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尝试着从乾坤袋里摸出两颗糖果。
五颜六色的糖纸特别好看。
也特别吸引小孩子的注意力。
我塞给赤蛟。
赤蛟眼底笑意荡漾开。
笑得极其满足。
宝贝似的捂到怀里，还背转过了身。
生怕我会抢他的。
我哪敢抢他吃的。
趁他吃糖，我赶紧抱着老鬼远离了他。
远远看着赤蛟，一点点地剥开糖纸，慢慢放入口中。
露出享受开心的表情。
“娘子…”
“老鬼，你醒啦！”
呜呜！
他总算醒了。
“莫哭”
“好，我不哭”我迅速抹干眼泪。
对着老鬼挤出一丝笑来。
老鬼牵动嘴角。
脸上血滴随着他的笑意，像极了大雪中盛开的红梅。
“扶为夫起来。”
他声音很轻，若是我耳力不好。
根本就听不到。
“别，还是躺着吧！”
我怕他站不住。
“莫要担心，为夫心里有数。”
老鬼强撑着要起身。
他是病人他最大。
我扶着他缓慢站起身。
老鬼身形晃了几晃。
待站稳之后，屈指结印。
“老鬼？”
我心惊肉跳地阻止了他。
“莫要担心，为夫自有分寸。”
“你有屁的分寸，人都快嗝屁了，还想施法，不行。”
我霸道地摁住他的手。
决定不能让他再自残了。
可我还是低估了老鬼的实力。
哪怕结印的手被我控制住。
他还是屈指动了动食指。
那幅秘境卷轴，“咻”的自动从粉牡丹手中脱离。
径自打开。
粉牡丹看着画轴从他手中飞出。
柳二带着龙血草成功放出来。
他自知不敌。
不等柳二站稳。
一招撩阴腿逼退柳宗元，闪身消失在诡异村庄。
连赤蛟都不管了。
画轴也不要了。
他倒是聪明得紧。
知道谁是硬茬子。
“想跑，问过小爷了吗？”
柳宗元拔腿追了上去。
“上仙……你怎么样？”
全身血色的老鬼吓到了柳二。
老鬼微微摇头，“无碍”
无碍个屁，我又想骂人了。
“那便好，这是龙血草。”
柳二递上龙血草，眼睛却一直瞄着柳宗元去追粉牡丹的背影。
最后留下一句，“我去看看。”
说完，追着柳宗元去了。
我：？
“喂！你们都跑了，我们怎么办？”
赤蛟还对我们虎视眈眈着。
他才是最难对付的那个啊！
迟了！
两条蛇已经跑远了。
“上神伤势不容再耽搁下去，还是救人要紧。”
司马徽出来的还挺是时候。
有危险的时候看不见他。
这会儿他倒是冒出来了。
“我知道救人要紧，帮我们找个安全地方。”
“随老夫来。”
司马徽捡起地上画轴塞进了怀里。
带着我们走出了诡异村庄。
来到一处吊脚楼。
里面挺赶紧，看得出来应该是有人经常打扫。
我不客气地扶老鬼进了小楼。
司马徽引着我们一路到二楼的一间房间，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
还有各种药草。
“龙血草呢？”
司马徽朝我伸手。
我扶老鬼坐下。
听到司马徽所要龙血草，迟疑不决。
我担心司马徽跟粉牡丹是一伙的。
不然粉牡丹挟持我时，他为什么不在。
也不提醒。
等粉牡丹跑了。
他又冒出来关心我们。
这很让我怀疑他的动机啊！
“给他”
老鬼无力地吐出两个字。
既然老鬼信任他。
我也只能将信将疑，把带着泥土的龙血草递给了他。
“这是龙血草？”
司马徽惊讶得瞪大老眼。
“不然呢？”
“缺少龙血灌溉，与杂草没有区别。”
“我知道啊！但我去哪儿……”
楼梯口冒出一颗头。
银发，妖娆的眉眼。
赤蛟跟了过来。
他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着。
不时伸出舌尖舔舔唇瓣。
再看见我时，呆萌无邪的眸子亮起，“吃，好吃。”
“龙血这不是送上门了吗？”
话虽这么说。
其实我一点把握都没有。
龙血有了，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配合。
万一又要大动干戈怎么办？
我打不过他。
咚咚咚！
赤蛟跑了过来。
一身不合体的衣服，打结的银色长发，让他看起来傻乎乎的，像个乞丐。
“吃，这个”
他还跑到了跟前，递上糖纸给我看。
他是又想吃糖了吧？
尽管我猜到了。
但我还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护住了老鬼。
万一他又对老鬼下手怎么办？
我犹犹豫豫拿出一颗糖递给他。
他顿时开心地跳了跳。
还炫耀般跑到司马徽跟前，给他看了看。
司马徽默默咽了口口水
下一秒，赤蛟迅速远离了他。
把糖捂得严严实实。
“赤蛟心性单纯。”
“单纯？他撕裂你伤口时你是没看见他有多残忍。”
老鬼虚弱地笑了笑。
没再说话。
我觉得他是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
我看得好一阵心疼。
咬咬牙。
从乾坤袋里又摸出几颗糖。
缓步靠近赤蛟。
做了好久心理建设，这才颤巍巍伸出手，“赤蛟，我这里还有，你还要吗？”
“给我？”赤蛟欣喜的眸子更亮了。
“嗯！但我想跟你换点东西。”
赤蛟不懂。
歪起头瞅着我思考起来。
我也不急，只要他没暴力倾向，不攻击我，我可以慢慢忽悠他。
“就是，我给你这样的糖果，很多很多，你把你的血借我一碗好不好？”
赤蛟似乎对我的话很费解。
不断重复我的话，“糖果，很多糖果，借你一碗血。”
他慢慢咀嚼着这些关键词。
然后，点了头。
飞快地抓走我手里的糖。
塞进他裤兜里。
紧接着他化出龙爪，粗暴地用他坚硬的指甲划开了手臂。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我的个妈呀！
这么多。
千万别浪费了。
我急忙伸手去接。
司马徽反应过来，抓起龙血草迅速栽进粗瓷碗里面，递了上来。
一滴滴鲜血落在龙血草上面。
龙血草伸展开叶子，像一根根吸管般，将赤蛟的血液吸入身体。
原本翠绿的叶子，也逐渐变成了红色。
闪闪发亮。
透着光泽。
“够了，够了”
这何止一碗血，若我不喊停。
怕是赤蛟会一直让血流下去。
莫名的有点小感动。
但想到他伤害老鬼。
我那点小感动立马烟消云散。
赤蛟纯净的眸子眨巴了两下。
见我不再需要他的血后。
伸出舌头舔过伤口，伤口立即止了血。
但留下的狰狞伤口依然还在。
他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蹲在角落里开始数他的糖果。
我犹豫了片刻。
从乾坤袋里找出纱布递给赤蛟。
毕竟他是因为我们才自残的。
赤蛟扫了眼纱布，见不是他喜欢的东西，撇开脸，没理会。
这个傻龙。
既然他不需要，我也懒得管他。
龙血草吸收龙血需要时间。
这段时间我就守在老鬼床前，寸步不离。
直到龙血草可以入药。
我亲自熬了药喂他。
没有再让司马徽帮忙。
我始终是不信任他的。
或许是不信任任何人。
在老鬼康复之前，我不会让他离开我的视线。
药熬好了。
老鬼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
喂他药时，他唇瓣紧紧抿着，拒绝苦涩的药汁入口。
药很苦。
我尝了一小口，原本想学电视剧以口喂药的。
结果把我自己给苦吐了。
我才想起电视剧那都是骗人的。
人家喝的又不是真药。
没办法，我只能用我的绝招了。
捏住老鬼下颚，粗暴地给他灌了下去。
咳咳咳！
老鬼如今太弱了，根本挣扎不开。
让我如愿将药灌进了他嘴里。
还不小心给呛到了。
他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我却根本不觉得内疚。
在虐待他与他等死之间，我选择虐待他。
虽然有那么丝心疼他。
可撕开他衣衫，看着他后背上噬魂剑造成的伤，在一点点的修复。
我止不住的惊喜。
只要他伤口开始愈合，那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真好。
不用带他下地狱去找地藏王菩萨了。
帮老鬼重新拉好衣衫。
看着他迷迷糊糊睡过去。
那张纯净的漂亮脸蛋，染上丝丝血色。
我忍不住亲了他一口。
唔！
他嘴巴好苦。
难怪他那么抗拒喝药。
哐啷！
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刚入睡的老鬼睫毛跟着颤了颤。
玛德！
谁这么没道德打扰我的老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