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足够煽情的话,瞬间主宰了连翘已经被他给吻得有点儿短路的思维。
火哥……
仰着头望向他刚毅的唇,她想到刚才的吻,下意识地用那小小粉嫩的舌尖儿,润了润自己被他狠狠蹂躏过的唇。
那双水润润的眼睛里,是迷蒙而暧昧的美好!
这极具诱惑的一个小动作,让男人更加红了眼,手臂迅速地合拢搂紧了她,轻叹。
“连翘。”
抱得紧紧的,没给彼此留下一丝儿的缝隙。
空气里,浮动着燥热的情潮。
半眯着眼睛,连翘感觉到他滚烫的身靠得越来越紧,那炙热的气息就喷洒在她的耳侧。
很撩人!
但她隐隐有些难解,这又是为什么?!
他既没有霸道的吼,也没有愤怒的骂,他明明不开心自己听到的,不是么?
是他转性了!还是自己托了肚的福啊?!
事实证明,在男人的兽性思维还在持续的当儿,走神儿什么的最要不得。就在她还在为此事纠结的时候,已经被男人抱了过来轻轻放到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速度快得,她完全都没有任何作为!
被点着了火儿的男人侧着身,一点一点地吻着她,用极轻的动作轻轻地啃咬着她的唇……
浅浅的吸吮,慢慢的深入,而那只带着火焰似的大手在她后背上慢慢地游走着,滑动着,那柔软得仿佛一片儿羽毛拂过般的温存,让连翘一时之间有点儿适应不良了。
真转性了!
在以往欢爱的任何时候,火哥对床上这点事几乎无一例外是霸道的,带着侵略性着的,说难听点儿,就像一头饥饿得疯狂掠夺的野兽似的。
然而,此刻的他,这小动作轻得,实在太过柔情了!
哎呀妈啦!有人扛不住了!
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一点一点慢慢模糊掉了,可怜的翘妹儿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他给放置在一片儿浮木之上,而那浮木由他执掌着,荡漾在一汪宁静的湖水里。
耳畔,轻轻的,似乎还能听得见戴着大草帽的渔夫用船桨在拍打着水面的声音,那湖畔的阳光下,还在随风飘荡的金柳。
幻觉了!
她想拼命看清楚,想看清楚眼前的男人到底是如何柔情的面色,可是,当她在对上他如墨般的黑眸时,刹时便被那里面的火焰给席卷了神智。
窗外,夜色如墨,似乎还能看得到点点的星光,满天璀璨晶莹……
呃,她赶紧闭上了眼睛,真的幻觉了。
陶醉在他的亲吻里。
她明明是能够感受得到他的,就连他手指的骨关节都是那么的坚硬,好硬,好硬……
感觉得到他那手指就那么顺着她的头顶插入她松软滑腻的头发里,轻轻撩动,而他亲吻时的气息也越发的粗重起来。
她知道,他在拼命地克制着自己,他也想讨她喜欢,他在怜爱的吻着她。
渐渐的,她的身体柔软如棉。
而他,心如擂鼓,狂烈跳动!
他有多想,多想,多想就这么要了她,可是他却不能,因为,她还怀着他俩的孩呢――
突地,他喘着气儿将双手撑开在她身体的两边,不敢让自己的身体压住了她,但他的动作却停了下来,嗓音又沙哑又低沉。
“连翘。”
目光灼灼,却只是唤了她的名字,再没有其它的话。
可是,那泛着红的眼睛,那怦怦跳动得如万马奔腾的心脏,连翘通通都知道。
霸道的他,狂妄的他,冷漠的他,嚣张得不可一切的他,当换成了万般柔情温柔的他时。
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在神游中的女人胸口不断起伏,那双细密的长睫毛上下来回地抖动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短暂的几秒钟过后,她突然轻轻地咬住了下唇,然后慢慢地撑起自己的身体来趴在了他的胸膛上,样妖娆无双,绝世风华。她在学着他刚才的样,用柔腻的小手捧住了他的脸,一点一点的吻他,从眉眼到唇角,再慢慢地游动到了他的脖颈。
最后,那软滑的唇瓣儿就落在他那明显凸起着滑动的喉结上。
有谁说过,男人的喉结是敏感带来的?
她用唇,用自己的舌尖儿绕着它,一点一点的打着圈儿,或吸或吮或亲或啃,撩动得情潮万丈……
可怜的邢大爷,心跳如雷,身体烫得像块儿烙铁似的。
憋啊,憋啊!妖精似的女人!
“火哥,我帮你……”她呼吸很轻,声音又好听又清脆,说完就将自己的唇重新淹没进了他男人气息十足的身体上,一寸一寸的吻过,一寸一寸的回馈给他爱意。
多么良好的一个开始啊!
现在,谁要打岔就跟谁急!
然而,可是,但是,突然,她的胃里再次不适起来,一股不断涌动的巨浪翻江倒海般的袭向了她――
呃,又想要吐了!
孕吐真是一件悲催的事儿,不早不晚掐到这点儿上,说来真是寒碜人!
不行,不行,现在绝对不行,太特么的煞风景了!
她拼命地克制着自己,为了止住那股难受劲儿,她拼了命地用手指掐,再掐,死劲儿掐,当然,掐得是他的手臂,就为了将这股劲儿化解过去。
真是太天真了!这种事儿怎么能压得下去了?
没天理的事情出现了!
刚才还耳鬓厮磨着风月无边,她却突然单方面的停下了一切的动作,脸上显现出怪异的神情来。
见状,男人地手臂绕了过来,急促地呼吸笼罩了她,粗哑的声音性感浓郁,“怎么了,宝贝儿?憋死老了,你故意……”
不问还好,一问她就彻底地完蛋了!
憋死姐了!
她大口地深呼吸一下,猛地从床上连跳带窜地蹦哒了下去,扯着自己凌乱不堪的衣服,狼狈地捂住嘴往洗手间小步跑了进去。
呕――
陡留大床之上,被‘放了鸽’的邢爷,苦笑一声,心底里,又甜又酸又难受!
妈的,老天,玩儿我吧!好好的福利待遇没有了!
再垂下眼皮自己身下,此刻,更是惨不忍睹。
但是,他能怎么办?
赶紧追到洗手间,见她连灯儿都没打开就在那儿干呕,心疼得不行了,先将灯按亮,见小女人吐得个天昏地暗了,那刚才还泛着粉红的脸蛋儿苍白得不行。
神色,凝了!
他大步过去轻拍着她的后背,而她还在那儿狂吐。
好不容易止住了。
邢爷将她有些虚软的身体扶了起来,女人却顺热就软软地瘫倒在他的怀中,眼儿半睁,脸色苍白,可怜兮兮地道歉。
“火哥,对不住了!”
“傻瓜,说什么呢!?”邢爷用水杯接了水来递到她唇边儿,她却乖乖地就着他的手,吸了水嗽口。
来回几次,邢爷又做驴又做马,拍着哄着,拿张干净的毛巾替她擦了嘴,才无比委屈地将她抱回了卧室。
可是经过这么悲情的一遭,他还能享受她的伺候么?他即便真是禽兽也做不出来了,哪里还舍得再折腾她可怜的身松儿啊。
心里有点儿小报歉,连翘不知死活的又靠了过去,小手儿挽上了他的脖,“火哥,再来……”
“不来了,乖乖睡觉!”这话说得有些放不开了,他关掉了壁灯,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瞧她那种几分娇羞几分嗔怨的小模样儿。
好,可是撩人的极致的风情!
有时候想想,自己得有多大的福分,她床上这模样儿,只有自己才能见得到!
“怎么了?你是不是怪我扫你兴了……”有些不可思议地瞧着一本正经的他,连翘那感觉就像在看一只山林猛虎,老虎它不吃肉了,改吃小白菜儿!多新鲜呐!
估计是生气了!
可是她能怎么办,谁也抵不过想吐的那种生理反应啊。
她乖乖地侧躺着,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两条腿儿纠缠着他的腰,那唇就凑到他的肩窝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不着边际又软绵绵的情话,软乎乎的小手就轻轻在他胸口上滑过来滑过去。
而男人似乎将睡未睡,黑眸紧眯着。
“火哥……不要这样么……”
“火哥,说话说话,不说话我亲你了!”
“哎呀,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你还要装正经是不是?”
说着这首恶狠狠地话,她的手就急速往下滑去!
“小东西,你给我乖点儿,睡觉……”他的话还没讲完,已经按住了她的小手,将她安置在自己怀里,有些别扭地侧着身抱着她,“乖,闭上眼睛,我抱着你。”
“不行,我睡了你怎么办?我家哥哥还威风着呢!”
“凉拌!”
心肝脾胃肾全都是苦不堪言,邢爷脑门儿上被她说得突突地,这个要人命的小妖精,你不收拾她,她还得瑟的犟上了。
大手稍稍用力,制止住她不断扭动的身体,他再将她的双条不听话的腿儿顺过来夹在自己腿间。
“不许动!睡觉!”
“呃……”真要命,这么变态的姿势怎么睡?
真诡异!
在这张大大的床上,两个人就那么紧紧地挤在了一隅里。
连翘别扭死了!明明见他满脸的欲求不满,作个什么劲儿啊,于是,她好心地提醒:“……要不然,你找个小黄片儿?”
“闭上嘴!”低低吼着她,邢爷刚才温柔劲儿被丹田上那股火儿给撩得,都气急败坏了。
话虽粗糙,可是他搂着她的动作还是小心翼翼得不像话,“要看黄片儿,老还不如看你主演的――”
一听这话,连翘的脸又由白转红了。
六年前,情人旅馆。
那一幕,一幕……
想到这男人那点私下里的恶趣味儿,她又忍不住一阵恶寒。
好吧!睡觉就睡觉,可别怪她自私不顾他的身心健康。心里发了狠,可是听着他深浅不一的呼吸声又好久入不了眠。
这之前那点儿纠结,还梗在心里呢。
她和艾擎那点儿事,其实也不算什么事儿,如果要长期梗在两个人心里,就会真变成了事儿,那样儿多不好!
但火锅同志的霸道她比谁都明白,他的那种独占的心情比任何男人都要强烈!
该怎么开口呢!
直说吧!
闭着眼睛,在暗沉的黑幕和空寂里,她突然轻声出口,“火哥,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抽个时间去拿我跟三七的行李。”
没动静儿!
“嗯。”
好半响,在几不可闻的一个嗯声后,男人将她的脑袋按到了胸前,而那只调皮的大手却伸进了她的睡衣里。
脑里飞转的运转着,连翘再接再厉的追问,“那你这是,同意了?”
“嗯。”
又是一声嗯,连翘没有睁眼,然后靠在他胸口闷声说:“你要再嗯,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啊!”
好吧,这回他终于没有再嗯了。然而,在她身上摸索的大手却抖了抖,不解地问她。
“妮儿,这是怎么回事儿?”
突兀地一声儿,外人肯定听不懂,但连翘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如果不是在黑暗里,肯定能看见她的脸色已经胀成了猪肝色,就连耳根都滚烫了起来,因为男人的大手正触在她垫在底裤的那层超薄的卫生护垫上。
怀孕初期,受激素影响,分泌物会有点儿多,所以……
她还没答话,男人又来了,“你不是怀孕了么,怎么还垫卫生巾?”
咳!虽然不懂妇女用品,但怀孕的女人就不会来大姨妈这种常识火哥还是知道的。
因此,他的奇怪就半点儿都不奇怪了!
“……呃,这个不叫卫生巾,它叫,叫卫生护垫……”
连翘觉得脸都快要燃烧起来了,好不容易才给他讲明白了这个道理,可是他的手指却没有拿开,反而在底裤外面带着研究的精神的按了又按,“那还是别用好了,垫着这玩意儿咯来咯去的多不舒服?”
听他说得又严肃又认真,连翘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种女人家的私密事儿,火哥你老就别研究了吧?
于是,仰着头去就在他的脖上轻咬了一口,以期缓解自己心里的不适和震憾。
咝……
轻声呼痛后,黑暗里突然传来男人一声轻轻地闷哼。
嗯……
连翘身猛地一僵,因为他那只讨厌的手指!
――★――
连翘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九点多了,嗜睡习惯了的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将自己收拾妥当后就下楼准备吃早餐。
客厅里,那个原本以为早就该离开了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今儿的报纸呢,诺大的客厅里就他一个人在。
今儿的火哥,反常的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了一套蛮休闲的西服,少了些刚硬,多了些居家的味道。
可是不管怎么穿,就是一个字儿――
帅!
想着昨晚上的糗事儿,连翘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眨了眨眼,然而笑着说。
“早啊,今儿怎么没去部队?”
“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早!”放下手里的报纸,邢爷抬起眼皮儿望着一身清爽的小女人,起身走过去扶住了她,就往餐厅去,“现在去吃早饭,吃完我陪你去拿行李。”
“啊!”呃……拿行李……他陪着……
两个关键词儿,让连翘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脚下不由自主地顿了顿。而扶在她腰间的那只大手却是扼紧了。
“啊什么啊?赶紧去吃饭!”
“哦!”
好吧,拿行李!
景里的餐厅,永远都是一尘不染似的整洁,但是看到今儿的餐桌,连翘瞪大了双眼。
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点,昨儿景里就新来了一个据说对孕妇调养极为熟悉的营养师,所以今儿的早饭明显地更换了许多的花样儿,总体归纳就是――横跨中西,贯穿南北,简直就是一桌孕妇营养食谱大全。
又要营养,又要口感好,又要能顾及到孕妇的孕吐情况,委实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可是她就一个人一张嘴,要不要这么夸张啊,真的需要准备这么多么?
浪费,大大的浪费!
不过微微愣了几秒后,她就撇了嘴,蹙了眉,“火哥,以后让他们不要弄这么多了,这太奢侈了,我哪儿敢吃啊,压根儿就一桌满汉全席啊!”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邢爷语气平静地说,“老爷为了他的小孙,还真是煞废苦心。”
老爷?!
翻了翻眼皮儿,连翘直接就无语了,脑里迅速浮起那个阴戾而严肃的老人来。
他啊……唉!
坐在火哥拉开的餐桌椅上,她拿着筷就开始在嘴里咕哝。
“我的妈啊,我哪里吃得了那么多嘛!”
“慢慢吃,你吐得厉害,就挑合口味儿的行了,其它的不用管。”邢爷不紧不慢地说,也不知道对于他老爹这样的安排,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连翘沉默了半晌都没有再出声,想了好半天,还是忍不住了。
“我不管,反正要是再专门为我准备的这么多的食物,我就……”
说到这儿,顿住了,那样对自己,会不会太狠了?
“你就怎么?”男人挑眉。
咬了咬牙,她下了狠心,“绝食!”
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邢爷见她要胁别人的样,又可爱又可笑。
但是,这话要换了别人说或者他还能相信,他这女人怎么可能做到?她是一个宁可不要命,也必须填满肚的东西,她还要学人家玩绝食?
纯粹开玩笑!
不过,心里这么想,他却不敢说出来,要真把她给惹急了,万一真绝食那可就不得了!
“今儿的早餐我之前也是不知道,放心,一会儿我会吩咐下去的,除非必要的,不搞这么多,浪费!”
浪费两个字儿引起了连翘的共鸣,笑容很快就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嗯,多谢!”
谢刚说出口,她已经大快朵颐起来,老实说,这些东西还是真心好吃的,为了不浪费,她接下来的时间段儿里,半句话都不再讲,闷声不响地扫荡着桌上的食物。
消灭掉,消灭掉!卡卡卡的消灭掉……
就她那吃相,那架势,看得邢爷心惊胆颤,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伸手就拿掉了她面前的碗。
“行了,别吃撑了!”
还有不让吃饭的!好吧,她也吃得差不多了。于是她便任由他揽着腰出了餐厅。
今儿的火哥那殷勤劲儿哟!
又是替她拿包,又是蹲下身来替她换鞋,关怀倍致啊!
一双松松软的平底休闲鞋,样式其实不怎么好看,可是穿上鞋非常的舒服,连翘很满意。
孕妇待遇啊,就是不一般。
直到出了景里的门,上车走了老远,连翘才发现从头到尾自己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过,望着车窗外的暖阳,她懒洋洋地张开嘴,一张一合间就吐出一句由衷的感谢来。
“火哥,你对我真好……”
“屁话,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邢爷也很满意。
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连翘乐呵着有感而发,“想当年的慈禧老佛爷估计也就跟我现在这待遇差不厘儿了吧?而你的态度堪比当年的小李,人长得也比他端正多了――”
上一句还在说感谢,还在夸奖他,下一句他就变成了太监小李。
邢爷眉梢微挑,唇角狠狠抽了。
“连翘,你瞅着我和李莲英哪儿像了?”
这话把连翘给烫了一下,干笑了两声儿,“……呵呵,一时口误,一时口误……爷你绝对不是李莲英,怎么着也得是魏忠贤,执掌东西两厂大权,那威风劲儿……”
喉头热血上涌,邢爷差点儿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全身都绷得僵直了,那双黑色的眸里情绪变幻着,望向她认真地说。
“还有没有其他的人物?不是太监的!”
奈何,小女人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把他气死绝不甘休,嘻笑着将双手攀附到他的脖上,娇俏地说。
“有啊,必须的么……火哥,你喜欢鳌拜还是吴三桂,自己选一个吧!”
顿时,邢爷眸底精光一闪,赶紧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包括手指头,直盯着她那清亮眼睛,瞧着她的瞳孔里,自己的影。
他怕稍一动弹,就想将这满嘴跑火车的女人给掐死!
这僵直的动作,持续到火哥的电话再次像爆炸了似的一个又一个响起……
看得出来,他的工作,还是很忙!
而电话里,涉及到许多关于谢铭诚的事儿,她没有听完全,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除了担心,还是担心。
……
汽车穿过一排排林立的高楼大厦,绕过一串串京都的热闹和繁华,终于停在了慕天集团的楼下。
来这儿之前,连翘还没有给艾擎打过电话。
之前,或许是为了避免她的尴尬,他告诉过她,她的行李就放在他公司,而没有放到他的家里,当然,那时候他没有想到过她会和老公一起。
望着这幢高耸入云的大厦,连翘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天机场一别,她还没有见过他,有时候认真想想,其实她还真的是蛮冷血的一个女人。艾擎陪她渡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日,可是她却没有给过他半点儿回报。
正寻思间,她的手已经被火哥握紧在了他的手里。
笑了笑,她突然转过头。
“火哥,我自己上去吧?”
她心里的内疚什么的,火哥又怎么会不懂?
如果可能,他真希望那个六年从来都没有存在过,而她的脑里也从来都没有过艾擎这样的人物……可是,这种事儿,能抹得过去么?
“不行,别找抽啊!我陪着你上去,你一孕妇……”
连翘稍稍退开身体,淡淡地看着他:“火哥,你是不放心我?”
“不,是担心,你怀着孩呢,万一走路不小心……”说到这儿,顿了顿,他又补充,“放心吧,我不会怎么着他的。”
他知道,她担心什么。
没错,连翘是担心,看了看他的眼睛,她笑了。
“走吧!”
两个人相携着进了富丽堂皇的幕天集团的大堂,在前台报了名字立马就有一个漂亮的小姐来引导他们上去,说是总裁早有交待,如果有一个姓连的小姐来不需要通报!
进了电梯,不知道是因为怀孕,还是因为吃得太多,或者说电梯里空气不好,连翘觉得自己的心跳得似乎有点儿快,脑都有些眩晕起来。
见状,邢爷却误以为她是在紧张。
是因为要见他才紧张么?想到那六年的相处,可起自己跟她的时间都长得多,他那双黑眸里难免有些失落,还有一种对那段发生过的往事,无法阻止的郁闷。
于是,他低头,没有说话。
可是女人却双手不舒服地环上了他的腰,这是一个她习惯性的亲昵动作,经常在跟他撒娇的时候使用。
而他的心啊,就在她环上那一刻,又化成绕指柔。
成了,就那么地儿吧,他还在未来长长的一辈!
连翘呢,其实不过是真的因为孕期反应脑有点儿发晕罢了。
孕期症状,真特么的多啊!
……
终于,电梯停了下来,‘叮’的一声儿打开了――
新鲜空气来了!
连翘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抱住火哥腰身的手,挽着他的胳膊踏出了电梯。
然而,迎面而来的一对男女,让她的心肝儿顿时颤了。
男的是邢阳,女的是易安然。
眼前的画面是,易安然那只柔荑轻软地挽在邢阳的臂弯里,两个人的动作看上去特别的亲密,像是男女朋友似的,可那相处的气氛似乎又少了一点儿什么。
几乎也就在同一时间,看到了他俩,易安然的手竟条件反射地从邢阳的臂弯里抽了回去。
而后者似乎也并不在意,唇角勾起一个冷冷的嘲笑!
只是不知道,他是在笑谁!
他们俩的目光,一样是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对面的男女手上。
巧吧,真心巧!
不过说巧,也不巧,因为有了同样的目的的,难免就会有同样的交集。
很显然,他们俩也是刚从艾擎的办公室出来的。
“大哥,这么巧?这儿也能遇到你……”到底还是邢阳先开口,笑着说完了视线却又望向了连翘,“哟,这不是我嫂么,越来越漂亮了,昨儿听说咱老邢家又添了人丁,我还没抽出时间去过去瞅我嫂呢……嫂,你应该不会见怪吧?”
他灼人似的目光里,带着又复杂又难言的一种情绪,连翘分辨不出,但是挽着火哥的手却稍稍的用了几分力道,微微一笑。
“哪儿会呢,呵呵!”
不着边际的话!
可是邢爷却不舒服了,像是从鼻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出来,他看都没有看那个目光切切地紧盯他的易安然,冷声对邢阳说。
“说得很好,咱老邢家,要不是为了‘老邢家’这三个字,阳,你觉得我会让你那么舒坦么?”
寒碜碜的话说得不客气,听得人更是牙齿都能打颤,可是邢阳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明显的不屑,“大哥,弟弟我清清白白的做生意,我舒坦不是应该的么?瞧你这句说得,像我是你手底下的犯罪分似的。”
冷笑了一声,邢爷的眼神儿玩味儿十足地冷眼瞧他。
“阳,我的底线不要随便窥探,而我留给你的耐心,并不会太多!”
闻言稍稍顿了一下,邢阳刚才浮动在脸上的笑意直接就少了几分,但是在女人的面前,那脸面怎么着也是不能下的。他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旁边贪婪的盯着大哥就不放的女人,岔开了话题。
“大哥,你瞧瞧我这助理,是不是漂亮多了?”
“不熟。”邢爷的回答,很冷,很快,很迅速!
“呵呵,那是……”随口附合着,邢阳突然意有所指的笑着说,“估计在某些方面,我对她是比大哥更熟,比如,她一丝不挂地躺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啧啧……”
这是一句很不尊重的一句话。
不过在他看来,这女人原本不过就是一个消遣的玩意儿,不需要尊重。
而他之所以这么说的目的就更简单了,他相信没有一个男人不介意这种事儿,哪怕易安然只是他的曾经。
单单就这个曾经,邢阳却明显其中的意味可深长了,因为他不好女色的大哥,在那么一众的美女追求者里面,选择了易安然做她的女朋友,要是说没有一点点的爱慕和喜欢,怎么说得过去?
他不信。
没错儿,他就是单纯地想让这个面无表情的大哥膈应,让他堵心,闹心……
可是,他的话说完后,除了易安然被气得身微微颤抖外,对面儿的两个男女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男人的目光冰冷凌厉,而女人呢?那眼睛里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诮来。
老实说,连翘到这时候终于了解了一件事儿,为什么火哥的爷爷在选继承人的时候会毫不犹豫把邢家的所有家业一股脑全给了火哥,而没有给他这个堂弟。
论冷静,论谋略,论手段,论本事,邢阳没有一样比得上邢烈火。
要换了她是他们家爷爷……
呃,这想法似乎不对,反正换了她也得这么干。
好吧,就在她推断和论证着这爷爷和孙之间的逻辑关系时,耳边突然传来火哥冷得呛人的声音。
“你的女人,你爱怎么玩怎么玩,别说出去遭人笑话!”
你的女人!?
被意外遭遇弄得激动又吃了瘪的易安然,被这几个字儿把心神全扰乱了,手指攥得紧紧的,心都酸涩到了极点,而目光却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在自己梦里想了千百遍的男人,还有他牢牢扣着旁边女人的那只手。
为什么,他不是自己的了?
本来这个女人今天得到的一切荣宠,都应该是属于她的啊!
她恨她,但是她更爱他,心思游离间,她竟不知羞耻地喃喃出口……
“烈火……烈火……我想你……”
邢爷皱了眉,冷冷地盯着她。
咳,好吧,他怕女人生气!
哎哟喔,连翘却乐了!
她实在没有想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女人心里还惦记着她的男人呢?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NND,叔可忍婶不可忍,一时间,她脸上浮动着那种比较招牌式的微笑,突然转向了易安然,“易小姐,借一步,我有句话想告诉你!”
“连翘。”听了这话,邢爷迅速拽了一下他的胳膊,“还办不办正事了儿?”
他真以为他女人是吃醋了,他更不能让怀孕的她单独接触易安然。
“我没事儿……”
下一秒,连翘像是黏在了他身上似的,踮起了脚尖儿来,可是,好不容易她才能把下巴搁到他的肩膀。
原本她的身高就比他矮了好大一截儿,以前出门的时候,她总得穿双带点跟儿的鞋。
而今天,她穿的平底鞋,苦逼了吧,想跟他说句悄悄话都不行,这高度――
呃!
见到她急得猴样儿,邢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赶紧搂着她的腰俯下头来把耳朵凑过去。
“你要说什么?”
“火哥,我是想要告诉她……”她的声音有些软糯,还带着点儿调侃,可明明她说的是悄悄话,那声音却不高不低的传入了旁边那两个男女的耳朵里,“……她还不知道呢,她当初能做你的女朋友,是因为在身上用了一种香料,而那种香料就是我身上的体香……我还要告诉她,我十二岁的时候,你就喜欢我了……找她不过也是因为我……”
这话说得真是大言不惭了,换了任何人敢这么拽的说出来,必定都是要挨群众耳光的,可她是翘妹儿不是?
原谅她吧,她受不了别人盯他的男人!
娇娇软软地贴在男人的身上说着这话,惹得邢爷心里的涟漪泛了一圈儿又一圈……
两个人亲密无间的举动,和她话里那意思的传达,简直让易安然快要疯狂了!
不要脸的女人,贱人!
“……你,连翘,你胡说!我认识烈火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见到她一副受伤的脸色,连翘心里果断地生出一丝痛快来。
她笑了,那笑容绚目得晃花了旁边的男人,那个一直顿足观望的邢阳。
然而,她那笑脸却是对着火哥的。
“火哥,你来告诉她,是也不是?”
老实说,邢爷非常不屑于娘们儿似的这种争论,那多丢爷们儿的脸啊!
他真的不想说。
可是他更知道,今儿他要是不当众表这个态,预计未来的一个月天气都是雨,他连床都上不了,这小女人会用比这更狠的招儿对付他。
所以,他宠溺地捏了捏小女人的脸蛋,冷静而响亮的说了一个字。
“是。”
好吧,听了这话连翘心里满意了。
其实,她一般情况下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要不是这非一般的情况,她也懒得和易安然叽歪和计较。
踩她,就得狠狠一次踩到底,让她彻底死了心,免得再弄出什么幺蛾来。
现在见她都快气得哭了,她心又软了,挽了火哥的手――
“火哥,咱们走吧!”
“嗯。”
邢爷没有迟疑,揽着她就往里边儿走去,在路过邢阳的身边儿时微微顿了一顿,冷冷地留下四个字。
“好自为之!”
“大哥大嫂,慢走!”
微笑着轻声儿回应道,邢阳看着他们往那边儿走去,脸色慢慢敛紧,一片阴冷……
他们要去的,也是慕天集团总裁秦慕天的办公室无疑了。
一把狠拽过直抹泪儿的易安然,他阴鸷的脸上全是冷意,“我的助理小姐,你今儿这脸可丢大发了,老实说,我真觉得你现在的可利用价值越来越少!”
易安然被他森冷的语给冻住了,浑身涌上来一阵寒意。
她是知道的,这个男人,也是同样的心狠。
现在的她,失去了NUA组织的保护,哥哥又对她失望透顶,如果再成为了一颗知道邢阳太多秘密的弃,下场不知道会有多惨!
勉强挤了笑容,她笑得比哭还难看,“放心吧,我和慕天集团的总裁关系匪浅,这次合作,他一定会帮助咱们的。”
“但愿如你所说。”
有些厌恶地瞥了她一眼,邢阳率先进了电梯。
这个女人越来越不经诈讹了,原先觉得还有点儿意思,越往后越觉得索然无味,好在她真的还能和慕天搭得上点关系。
――★――
脱离了身后那两道灼人的视线,连翘拽着火哥的手快走了几步,很快就进了总裁办公区域。
见到他俩过来,手里正端着一个咖啡托盘的美女转过头望了过来。
她是艾擎的私人生活秘书,小白。
在m国的时候,连翘曾经和她有过许多次的接触,所以彼此都熟识。
小白见到她时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可是滑过她身边站立那个高大的男人身上时,眸光又黯了下去,但职业操守在那儿,她轻轻一笑。
“连小姐,你来了,秦总等你很久了……”
见到老熟人,连翘也有点儿兴奋,“你也回国了啊,小白……最近还好吧?”
笑着对她点了点头,小白说:“我挺好的,就是秦总不太好。”
连翘默了默,没有敢问。
不过,再看了一眼火哥后,小白却接着说了,“他啊,就跟自己玩自虐似的,诺,这是今儿的第四杯咖啡了,饭不好好吃,觉不好好睡,每到工作的时候就拼了命的靠咖啡来提神……”
连翘心里沉了沉,但是没有接她这岔话。
“行,那我们进去他!”
“你去吧,我在休息室等你。”这话是火哥说的。
他突然的转变和略显沉重的声音让连翘有些摸不着脑门儿,不由得蹙了眉头不解地望着他。
“赶紧去,拿了行李就走,给你三十分钟,不许墨迹!”
匆促间与她对视一线,火哥自顾自地往旁边的休息接待室大步离去。
或许,是小白那句自虐触动了他的神经,让他想起了自己那长长六年的等待生涯。
或许,是因为那个男人,在长达六年的时间里都没有将他女人给抢走,他这会儿又何必做让她不舒服的事儿呢?
心里要说一点不膈应,绝对是假话,可是他进去不进去,既改变不了过往,又改变不了这女人的心思,还不如给她点儿自由。
咳,邢爷的算盘打得蛮精的!
聪明的孩有糖吃!
连翘还真就被感动了,愣了好几秒才转过头来对小白笑了一下,轻声说:“来吧,咖啡给我,我给他送进去,另外,早给他准备一份儿早餐端进来。”
点了点头,小白将托盘过到她的手里,在她转身推门时轻声说了句。
“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放着我家头儿这样优秀的男人你都不稀罕了。”
知道她指的是火哥,连翘冲她眨了眨眼睛,并不多说什么,转回视线来就轻轻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儿。
办公室很大!
这形容词儿用得很没有水准,但它却是实话,以黑白色的条纹的形状为主的搭配,超级有范儿,简约的线条中带着一股大气,挑高的设计格局又延伸和拓展了办公室的空间的范围,显得更加的宽敞和明亮。
远远的,她看着办公室里唯一的活物――
艾擎。
他似乎保持那个姿势很久了,像个雕像似的坐在办公椅上,视线是望着窗户的,背对着门的方向,一动也不动。
那身影,显得有些孤单。
那种孤单的感觉一下把她击中,觉得这样的他不像是那个纵横天下的NUA艾擎了。
估计是听到门口发出的声响,他突然嗓音清亮地说。
“小骗,你来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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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们,元旦快乐!
2012,很特殊的一年,让我经历了有生以来最委屈,最难过,最黑暗,最痛苦,最受歧视的一段日。
然,因为有了妞们不离不弃的陪伴,让我和军婚踉跄着走到了现在,还能挺在月票榜和订阅榜,不容易。
很简单的三个字,可是个中艰辛与酸涩,懂我的妞们都知道。
所幸,还有你们;所幸,还有二爷,有素素,有火锅,有翘妹,有一切一切看似虚拟却活在我心里的人物,是你们给了我斩荆披棘的正能量和无以伦比的勇气。
军婚撩人,这个入V后一共就得到过八天正常推荐的文,它还活着!真不容易!
祝愿:2013年,你们和我,以及这个地球上一切善良的生物们,霉运和恶运都通通退散吧!
并以此祭奠,逝去的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