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她脑子里想了很多,她咽了咽口水,在傅初霁想要拿下另一块砖的时候,连忙抓住了他的手。
“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我其实也不是很想看。”
傅初霁却不肯了,他黑眸沉沉地看着她:
“怕了?”
沈诺心说一想到这后面是尸体谁不怕啊。
“我可以当今晚的事没有发生过。”
她紧紧抓着他的手,一脸认真对他说道。
傅初霁听了她的话却没有丝毫感动,他甚至脸色更冷。
“没发生过?”
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扯了下唇角道:
“你做梦。”
沈诺:“……?”
她只觉得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她愿意帮他隐瞒这件事已经超出她这么多年的道德底线了好吧。
结果他竟然生气了。
沈诺也有点生气了,她看他继续拆墙,咬着牙道:
“除了当不知道还能怎么样?难道还能看着你坐牢吗?”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傅初霁从墙里搬出了一个铁制的箱子。
大小看上去也不像能装下个人的样子。
沈诺:“?”
“你说什么?”
沈诺正想说没什么,就见他转过头来,语气平静地问道:
“我为什么会坐牢?”
“……”
傅初霁看着她一言难尽的脸色,冷静地问道:
“你以为我杀人?”
沈诺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她低着头辩解道:“你这么神神秘秘的,又是什么死亡日记又是拆墙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是个人都会误会好不好。”
傅初霁盯着她:“是吗?所以你刚才是想要包庇罪犯?”
她转移话题:“那那两个死字是什么意思?”
“死了。”
“?”
“不过和我没什么关系,反正在这里的人都把每一天当做最后一天。”
他神色冷淡,平静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
沈诺的心揪了一下,一想到自己刚才还误会了他,更是觉得羞愧。
“那这里面是什么?”
她又将目光移向了那个大铁箱子。
傅初霁没说话,他又从另一个墙缝里找到一把钥匙,打开了箱子上面的锁。
但箱子里面的东西,却出乎了沈诺的意料。
箱子里面放满了钱,什么面额的都有。
沈诺粗略地目测了一下,加起来大概有几千块。
傅初霁在最下面翻出了一张车票,他平静地叙述着:
“傅家的人来找我的时候,我刚买了一张去海城的车票。”
那时候他多大?是十七还是十八?不记得了。
只记得他刚高考完,迫切地想要逃离这里,所以他清点了自己这些年做兼职攒下来的钱,报考了离这里最远的海大。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离开,傅家的人先找了上来,完全没有问过他的意愿,态度强硬地将他领回了傅家,并且改了他的高考志愿。
回到傅家后,他很长一段时间处于被监视状态,根本没机会回来。
他将钱藏在墙里,也是怕哪天林雅香回来发现,那她只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些钱占为己有。
不过大概是因为他被傅家认了回去,傅老爷子给了她一笔钱,所以这点钱她根本看不上了,也没有再来过这里。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变化,就好像在说别人的经历一样。
沈诺低头看着箱子里的钱,许久没有出声。
直到外面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巨响,像是有人在砸门,吓了她一跳。
不过好像砸的不是他们这扇门。
“砰砰砰。”
又是几声巨响,紧接着就是不堪入耳的辱骂,沈诺隐隐约约听见什么“还钱”之类的字眼。
她问:“这是在干什么?”
傅初霁:“催债吧。”
在这种地方这种事屡见不鲜。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男人低声下气地求着催债的人再宽限些时间。
回应他的是对方的拳脚。
收债的人又骂骂咧咧了几句,最后才响起他们离开的脚步声。
沈诺起身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了外面一眼,只看见男人鼻青脸肿地坐在地上。
没过多久他身后的门就又开了,这次出来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手里拿着个包。
她对着地上的男人臭骂道:“真是废物,我还以为那些钱是你自己赚的,原来是借的,浪费老娘时间。”
她骂完就要走,男人仿佛这时候才回过神,拦着她不让她走。
“花了我的钱你就想这样走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那不然你想怎么样?就你那几个钱还想让我嫁给你吗?搞笑。”
女人呸了一声,转身就要走,男人却死死拽着她的手腕,双目赤红地看着她。
“你不准走,我花了这么多钱,你还给我。”
“进了老娘嘴里的东西还想让我吐出来,做梦。”
沈诺眼睁睁看着这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那女人被推倒,撞到了她旁边的墙上。
她尖叫着要去抓男人的脸。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在旁边偷看的沈诺,顿时转移了炮火。
“你个贱人看什么看?!看老娘笑话是吧,滚出来,老娘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伸进门缝想要将沈诺拽出来。
但门里却突然出现一个男人,女人迅速收回了手。
无他,只因为她看见对方手里拿着一把刀。
外面的男人看她熄了火不明所以,他骂骂咧咧道:
“你怕个屁啊,这隔壁这么久都没人回来过,说不定这两个人是小偷,老子是帮他们抓贼。”
他走上前一脚踹在门上,老旧的木门就这么被一脚踹开。
傅初霁把玩着手里的刀,熟练地在手里转了一圈,撩起眼皮看着外面的人:
“有事?”
他语气随意,但不知道为什么门外的男人却白了脸色。
“怎么?你不是要抓贼吗?怎么不进去了。”女人还在外面激他。
男人回头瞪了她一眼,“闭嘴!”
他又看向傅初霁,尴尬地笑了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还以为是贼呢。”
他注意到他身边的的女人,多看了两眼,却明显察觉到面前的人身上气压骤然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