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惊慌之下,点燃了炸药。
皮衣女人,光头,高个男人,瞳孔瞬间放大,蠕动着身体用肩膀扒拉着地面拼命往主墓室外面爬。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我已经拖着朱教授跑到了外面墓道。
尽管后面陆宸跟李老师抱着头已经跑出来老远,还是被波及到了,炸飞的石屑贴着他们头皮飞过。
我也感觉到后面热浪,跟铺面而来的碎石屑打在后背,热辣辣的疼。
炸药威力过后。
整个墓室开始坍塌。
我顾不得身后的疼痛,扶着朱教授再次逃命。
“那么多文物啊!不行,我要去……”
“教授,墓室快塌了,保命要紧。”我死拽着他不松手。
可想到谢子羡还在主墓室没逃出来,我手下意识地松开了,“我陪你去。”
怕死的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转身往回跑。
却被后面的李老师给拉住了。
其他考古工作人员架起我跟朱教授,没命地继续往外面跑。
主墓室塌了,墓道的大块碎石落下。
后面的路被封死,我们只能往前往外面跑。
等我们跑出来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站在外面眼看着整个山体下陷,原本高耸的山头忽然就变成了深坑。
山下村民都被这巨大响动惊动到了。
纷纷跑出来围观。
好在我们都没有被砸伤,也没有断胳膊断腿,有的只是擦伤。
灰头土脸的我们狼狈得像是逃难者。
山下接应我们的考古工作人员,把我们安置到帐篷里处理擦伤。
消防队接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我看到希望般,抓住消防员的手,惊慌无助地喊:“我们还有人在里面,求你们救她。”
“对对,消防员同志,我还有个学生在山里,你们一定要救她出来啊!”
“放心吧!我们会尽全力抢救他们的。”
有消防员保证,但我还是不放心。
猛然间,我想起了老鬼。
老鬼一定能救出子羡的。
想到这里,我跳下车就往我家的方向跑。
身后朱教授在叫我,“你干什么去?”
“我回家”我回他一句,一路踉踉跄跄地往家跑。
山路难行,我几次跌倒,摔得我身上擦伤渗出了血丝,我却丝毫顾不得,脑子里想的都是谢子羡。
我不能让她出事。
她是我上大学以来,唯一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我到家时,家里没人。
我直奔后院那棵大槐树,“扑通”我跪下去,磕得我膝盖很疼,“老鬼,老鬼你在不在?我求你救救我朋友谢子羡,我给你磕头了。”
砰砰砰!
我额头实实在在地磕在土地上。
嘴里念叨着恳求老鬼救救谢子羡。
风吹过老槐树,树叶“沙沙”作响,却听不到老鬼的声音。
我很害怕,害怕老鬼不在,更怕老鬼不肯去救人。
毕竟我们可是去挖他的坟了,他凭什么要救挖他坟的人。
我哭了,眼泪鼻涕哗哗地往下掉。
“哎~”
幽幽的一声叹息,很浅,却被我捕捉到了。
我抹掉眼泪,欢喜地喊了声,“老鬼,是不是你?”
老鬼没说话。
我急切地求他,“你能不能帮我救救谢子羡?”
老鬼还是没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她,对你很重要?”老鬼声音很轻,似有似无。
“对,我最重要的朋友。”大学四年,我第一次遇到对我那么好的朋友。
无条件迁就我,纵容我。
保护我。
老鬼语气微妙,“最重要的朋友?”
“嗯嗯”我赶紧点头。
“好,我帮你。”
“谢谢你老鬼”我高兴又感激地磕了一个头。
并许诺我会给他烧很多纸钱。
返回山上,现场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朱教授擦伤不严重,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正在让工作人员收拾东西,准备起程回去。
我穿梭在考古工作人员中间,没看到谢子羡,又去问了消防员,他们回答是,目前没发现里面有生命迹象。
没有?
那老鬼是没有答应我救人吗?
不会,老鬼不会骗我的。
我相信老鬼。
朱教授重重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很多,没有了来之前的意气风发。
大家神情哀伤。
都以为谢子羡死了。
只有我知道,她没死,肯定被老鬼给救了。
回程路上我一点都没有感觉难过,甚至还有心情刷手机。
陆宸看不惯,夺了我手机骂我,“你还是不是人,谢子羡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她没了,你还有心情刷手机?”
我劈手夺过手机,怒视他:“你胡说八道什么,子羡才没有死,她在学校等我回去呢!”
我这话一出口,朱教授跟李老师表情变得微妙。
眼眶都红了。
“子羡同学都是为了救我们才…,无双同学你,你要……”朱教授摘下眼镜擦着泛红的眼角。
陆宸绷着脸,心里不是滋味。
我笃定开口,“教授,子羡真的在学校等我们。”
“孩子,你不要说了,不行你休几天假,缓缓心情吧!”
我:!
算了,我不说话了。
整个车厢内陷入无声的悲伤中。
我一路刷着手机回到学校。
坚信老鬼已经救下了子羡。
可我到宿舍门前,却不敢去开门。
我怕,怕里面没有子羡。
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吱呀~
宿舍门从里面拉开了。
亭亭玉立的谢子羡,她一身浅红色连衣裙,长发用木簪挽起,露出玉般的天鹅颈。
她微微勾唇。
漂亮的丹凤眼里流光溢彩。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用力掐了下手臂,钻心的疼痛让我差点叫出声。
“回来了”她嘴角噙着笑,还是那么风华绝代。
“呜呜!”我扑过去,一个熊抱紧紧抱住她,眼泪无声滑落。
“我就知道你没死,呜呜呜呜呜”
老鬼不会骗我的,答应了我救人,他一定会救的。
“是啊!我没死,那你哭什么?”她声音轻轻柔柔,像她这个人一样。
“我害怕。”害怕她死掉。
“我回来了,不用害怕了”她身体很僵,就连轻抚我发丝的动作都很僵。
我撒开手,抬头看她,她皮肤还是那么好,细腻得连毛孔都看不见。
她耳尖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