿撞到了路边儿的铁栏杆上,栏杆被撞倒了,汽车的保险杠也凹了,汽车前灯儿震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他没有系安全带,早就忘了!
当然他也没有什么安全意识,这么一撞让他整个人碰到了方向盘上,疼痛感让他觉得很舒服。
“操,你他妈会不会开车?找死呢!”
吓了一身儿冷汗的公交车司机将头伸出车窗,操着一口的京都话骂得口沫横飞。
谢铭诚回过头望他,空洞的眼睛冷冷一瞥。
“对不起!”
说的是对不起三个字,可是那足够嗜血的眼神光芒真吓人!
想要吃人似的眼睛,将骂咧的司机给骇住了,瞧到他神情似乎不太正常,公交司机那剩下半句话就卡在了喉咙口,他可不想招惹这种神经病,赶紧地开车走了,反正他是公交车,撞死的又不是自己。
继续行驶的谢铭诚,抿紧了双唇继续疯狂地踩着油门儿,干着他这一辈都没有干过的疯狂举动。
他的脑里,全是那让他穷其一辈最疼痛的画面,不断地,不断地回放着,带给他窒息般的痛苦,而他的心窝里,就像是住进了一只无法压制的邪恶魔鬼,他想要狠狠地,狠狠地撕碎那个让小久痛的罪魁祸首,那个女人,掐死一万次都不够。
死!
长年的特战训练和血腥的任务经历,让他觉得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就是让她永远的消失。
死亡,只有死亡。
从小到大,他都循规蹈矩的生活在自己的圈里,一步一步走得脚踏实地,从来没有闯过祸,从来没有招惹过是非,在别的男孩都喜欢横行霸道的扮街流氓谈恋爱到处打架生事儿的年龄,他每天放学回家,都乖乖地扛着锄头下地帮父母做农活,而当别的男孩在大学校园里风光无限的泡网吧玩游戏泡妞儿逛夜店的挥霍青春的时候,他已经在部队里摸爬滚打了好几年了。
高中毕业的他跑到县城报名参军的时候,只有18岁,而怀里揣着一张某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放弃学业是不得己,因为他知道那昂贵的学费不是他的家庭能够担负得起的。
好男儿哪里不是路?
一路走来,肯拼肯吃苦肯吃亏肯付出就是他的标签,十几年的军旅生涯更是铸就了他生硬的性格,一切规矩对他来说都是横在心里的石头,而遵守条令条例就是他的行为准则。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违抗这一切的念想。
也许在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有那么一些意外,或者说劫数存在。
而邢小久,就是他的劫数,如果没有遇到过那么美好的女孩,他今天的一切仍然还是会循规蹈矩的存在,如果没有发生这些糟烂的事情,他也许一辈都不会觉得,其实他活得是那么的压抑与痛苦,也永远也不会知道,原来他爱那个小女人是那么的深,深得宁愿为了她去死。
而这一刻,他对自己发誓,一定要为小久讨个公道。
用什么来赔呢?一个人最贵的是什么,就让她用什么来赔!
就在他思绪神游九天时,安静的车厢里突然传来一阵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没有仔细琢磨,他条件反射地掏出手机来,也没有看来电显示就直接接了起来。
“喂……”
“铭诚,你在哪?”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沉稳很严肃。
可是,里面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还是让是多年的相处的他,轻易的就分辩了出来。
心里一阵抽搐。
是老大!
沉默了几秒,他想了又想,默默地挂掉了电话。
他不知道怎么跟老大说,太多的愧疚,太多的对不起,以致于除了行动,他觉得一切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两秒后,电话又再次响了起来。
瞧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他似乎能看到老大那张盛怒的阎王脸,心里叹了一声,还是接了起来,声音沉得没边儿。
“老大……”
“操,谢铭诚,你能耐啊,拿着枪干嘛去?”电话里,邢烈火狂躁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不知道老大怎么知道的,也没有心情去寻思,只是自嘲地笑笑,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每呼吸多一口,心脏那处就抽得生痛生痛的,压迫得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儿来了,好半晌,他才总算缓过那股劲儿,闷闷地回道:“老大,我谢铭诚对不起你的栽培。”
“栽培?!原来你他妈还知道啊。”
鼻腔里有些酸,老大如何待他,他心里肚明,可是……
“我知道部队培养我不容易,但是老大,如果不做这件事儿,你说我还算是个男人么?”
“多大点破事儿?老婆偷人,替人养孩你都扛过来了,怎么现在他妈的就扛不过去了,要自毁前程?”
“老大,你怎么……”没有继续追问他怎么得知这事儿的,谢铭诚僵硬地梗了梗脖,嗓有些许沙哑,整个人的声音和状况听着都特别的糟糕,“其实我压根儿不在乎这个,可是,我必须给小久一个交待。”
“你想怎么交待?!一枪蹦了她,然后蹦了那个野种,成,这个我真赞成,记得替我多打几个枪窟窿,然后你上军事法庭,我那傻妹就抱着你的骨灰跳长江,大团圆结局。”
谢铭诚愣了一下,苦笑道,“小久值得更好的男人,我对不起她,没有了谢铭诚,她也许才能彻底忘怀,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这是他的实心话。
小久,她绝对值得更好的男人!而自己,就那么样儿吧!
“谢铭诚,我还就告诉你了,邢小久她就是这么个没有出息的东西,恨得我真想扇她嘴巴打醒她,没法儿,她还就看中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吃了秤砣铁了心,你以为这几年她都是怎么过的?你不信就试试,你要真这么干,她还真就是这么个结局。”
这几年,小久……
心里,很酸。
脑乱糟糟的,谢铭诚抿了抿干涩的唇,蹙紧了眉头,“老大放心,我知道怎么处理。”
“你他妈听明白了,军人要死也得死在战场上,为个那种娘们儿你不嫌脏了手?”
谢铭诚不说话,沉默着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就到了他们家那个小区,他随意地将车甩在旁边就噔登地上了单元楼。
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来时那么空洞了,还是有些黯淡,绝望,可是总算恢复了点儿人气。
按响了门铃,半晌儿后,摸索着来开门的是他的老爹,一边儿咳嗽一边笑着轻斥。
“回自个儿家你还按铃,你的钥匙呢?”
“爸!”谢铭诚想给父亲一个笑容,可是脸绷着就是下不来。
听到是他的声音,他那瞎眼儿的老娘也开心地摸索着摇摇晃晃的过来了,紧紧抓住他的手,声音里是说不出的喜悦,“儿啊,你可算回来了,素花她……”
说到这儿,谢母那空洞的脸上突然布满了惊讶的神色,摸索着他的手臂,“我的儿啊,你怎么瘦了?部队的活计很辛苦是不是?”
眼神儿飘忽地看了她一眼,谢铭诚扶着老娘的胳膊将她安置到沙发上坐好。
“妈,王素花呢?”
谢母蹙起了眉头,“在里屋呢,你俩是不是吵架了?儿啊,夫妻之间要宽容,她一个人带着孩不容易,唠叨几句你就听着……”
善良的母亲啊!
悲伤地看着她,谢铭诚半晌不知道怎么开口,可是谢父还是很快就觉察出了他的不对劲儿,他整个人像丢了魂儿似的,儿从小到大都没有出现过这副模样儿。
“铭诚啊,发生啥事儿了?”
闭了闭眼睛,谢铭诚哑声说,“爸,妈,我对不住你们。”
说完,站起身来进了里屋,一眼就瞅到正坐在床上小声儿骂谢小时的王素花,听到谢铭诚回来,她心里还是有些发虚。
谢铭诚没有说话,一把就将她拽到了客厅里,狠狠地甩到地上。
“你来说。”
谢母看不见,可是却能感受到这气氛,有些担心地望着他的方向,“你俩到底怎么了,赶紧跟妈说说。”
在谢父谢母面前演戏,王素花是把好手儿,身软软地趴在地上,她边说边抹眼泪,哭得悲悲切切的,“……妈,铭诚他看上一个比我小比我漂亮比我有钱的姑娘,呜……他不要我了,我也想好了,明儿我就回村儿里去……”
“你他妈再说一个试试!”
看着这个女人的表演,想到小久孤单单坐在那儿任人围观的一幕,谢铭诚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有一条毒蛇在啃噬,那种报复的情绪越来越浓,将好不容易被邢烈火给压下去的火焰又翻腾了出来。
“我说的是事实……”王素花脸皮真的蛮厚。
“放你娘的屁!”
大喝一声之后,他猛地一拳砸向旁边的竖起的镜。
客厅里原是有一面大镜的,可是在他那一拳下去之后,镜面四分五裂的垮塴了下来,而他的拳头上全都是淋淋的鲜血,还有一些鲜血顺着光滑的镜面蜿蜒着流淌到地面儿上……
瞳孔吓得微缩,王素花被他的样骇住了。
“你,你要干什么?”
这会儿的谢铭诚似乎真的癫狂了,猛地从腰上抽出那把92式手枪来,冷冷地抵着王素花的脑袋,阴沉沉地说:
“第一,告诉我父母真相,我说的是真相,不要你他妈的这套把戏。第二,我要你自己去给邢小久道歉,并亲自向社会大众承认你的诽谤。第三,我改变主意了,离婚我一毛钱都不会给你,我来还会请求法院追究你破坏军婚与人私通的法律责任。第四,……”
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王素花,泪流满面地不住摇着脑袋,抱着侥幸心理的她拒不认帐,“不,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有什么证据?你别胡说八道……”
她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而谢铭诚长年在部队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她认定,这个男人不过就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这一幕,让谢父谢母完全吓变了变了脸色,四岁的谢小时更是吓得嚎啕大哭起来,谢父心疼地赶紧过去抱住了孩,谢母却扑过来抱住自己儿,“儿啊,有话好好说,到底发生啥事儿了啊……”
咬牙切齿地瞪着王素花,谢铭诚一把拽过正哭泣的谢小时,咬着牙狠了狠心。
“他就是证据。”
“你,你什么意思?”王素花哭着装傻。
“真当我傻啊?我做没做过自己不知道吗?”
一听这话,王素芳傻了。
被他这么一拽一吼,谢小时吓得更是大哭不止,这可把谢父谢母给心疼得不行,从他手里夺过孩就不住地拍着后背安慰,“铭诚,你到底要做什么啊,看把我孙给吓得,乖孙,不哭啊……”
看到老实善良的父母,谢铭诚红了眼圈。
如果可能,他真的不希望这么残忍地破坏掉父母心里认定的那种美好的生活,两个老人的身体都不太好,能让他们高高兴兴地过到百年,一直是他的心愿。
可是如今……
瞥了一眼王素花,他认真地垂下了头,“爸,妈,我对不起你们,小时他不是我的儿,也不是你们的孙,他是这个女人和别人生的……”
抱着孩的手不断的颤抖,谢父谢母压根儿就不敢相信,声调拔得老高,“铭诚,你瞎胡说什么?这,这……”
将黑洞洞的枪口再次用力抵在王素花的额头上,谢铭诚声音泛着狠,“自己说给他们听,我的耐心不多。”
哭得鼻涕都流出来了,王素花现在哪里敢承认啊,承认不仅仅是离婚这么简单了,她什么也拿不到,与人通奸,说出去还得多么丢人啊。
一把扑过来死死拽住谢铭诚的手臂,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铭诚,我,我现在同意离婚了,我完全同意你那天提出来的方案,你别这么逼我了……我没有,我没有……”
用劲儿推开了她,谢铭诚恼怒到了极致,“你他妈还敢不承认?”
看到这个女人的嘴脸,那愤恨如同火药在胸口炸裂,他有些控制不住那种激荡的情绪了,他真的想不通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不要脸的女人,想不通人的羞耻感怎么会这么没有下限……
食指微微一动,他真的,真的想就这么扣下去,亲自结果了这个女人……
——我妹会抱着你的骨灰盒跳长江,大团圆结局。
猛地,老大的话在他耳边炸响。
对啊,他不能!
值不得!
手指一软,他有些无法解气儿,随手抄起了手边的一张凳就狠狠地砸了过去,椅落到王素花的背上,她痛得惨叫了一声,吓得退了好几步,苍白着脸手抖地扶着墙嚷嚷,“啊啊!谢铭诚,要杀人了……”
杀人!?
他真的想杀了她!
被这血腥味儿的两个字给刺激得,他的手有点儿发抖,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缓缓地举起了手枪——
“走,按我刚才说的做,要不然我的枪……”
“啊啊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王素花捂着脑袋,又哭又叫,真吓得不行。
这时候,不太隔音的房门再次响过几声重重地敲门声,待谢父赶过去开门儿时,只见门口站着几个穿着笔挺军装的军人,后面还有好多肩膀上扛着摄像机的记者。
谢父今儿的惊叫太多,完全弄不懂了。
“请问你们……”
谢铭诚猛地转过脸来,瞳孔一缩,“老大,你怎么来了?”
“德性!”
瞪了他一眼,邢爷原也是个极狠的男人,抬脚就把挡在门面的凳给踹了老远,声音里怒气森森,“我来谢队长的威风!”
颓然地垂下了拿枪的手,谢铭诚蛮老实地承认,“我就吓唬吓唬她,不能真怎么着。”
“脑啊!”恨铁不成钢的邢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又向后面挥了挥手,“带上来!”
不过么,老话说得好,人在愤怒的时候,智商等于零。
一旦人的脑被怒火所控制,发生些什么事情就不足为怪了,杀人犯火的勾当一般都是这种情况下干出来的。
咳,邢爷,你自己不也是么?话说,随着他冷硬的话声落下,门外的一名战士就利索的提了一个吓得畏畏缩缩的年轻男人进来,一进门儿,双腿儿直摆摆,身体吓得瑟瑟发抖,很显然,他被吓得不轻。
“你说!”
打从瞧到这个男人进屋,王素花彻底就软了,哭得红肿的眼睛泪都吓得不敢流了。
撒泼什么的,已经不好使了!
不管她是好女人还是坏女人,没有人愿意这种事儿被人晒在光天化日之下,谁都受不住那种折腾,王素花当然也一样。
然而,相对一对质,在男人的述说和王素花的默认里,那些事实的真相,实在令人不堪。
对于不懂事的谢小时来说还好一点,最痛苦的人莫过于将她当女儿般对待的谢父和谢母,善良的二老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而这些委屈的源头不过是为了让他们高兴。
而更让人感到可悲的真相是,善良的二老也为了让儿的婚姻和睦美满,暗自隐忍了许多王素花在婚后对他们的不恭,婆媳关系本来就难处,谢母就忍着啊,总对儿说这媳妇儿好,其实好不好心里才知道啊!
话一出口,老泪纵横。
善良的老百姓,伤不起!
谢母声嘶力竭地骂了一会儿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悲愤欲绝之下竟晕了过去。
当然,记者的镜头里也如实的记录下了这一切,包括王素花是如何在婚前就与男人有染,怀孕后嫁给谢铭诚,婚后到了京都又变本加厉的与不止一个男人长期保持性关系。
最终,那几名与王素花通奸的奸夫以破败军婚罪被判处了有期徒刑两年,与她生育一的那个男人因情节恶劣判了三年。
按照《刑法》里对破坏军婚罪的定义,作为军人的配偶,王素花本人其实并不是犯罪主体,但法院在量刑时,因考虑其性质特别恶劣,造成的社会影响极大,而军人一方又极力主张追究其刑事责任,最后裁定与奸夫一并论处,以破坏军婚罪,侮辱罪,诽谤罪,数罪并罚,处以有期徒刑6年。
一锤定音,谢铭诚的离婚诉讼案也在有关方面的直接干预下,适用了民事诉讼中的简易程序,很快就拿到了判决书。事发后的第三天,因为难以接受的谢父谢母不想再看到这个孙儿,谢小时被军方派人送往了他乡下外婆家,当然,孩毕竟是无辜的,谢铭诚给了他一笔数目可观的抚养费。
此事儿,算是告一段落了。
媒体这个风向标,来得快去得快,风往哪边儿吹,就往哪边儿倒。
事情一经主流媒体的宣扬和报道,公众哗然。
老百姓总是善良的,这么一来,再结合刑小久召开记者招待会发布的新闻,不管是对帝豪集团的信心,还是对邢小久本人的同情和怜惜,舆论立马一边倒,纷纷同情起她的遭遇来,义愤填膺地指责那个不要脸的王素花,对她的人品进行了口诛笔伐的声讨。
而此时,来自从四面八方的祝福多如牛毛,完全呈一边儿倒的趋势,什么祝福楼,什么祝福贴弄得到处都是。
公信力增强,谣言化解后,帝豪集团又迅速在邢烈火的操作下出台了一系列优惠政策,促进和刺激了公众的消费以及和各大商家企业之间的共同利益和良性协作,力挽狂澜。
不管出于哪方面的原因,帝豪集团的股票在第二天开盘就飘红,跟紧着连续三天的涨停板让那些没有来得及出手的股民们笑开了花,低价清仓的股民们泪流成行,还有一些逢低满仓买入的‘老白金’们,笑得快咧了嘴。
不过,这‘老白金’里面不包括重仓购进帝豪股票的邢阳。
这场仗打下来,他当然没有亏损,反过来说,其实他是狠狠地赚了一大笔钱,然而手里的帝豪股票的快速增值并没有让他有半点儿笑容。
对敌估算不足,让他在与邢烈火的对决中,又输了一局!
第一,他不知道邢小久是个处女,而且还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
第二,他不知道王素花是个**,结果连儿都不是跟谢铭城的。
第三,他不知道邢烈火这么迅速,身在外地竟然也能在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谢铭诚的老家将人给揪到了京都,并且掌握了整个事情的真相。
悔之晚矣!
恨之入骨!
他恨老天不公,恨自己倒霉,出生时就因为比邢烈火晚了五天,失去了邢家长孙的地位,也失去了得到家族企业掌权的资格,而这次大好的机会又坐失而去,他恨恨地想,只要再给他一周的时间,帝豪就完全撑不住了,而他就有机会夺过这一切。
老天!玩他吧!
然而,越战越勇或许是邢家人与生俱来的特性,通过这事儿,他不仅没有气馁,反而更加斗志昂扬。
都说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而与自己的堂兄斗,更是乐中之乐……
而且他深深相信,在这世上,除了邢烈火,没有人值得他斗。
尘埃落定。
可是,有些事情却不是那么容易圆满……
——★——
夏日的黄昏,空气热沉烦闷,像极了雷雨的前奏。
这会儿,在景里的主别墅楼里,却上演着一场搞笑的家庭大战,为翘妹儿一家三口沉寂了好些天的生活增添了几分温馨。
家庭大战的战士当然是爸爸和女儿。
而游离在战争状态之外的连翘同志则拉了个躺椅坐在外面屋里吹着冷气,闭着眼睛想着事情儿,脸上虽然没有笑容,可是却有着居家女人特有的温柔与娴静。
微风轻轻拂过她的长发。
飞舞间,荡漾着不一样的风情与飘逸。
她的耳边,传来火哥和三七在厨房里争论不休的声音,不太真切,又隐隐约约,有火哥被女儿惹得想炸毛又无奈的低吼声,还有三七奶声奶气的斗嘴和指责不满,嘲笑以及各种的尖声大叫。
心里,被这一切填得满满的。
“老爹,加油,加油!这个是我爱吃的,这个是我妈爱吃的……”
可爱的连三七女士毕竟还是太矮了,抬了根儿小凳儿才够得着流理台的高度,现在正踮着脚尖儿在那儿指挥她老爹做晚餐。
“没良心的小丫头,怎么没想想你老爹喜欢吃啥?”横眉绿眼地瞪了女儿一眼,邢爷挥舞着菜刀。
当然,是在切菜。
三七笑嘻嘻地安慰着老爸,小手在他后背上轻拍着,“绅士要有风度,我跟老妈是女士,你是男士!”
“男士就不用吃饭啊?”整天被女儿欺负的老实人邢烈火先生颇为微词。
撇了撇嘴,三七很神秘的吐舌头,“老爹,你还要不要做七好男人了……”
“……还七好!”
“唉,邢烈火先生,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带着我妈投奔我爱叔去……”
“艾叔?!”
邢烈火挑了挑眉。
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三七大眼睛里满是无辜,“好爸爸,当我没有说过,老妈交待我不能说爱叔的。”
再聪明到底也是个孩,不仅说了,还把老妈交待的都说了。
心里闷笑。
邢爷完全没有料想中的激动与强烈反应。
虽然他从来没问过连翘这件事情,但是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他知道得一清二楚,然而NUA已经在国内消声匿迹了是实事,而艾擎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救了他的女人才有了今天的相聚也是事实。
所以,只要他不乱来,他可以不追究。
不过么,他这段日没有少被这小恶魔给折腾和蹂躏,好不容易今儿逮到她的小把柄,他不大加利用还是威武老爹么?
咳,虽然这小鬼是他女儿,这么办有点儿不厚道。他还是敛紧了眉目,停下了手里的刀活,认真地瞧着撇着小嘴拉着小脸儿的连三七女士,小声儿地问,“三七,艾叔是谁?”
三七小美妞迅速摇着小脑袋,跟个拔浪鼓似的。
他挑眉,“不知道?!”
“不是……对,不知道。”小美妞儿装不懂。
“那我问你妈去!”
说完这话,邢爷神情严肃的就要往外走——
“老爸……”一把抱住老爹的手臂,三七委屈地直眨眼睛,拼着命地摇着头,想挤出几滴泪来,“不要问不要问,老妈她会揍我的……”
露出阴森森的牙齿了,邢爷扮大灰狼,“你就不怕我揍你?”
“你不会。”笑着讨好老爹,三七说得蛮认真。
“……那你以后乖乖听我的话。”
翻着白眼儿,三七很无辜,“我一直很听话。”
一个爆栗炸在她头顶,邢爷说得很严肃,“以后不许偷偷躲在我跟你妈卧室的床下,也不许藏在柜里,更不许装生病不上幼儿园,还有不许……”
“好啦好啦!我同意啦,老爸真无耻!”捂着耳朵,三七可怜兮兮地点头。
这时候服软比什么都好使,至于以后么,得看她的心情了……
进行破坏活动,是她的喜好。
……
不得不说,火锅同志真的算得上新时代好男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床上能战,床下能斗,绝对的优良品种。
一家三口玩玩闹闹地吃完了欢乐晚餐,三七就拉着连翘一溜烟儿地跑了,干嘛去?
自然是回房间里玩她刚上瘾的一款网页游戏,而可怜的火锅同志就得负责把碗给洗干净了,再收拾好厨房,这样的男人,真是忒难得了。
不过这都是他自个儿乐得享受这样温馨的家庭生活,赶走了勤务兵的结果,也怪不得别人。
以此,足以知道,他对家庭生活的喜欢程度,从老公到劳工,全都包揽完了。
等他做完这些再上楼时,母女二人已经在电脑跟前大战了四十分钟了,他走过去拍了拍女儿的小脑袋,冲连翘努了努嘴,“回房间去,我有事儿跟你说。”
“喂喂喂,你俩又抛弃我……”三七眼见老妈又要被老爹给弄走,高扬着嗓,脆生生地抗议。
“连三七,你怎么跟我说的!”邢爷喊了她一声,待她转过小脸来时,挑着眉头暗示她,不听话就要将她告密的事儿给抖出来。
吐了吐舌头,三七对着这么个老奸巨滑的老爹很无奈,挥了挥小拳头。
“去吧去吧,哼!”
看着他们父女神神秘秘的挤眉弄眼,连翘有些奇怪,“你俩什么事儿瞒着我?”
“没有,哪敢啊!”威胁完女儿,邢爷笑着讨好老婆,一把抱起她来就回了卧室。
“喂,你干嘛啊?!”
连翘凭着长期培养的经验判断,这家伙又是想做禽兽之事了,却万万没有料到他只是将她放到床上坐好,自己坐到她旁边就没有下一步的举动,脸上的神色还蛮认真的,“明儿跟我去渭来苑!”
渭来苑!?
这三个字连翘熟悉得紧,六年前就曾经为了它梗过脖红过脸,自然记忆犹新了。
可是他怎么突然想到要带自己去哪儿?一时兴起,还是其它的原因?
“渭来苑是哪儿啊?”
抿了抿唇角,邢烈火没有回答她,站起身来走过去将窗户打开,双眸望着窗外,被那暗沉天空中诡异的夕辉光线笼罩着,整个人披上了一层暖黄的霞光。
天儿,要下雨了。
过了好一会儿,在连翘看帅哥看得直发愣的时候,他才转过头来。
“渭来苑是我跟小久的秘密基地,明天去了你就知道了!”
迎着他的目光,连翘腹诽着这句里的意思,满眼是疑惑,“小久?!”
“嗯,明儿你见到小久,好好地安慰安慰她……”缓缓走近了床边儿,邢爷搂过她的身体靠在自己胸前,有些叹息,“不过,千万不要提谢铭诚。”
谢铭诚这件事儿都过去好些天了,可是小久似乎都没有开心起来,两个人之间也是丝毫都没有进展,看得连翘着急得不行。
她还真想着怎么继续做人间小媒婆呢,就被火哥给掐了路。
不由得仰着头看他,目光里全是不懂的情绪,“喂,谢铭诚已经离婚了,咱们不应该撮合么?!他俩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到了今天还有什么落不下去的呢?”
女人对待情感就是简单,合适了,彼此又都有那层意思,在一起那就是理所当然的呗。
可是,火锅下一秒的话,差点儿没让她惊叫出声!
“谢铭诚,换防了,跟天狼大队的大队长互调,明儿就走!”
“啊……”连翘看着他冷峻的脸,愣了好几秒才问,“火哥,你怎么这样儿?故意的不是?到底是整你妹,还是爱护你妹啊,或者说,你压根儿就看不上谢队作你的妹夫是吧?”
“傻丫!”狠狠地捏了捏她的脸,邢爷一脸平静,视线落在她满是震惊的小脸儿,“你啊,大错特错,谢铭诚是我特别看重的男人,他如果跟小久在一起我自然是高兴。”
“那你为什么?不让人家在一起……”
喟叹一声,邢爷唇角微抿,冷硬似旧,“他们两人心里的膈应太多了,勉强凑一块儿也不行,看造化吧。”
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连翘,听了他的话沉默不已,半眯着美眸观察他的表情,总觉得这厮越看越狡诈。
“火哥,我怎么看你不像个好东西呢?”
“小样儿,想挨揍了?”黑眸微转,邢爷的脸上带着故意敛起的怒意,半是威胁半是暖的逗她,“现在乖乖亲我一口,就饶你小命儿,要不然,今儿晚上你死定了。”
“残忍的家伙,不理你!”连翘恶狠狠地瞪着他,完全不受他的威胁。
玩味地勾起她的下巴来,邢爷倏地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残忍。”
连翘错愕的脸色还没回神,人已经被男人给一把捞起就去浴室洗白白了。
心里哭啊,羊入狼口,免不了又得被他给吃干抹净了。
不甘心啊不甘心,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心里的疑惑还没有解开呢,这臭男人忒无赖了,于是乎她举起拳头就往他身上砸,反正他皮糙肉厚扛打经揍,用来练拳头绝对比沙袋适合。
哪料,很快就被他将双手给钳制住了,还没有来得及剧烈挣扎已经被放到了洗浴台上,而正准备骂人的嘴就被男人火热的唇给堵上了。
唔唔着说不了话都还是小事儿,他心里那燎原的火儿很快就拔地而地,将她双脚往上一折,整个人直接就成了鱼肉,只能任由跟前儿的男人为所欲为,将他那专惹事的玩意儿贴上了她那一苗三分地儿。
“唔唔……唔……你……”
连翘毕竟还是连翘,一身儿功夫可不是白练的,气运丹田,脑袋一偏,右手迅速出击,稳准狠地抓住了他那个硬绷的玩意儿,手下使劲儿一扯。
“拔根儿萝卜!”
“操!坏心的小畜生,萝卜是用来吃的,不是拔的!”
倒抽一口凉气,邢爷立马展开了猛烈的反攻击,掰过她的脑袋来狠狠地吻住那张狡诈的小嘴儿,而萝卜和土壤也没有留半点儿缝隙,被他进行了全方位的封堵式政策。
咿咿呀呀唔唔说不明白后,半晌唇才离开……
“服不服气,嗯,小东西?”
“不服!”翘妹儿被折腾得软嘟嘟的小嘴儿倔强得不行。
“嘴硬!”又一次将嘴巴压了过去,逗着纠着缠着她诱人的双唇,野狼似的啃吻,不给她半丝儿的喘息机会。
上下夹击之下,女人手脚倏软,语不成语,句不成句,抗势减弱,男人攻势增强,狂野的雄性气息排山倒海般**袭来,动作熟练而又标准地占领了基地,开始了新一轮的垂直打击。狠揪着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不放,誓用自己精壮强悍的身体,将他的小女人训练成长为一个能挑战各种战场,各种体位,各种姿势的万能选手。
浴室里,潮声四起,嗯哈不断。
而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大雨磅礴,黑幕般的天际让人心里压抑不堪,倾盆的雨点儿击打的声音比室内的水声又大了不知多少倍。
……
在城市的另一端。
瓢泼般的倾盆的大雨里,一个男人笔挺的站得很直,浑身的军装早就湿透。
落汤鸡啊落汤鸡!
他微微仰着头望着那扇亮着灯光的窗户,如同站军姿一般,整个人一动不动。
楼上。
窗户里,女人纤瘦窈窕的身影隐匿在窗户的旁边,视线却落在楼下的男人身上——
她亲眼看到这个男人是如何在倾盆般的大雨里,翻过了围墙来到她的小楼前的。
这一站,就是足足两个小时。
邢宅的外面,有层层的警戒线,她很诧异,他是怎么避过那些警卫跑了进来,而没有被人发现。
两个小时前,他曾经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很真诚,也符合谢铭诚的性格。
“小久,我知道这事儿是我错了,这些年是我负了你,害得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但是伤害已经造成了,我说几句道歉的没有用。我谢铭诚什么都没有,如果你还愿意跟我,我保证用一辈的时间来补偿你,要打,要骂,做牛,做马全都由着你使唤。”
邢小久面无表情的看了许久的短信,脸上没有笑也没有怒,当然也没有怨恨,可是,这几天她都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也完全没有人知道,到底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安静的女人,心里琢磨不透,让人很担心,也让人很害怕。
许久,她还是回了一条短信。
“我不缺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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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今儿是世界末日了——
对于我心爱的谢队,这个男人是我很认真塑造的,真实靠谱儿,现在,可怜的男人就等在了这个世界末日的时候,如果明儿天还是亮着,就把小久许给他吧,不过还得吃点苦头,如果明儿天不亮了,地球都沉默了。你俩,就这么地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