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杜他们的营地旁边是哈扎伊人的部落,说是旁边,其实也有两三公里的距离,只是草原平坦,晚上火光又显眼,才能看到彼此。
清晨,天刚蒙蒙亮,夜色还未完全退去,空中群星闪耀,依然在散发着最终的辉光。
但在东方,一轮朝阳已经在酝酿,东方地平线的位置已经亮堂堂的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太阳就要升空而起。
李杜习惯早起锻炼身体,他走出帐篷的时候,旁边帐篷里的狼哥也起来了,钻出帐篷打了几拳,做拳击动作来放松筋骨。
阿里看到了,赶紧蹦过去跟着他的节奏挥拳,一板一眼,像是那么回事。
李杜准备跑步,南非大草原的冬季,早晨还是有些凉意的,李杜跑起来,清冷的空气迎面而来,带着枯草的味道,很是清新。
一些野鸟飞空而起,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它们要开始一天的忙碌了。
李杜向着哈扎伊部落的位置奔跑,跑了一会碰到了奇克斯。
奇克斯也在跑步,带着一些族里的孩子,看到李杜后他招招手,说道:“真巧,这么早我们就相遇了,有没有兴趣到我们的部落里去做个客?”
李杜微笑道:“不会叨扰吗?”
奇克斯说道:“非常欢迎,我们的族人没有见过中国人,他们甚至不知道,这片大陆之外还有一个文明的世界。”
李杜让狼哥回去说一下,他跟着奇克斯去了他们的部落扎营地。
昨天他见到的只是哈扎伊族的即战力,这个部落人数挺多的,大概有七十来人的样子。
光靠野外的资源来生活不是容易事,哈扎伊族虽然如流浪汉般到处迁徙,可他们不能像流浪汉那样随心所欲的生活。
因为没有政府会补贴他们生活,他们的食物也不能从垃圾堆去寻找,而是要靠双手去打拼。
对于李杜等人来说,狩猎就是瞄准猎物、扣动扳机,但对于还处于近乎原始社会生活的哈扎伊人来说,狩猎却是一件大难事。
为了能更好的生存下去,哈扎伊族人得早早起床,为一天的狩猎工作做准备。
李杜跟着奇克斯去了他们的营地,三十多个妇女老人围坐在篝火旁,火焰跳动,他们一边烤火一边干活。
他们不住帐篷,不远处,一些壮劳力躺在篝火堆旁边睡觉,以天为帐,以地为床。
看到李杜,一些小孩露出惊奇的表情,或者含着手指、或者蹦蹦跳跳,跑到他身边仔细打量他。
一个孩子指着李杜回头用他们的语言喊了两句,一个妇女皱起眉头呵斥一声,那孩子缩缩脖子跑了回去,缩进了妇女怀里。
李杜问道:“他说什么了?”
奇克斯笑道:“他说你的皮肤像狮子。”
李杜觉得这个比喻还挺好的,他纳闷道:“那这应该是好话吧?为什么他的母亲还喝叱他呢?”
“那不是他妈妈,那是他奶奶,”奇克斯纠正道,“她呵斥孩子小点声说话,因为族里的猎手在休息,不能吵到猎手。”
李杜吃惊,那黑人妇女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的样子,竟然是这么大孩子的奶奶了?
奇克斯回来后,有人往火堆里插上树枝,树枝上挂着烤肉和一些植物的块状根茎。
过了一会,食物的香味弥漫开来,呼呼大睡的猎手们纷纷醒来,他们不用洗漱,伸个懒腰坐到篝火旁,取了食物就开吃。
一个丰腴的少妇取了一块树枝递给李杜,用生涩的英文说道:“您好,客人,请吃。”
李杜道谢,他握着树枝啃了一口肉,好像大学时候吃大串烤肉一般,那叫一个带劲。
不过肉的味道不是那么好了,野兽的肉带有腥味,因为用的盐少,没有孜然、五香粉之类的香料,他吃不太惯。
而且这肉是晒干之后烤的,没有肉汁和油脂,吃起来很柴,李杜咀嚼的牙齿发酸、腮帮子发疼。
哈扎伊人很好客,可能是他们总是迁徙,对外界怀有好奇之心,希望能结交到更多新朋友的缘故,李杜来到后颇受欢迎,大早上的,还有人过来敬酒。
他们的酒是自己酿制的水果酒,看起来很浑浊,带着酸气。
李杜没有矫情,既然哈扎伊人喝了不会死,他自然也没多大事,接过后对他们行礼,举起酒杯喝了下去。
这水果酒闻起来不怎么样,喝起来倒是不错,像是果汁兑了酒精,很烈,但有水果香气压制,入口感觉不错。
李杜一口喝了一碗,猎手们嘿嘿笑了起来,纷纷对他点头。
奇克斯拿了一个动物的头骨给他盖在头顶,这头骨的上半部分跟人头有点像,但下半部分更宽,且有两枚狰狞的獠牙。
李杜辨认了一下,想起狼哥的话,问道:“这是狒狒的颅骨?”
奇克斯笑着点头,说道:“对,我们哈扎伊人敬献给贵宾的礼物。”
戴着狒狒头骨,李杜左手酒碗右手树枝烤肉,浑身带有荒野气息。
猎手们吃饭,老弱妇孺制作工具、为他们整理装备、筹备野外食用的午饭等等,忙碌而井然有序,生活带有节奏感。
李杜咀嚼着烤肉询问奇克斯他们的生活规律,道:“你们要在这片草原呆多久?以后准备去哪里?”
奇克斯说道:“对我们奇克斯人来说,生活环境没有四季之分,只有旱季和雨季,旱季的时候我们迁徙,搜集食物。雨季到来,我们搬进面包树的树洞里,去躲避潮湿和泥泞。”
“接下来,我们会在这片草原生活一段时间,然后往北走,去寻找大片的面包树树林,准备应付雨季。”
李杜问道:“你接受过高等教育,了解现代社会,为什么不带领你的部落进行改革呢?比如,雨季建房来生活。”
奇克斯笑了起来,摇头道:“不,我没有权力那么做,哈扎伊族存世很久了,久到我无法从书中找到部落的源头。部落传下了很多传统,它们并不够现代化,但却是维系这个族群生存的关键。”
他顿了顿,又说道:“我学的是医学,我可以帮助族人防治疾病,却不能剥夺他们继承传统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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