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馆里没人。
一个人影都瞧不见。
前堂十几张饭桌,上面摆放着残羹剩饭。
有的甚至刚端上桌,还没有开动。
那纯手工擀的面条,看着就劲道好吃。
上面卤子青菜翠绿,鸡蛋卤的深红。大块红烧肉盖在上面,透着油亮。
馋得在场的人忍不住直吞口水。
我们继续深入,走进面馆后厨。
依旧没人。
锅台干净,锅里还煮着面条卤子。
灶台下面的火还燃烧着。
只是火苗停止了跳动。
仿佛被摁了暂停键,一切被暂停在某个时刻。
锅里卤子咕嘟咕嘟冒着的热气也被定格。
谢安几个属下忍不住吞咽着口水。
但没有谢安命令,他们也不敢去夹肉吃,只能瞪眼看着流口水。
“这卤汁,看着好香啊!”我拿起勺子在锅里搅了搅。
鼻子却一丝香味都嗅不到。
更感觉不到一丝卤汁的热气。
“是啊!我都看饿了。”
谢安属下揉着肚子说了一句。
早上就喝了一碗粥,嘴里淡出鸟了,这会儿瞧见一大卤汁,不馋才怪。
老鬼忽然出声,“走,离开这里。”
“哦!”
我丢下勺子,转身跟着老鬼走了出去。
外面,朱教授猫着腰,对着柜台上的算盘拿着放大镜不停地看。
就跟看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谢爷,这看着也太香了,要不要吃一碗面条再赶路。”
不等谢安说,我先阻止了他们这样的想法,“你也说了,看着太香了,那你感觉到热乎气了?还是闻到香味了?就不怕吃死你们。”
这村庄本就怪异。
他们还居然敢想偿偿这里的食物?
不要命了?
我的话让他们心肝抖了抖。
一个个面露惊恐。
他们确实没闻到卤汁香,只是看着很香很好吃。
“上次在鬼宅,王猛喝的酒,你还记得吗?”
我问谢安。
谢安刹那间俊脸微沉,呵斥属下,“管住自己的嘴,这里的食物不要吃。”
“其实这个村庄,跟我们在苗千家遇到情况差不多。
外面、里面是两个世界,老鬼说苗千村庄外面有毒瘴阵,我怀疑这里。
我们脚下的村庄应该也是被设了什么阵法,才让它与山谷里的环境不一样。
也是让村庄保持原貌的原因。老鬼,我说的对不对?”
我邀功般抱住老鬼手臂笑眯了眼。
老鬼微微点头,抬手揉了揉我发顶,“娘子聪慧,举一反三。这里确实是被设了阵。”
“什么阵?”我拿开老鬼的手,不悦地瞪着他。
摸头杀什么的。
跟特么哄小孩子似的。
老鬼嘴角噙笑,并没有因为我的瞪视不开心,温声解释说:“空间静止方阵。是一种将空间封禁起来的古阵法。通过空间结界跟封禁符文,将这里与外界隔绝,形成独立时间静止空间。”
谢安阴郁着眼神觑着我们,“既然是这样,那这里一切都是假的了。”
那他们不是白走一遭。
“不是假的,这里东西都是真的。”我纠正谢安,无视掉他的不高兴。
笑道:“不过时隔不知道是百年还是千年,这里食物最好别吃。”
但遇到好东西,可以收藏。
看这村庄也不太富有的样子,大概是碰不到值钱玩意了。
不过事在人为,可以仔细找找。
蚊子小也是肉嘛!
“这村庄很有研究价值,无双同学,你过来帮我多拍些照片带回去,说不定这次可能是我国历史的一个突破。”
朱教授研究完算盘。
开始对这里其他东西好奇起来。
东摸摸西看看。
简直爱不释手。
“朱教授,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我给你一小时时间,一小时后村口集合。”
既然没有值钱的东西,谢安没耐心继续探险下去。
起身就要带人离开。
朱教授很惋惜。
看着周围一切,舍不得离开。
我把相机塞给老鬼,“你帮他拍,我去外面看看。”
谁要跟他个老头子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还有其他事要干。
谢安目视我往别的地方跑去,垂眸思索片刻,对属下的人道:“你们到村口等我。”
说完,他大步追上我,“这里危险,你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跟着我才危险。”
谢安:…
我加快脚步穿梭在每条街道。
谢安一直跟个尾巴似的跟着我。
我也没时间去理会他,专挑门户看起来富裕的人家进。
进去后就到处翻找可以收藏的东西。
哪怕是卷书也好啊!
金子银子没有,铜板也没有,连书也没有。
这村里人也太穷了。
谢安蹙眉,视线紧紧胶在我身上,拧着眉头道:“你怎么跟鬼子进村似的。”
“呸!你才鬼子,你全家都是。”
谢安:…
还有,“你给我走开,别老跟着我。”
一个字“烦”
“无双,我有话跟你说。”
“说”我抽空回头扫了他一眼。
他眼神飘忽,犹犹豫豫了好半晌,这才冒出来一句,“这里的人可是都死了?”
“嗯!不知道,应该是吧!”
没人能活千年。
除非像老鬼那样。
“无双”
他又叫我。
这男人今天怎么回事?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你有话快说,我很忙的。”
说着话,我转身要离开这家农户。
打算去对面那家看看。
那家房子看着是砖瓦房,应该有点小钱吧!
“无双”
谢安追上我,一下子拽住我手臂。
我一个收势不住,差点被他拽倒。
好在他及时扶住我肩膀。
垂首对上我的视线,语气强硬道:“好好听我说话。”
我被他搞得愣了下。
感觉我们靠太近了,下意识扶开他的手,后退半步,“那你赶紧说啊!”
“我、我……”
他眉眼微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憋了半晌也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不耐烦道:“停,有话改天再说行不?我瞧着对面那家家境好像不错,我先看看去。”
“无双”
谢安有些恼怒,见我又要走,下手便又是一个拉拽。
我一时不察,被他拽得一个踉跄,手不小心把这家窗台上的一陶盆给打翻了。
哐!
陶盆碎了,里面飘出好多细粉,蹭了我一袖口。
我气不打一处来,抬腿把谢安给踹到了院子里。
咳咳!
我捏着鼻子,用手扇了扇飘到我嘴巴里的细粉。
抬腿走了出去。
谢安抱着肚子,额头青筋鼓起。
看来我那一脚把他踹疼了。
我送他一个“该”。
谁让他老是对我不是拉就是拽的。
我直接越过他,进了对面那家农户。
这一家看起来不错。
屋里还有雕花木床,软榻,满柜子竹简。
我笑了,可算找到好东西了。
竹简太沉,不要。
这个砚台倒是不错。
赶紧趁谢安没进来,我的收起来。
好热。
我找出一块麻布,小心把砚台包了起来。
这么个简单动作,我居然感觉更热了。
虽然热,却没流汗。
就感觉体内有团火在烧。
烧得我全身发烫。
脸好烫,腿好软。
我一下子跌倒在门口。
怎么回事?
我慌了,挣扎着想爬起来。
却使不出一丝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