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翊脸色沉了沉,他现在被陆老爷子限制,想要再派人去医院打探都做不到,他不清楚张钰那个贱人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偏偏刚才传来消息,傅文宣已经被带走了。
指认他的人是傅老爷子的管家,他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支药剂,说是从傅文宣房里找到的,而且还有监控拍到傅文宣下药。
傅文宣下药的时候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避开了所有的监控,不会被拍到。
陆知翊也觉得他不会那么蠢,那只有可能这个位置的摄像头连他都不知道,那只能是针孔摄像头。
傅老爷子是个谨慎且喜欢掌控权势的人,整个傅家庄园都在他的掌控下,不可能会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装针孔摄像头。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那位他信任的管家,恐怕早就已经投靠傅初霁了。
烟雾缭绕中,陆知翊脸上露出一抹狠意。
反正现在情况已经够糟了,他不介意再更糟一点。
最起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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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诺在家待了两天,实在是有点待不住了,倒是网上舆论已经扭转了许多。
警方那边发了傅文宣被逮捕的通告,接着又专门解释了当年傅初霁那桩案子,表示人并没有死,而且也是对方入室抢劫在先,他是正当防卫,又是未成年,这个判决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虽然已经是近十年前的事了,但那会儿也不是什么网络闭塞的年代,警方的说法也很快得到了多方给出的证据证实。
不过依然有网友不买账。
【就算是这样,那这件事为什么还是从他档案里抹去了?】
【这个人心机这么深沉,搞不好正当防卫都是他设计的。】
【有些人别太搞笑,难道是他拿刀放在他脖子上逼他入室抢劫的吗?】
【作为曾经住在那儿的一员,我表示死得好,那时候在那里上学,每次都被他抢钱,连饭钱都保不住,还得挨一顿毒打。】
【你这都算好的了,我有个朋友也在那儿,现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失踪大半年了。】
【妈耶你们是认真的吗?那里是什么未开发原始社会吗?】
【到底是哪儿啊?没人管管吗?】
【每个人都是潜在的犯罪分子,怎么管?】
【提醒一下,是西城区的永宁街,晚上可千万别走那儿,运气好破点财,运气不好那可就……】
【哦,意思是傅初霁也是潜在的犯罪分子呗,那这样的人还能在傅氏集团担任掌权人?】
【可怕,自从他回到傅家后,傅家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搞不好就是他在蓄意报复。】
【他不会是反社会人格吧?那以后傅氏的产品还能买吗?不会被投毒吧?】
沈诺看着这些人越来越离谱的说法,忍不住皱起了眉。
不行了,天天在家里看这些人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她感觉自己受到了精神荼毒。
而且因为忙着处理这些事,傅初霁也不在家里,只有昨天晚上回来了,没多久就又被一通电话叫走。
沈诺叹了口气,给沈淮发去消息,询问她明天能不能去上班。
沈淮没有回复,而是给她回了个电话,阴阳怪气地说说道:“不是喜欢休假吗?怎么?现在不喜欢了?”
“我一个人在家休假有什么意思?”
她故作恍然道:“哦,难怪你平时没事都宁愿待在公司,原来如此。”
沈诺这两天心情好些,也有闲情逸致阴阳沈淮了。
沈淮:“……嫌自己命长是吗?”
“所以你和孟影后是什么情况?还没进展吗?”
按理说沈淮都已经恢复记忆了,总该有点进展了吧?
沈淮听她提起孟琳,立刻警告道:“我恢复记忆的事不准和她提。”
“哟。”
沈诺挑眉,她似笑非笑地道:“你该不会还在装失忆骗人家吧?”
回应她的是手机里嘟嘟的声音。
“啧,看来是恼羞成怒了。”
她退出通话界面,点开微信,本来是想给傅初霁发消息,却发现她几个小时前给他发的消息还没有得到回复。
虽然她已经过了那个谈恋爱需要别人秒回的年纪了,但平时傅初霁再忙也没有晾她这么久过。
她正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但门口先响起了开门声。
她看着从门外进来的人,注意到他浑身湿透,又看向窗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外面下雨了,还挺大的。
他身上的衣服没有一处是干的,头发也湿透了,水珠顺着发梢滑落到他略显苍白的脸上。
“怎么不打伞?”
她一边问一边起身去浴室拿了条毛巾,准备帮他擦头发。
但她刚走过去,他就紧紧将她抱进怀里。
沈诺穿的家居服,身上也很快被他湿透的衣服浸湿,他将头埋在她脖颈处,水滴顺着脖子滑进锁骨,冷得她瑟缩了一下。
她意识到不对,将手放在他腰上回抱他,放低了声音询问道:
“出什么事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身体随着呼吸而起伏着。
沈诺也没再继续问,只是回抱着他,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道:“傅国林死了。”
沈诺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上午。”
他此时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他松开了沈诺。
从她手里接过毛巾替她擦干净脖子上的水。
沈诺挡住他的手:“别擦了,你先去洗澡。”
他应了声好,转身去了浴室。
等他洗完澡出来,沈诺已经换好了衣服。
见他出来,她语气小心翼翼:“他现在在医院还是……?”
傅初霁这才注意到她穿的外套像是要出门。
“你要过去?”
沈诺觉得虽然她不是很喜欢傅老爷子,尤其是在最后一次谈话中她对他就更没什么好感了。
但是……他毕竟还是傅初霁的亲生父亲。
所以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一趟的。
但她将这个想法告诉傅初霁后,他却说道:
“是他欠我的,你去干什么?去了也只能看见一抔骨灰。”
“……”
她突然觉得他好像也不是那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