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白,红日渐渐升起。
灰朦之中,一行几十人悄然在城中前行。
他们衣着各式各样的装扮,手中拿着各种锋利的武器。
他们的目的似乎很明确,朝着一个方向没有丝毫停留地迅速前行。
屋顶上,逐渐睡去的两人听到动静,顿时清醒过来,警惕地看向四周。
崔晨看着地面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时愣在原地,面色复杂。
僵硬地笑了笑,崔晨出声问道:“为什么?”
认识……一旁的季风有些茫然。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首的男子回答道。
说话的人,身形健硕,手中提着一柄大剑,正是崔晨的二当家吴易。
崔晨无奈地笑了笑,觉得是自己将曾经的这些同伴想得太高尚了。
也或许是自己太过清高。
“自从上一任大当家离开,我们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吴易带着激动的情绪说道:
“我们上山,就是为了能过得更好,无所拘束。
“但你呢,总是这不能抢,那不能动。
“我们受够了。”
崔晨自认是自己对他们怀有太高的期待,转而问道:
“那老大当家呢,他可是被钟家害死的!”
“你也是他带出来的,他能好在什么地方?”吴易嘴角上扬,说道:
“忘了告诉你,那老东西的死,我也参与了。”
一旁的季风听着两人的对话,也是对崔晨生起了一丝同情,他没想到崔晨的过往竟会这么曲折。
这句话一出,崔晨顿时暴怒起来,大声呵斥,“畜生。”
话音未落,他已经从屋顶跳出,将所有的愤怒凝聚在手中的匕首上。
“客栈内的所有人,一个不留。”吴易眼神阴沉下来,挥动大剑劈出时说道。
只听见当的一声,剑与匕首撞击在一起,灰蒙中闪出点点星火。
吴易往前一步,双臂闪出淡淡光点,猛然一压,将崔晨震退。
他原本只是武道六品,不过此时也是有了与五品的崔晨一战的实力。
崔晨被伤得很重,现在面对吴易,显得很吃力。
吴易也是乘胜追击,没有丝毫留情,提着大剑疯狂地劈砍。
崔晨败退间观察着周围,在退至墙角时起身一跳,踏着墙体凌空出现在吴易后方。
随着一拳轰出,吴易喷出一口鲜血,转身见挥动大剑砍出。
只听见一道沉闷声响起,崔晨顿时跪伏在地,铺就的地砖尽碎。
然而,即便如此,崔晨那被大剑落在的肩头处,却没有一滴血液流出,更没有伤痕出现。
武道五品“铜体”位阶,皮肤已经“铜化”,宛如铜墙铁壁,就算是刀剑,也很难破开。
不过,那巨大的力量,还是冲入了他的体内,对他体内造成巨大伤害。
血液喷出间,崔晨一手抓住大剑,猛然用力,欲将吴易扯过来。
见情况不对,吴易松开大剑,往后退出两步。
崔晨这时也做出了反应,犹如疾箭般冲出,手中的匕首寒芒乍现。
以他这样的速度,吴易自知很难躲开,只得咬牙面对那锋利的匕首。
不过,他可不白接下匕首。
匕首到来,他一个侧身躲开致命地方,在肩头被刺中后,他那已经蓄好力量的拳头也是猛然轰出。
脑袋被砸中,在强大力量冲击之下,崔晨双眼顿时充血,陷入短暂失明,耳朵嗡嗡作响。
即便如此,他还是稳住摇晃的身体,凭借着判断,再次抽出匕首往前划出。
吴易没想到崔晨有如此毅力,惊慌之余躲了一下。
虽然脖子没有被划开,但脸上却是多了一道深痕,隐约可见白色的骨头。
“去死吧!”
怒意上头,他再次握拳轰出,彻底将崔晨轰砸在地。
紧接着,他骑在崔晨身上,双拳不断地轰在其脑袋上。
虽然没有伤痕,没有血迹,但崔晨面容上已经浮现浓郁淤青,耳朵开始流出血液。
吴易已经彻底疯狂,咆哮道:“兄弟们上山,就是为了无拘无束地活着。
“而你,却是百般要求我们这不能碰,那不能碰。”
随后,他阴沉的面容扬起笑意,“钟少爷就不一样了。
“跟着他,不仅有用不尽的钱财,还有玩不完的女人。”
面色再变,他以狠辣的声音嘶吼道:“这才是我们想要的,明白吗?”
话音落下,他的面色转为震惊,一口血液从嘴中流出。
崔晨用尽力量抽出刺入吴易脖子上的匕首,一手将之推倒,不紧不慢地说道:
“为你的无拘无束下地狱去吧。”
说完,崔晨吐出一口气,笑了笑,“师傅,害你的,我会一一解决掉。”
另一边,在吴易的吩咐下,冲向客栈大门,准备血洗客栈的众人并没有得逞。
季风从屋顶跳下,将他们拦住了。
季风未入修途,这群人也未入修途。
所以,被皇甫邪训练过,又学了五灵轻身法的季风即便在面对这一群人时,也显得没那么吃力。
“不想死的,就来。”季风以凶厉的声音呵斥道。
这帮人可都是山上的贼寇,虽然时常被压制,但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并没有被吓住,反倒是兴奋起来。
“剁了他。”一人喊道。
紧接着,这群人一拥而上,锋利的刀剑顿时逼压而来,季风也是被吓得急忙躲闪。
看着门柱上留下的刀痕,季风也是在心中感慨身怀五灵轻身法,不然还真不一定能躲开。
眼神阴沉下来,他抽出惊鸿,“那就别怪我了。”
只见他身形闪动,已经穿梭在众人之间,惊鸿那锋利的刀刃所过之处,皆是致命部位。
仅仅半分钟,就已经有几个人倒下,血液将地面染红。
这些人此时感受到了恐惧,不由得往后退去,谨慎地盯着季风。
然而,此时的季风已经不是之前的他,在皇甫邪的教导下,他已经不再仁慈。
对他有杀意的人,他绝不放过一个。
接下来的时间里,季风犹如死神般,将剩下的人一一杀尽,他们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的张狂,最终都化作那一滴滴血,从惊鸿剑尖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