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脸色铁青,看着长孙心儿但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愤怒。
就连他差点害死了林贵妃的孩儿时,皇帝也未曾用过这样凶狠的表情,如今皇帝的眼神竟然是起了杀心。
可是,长孙心儿但身份也有些特殊,虽然她自小就被送到了魏国,可是他终究还是南梁王的女儿,若是轻易将她杀了,怕是在南梁王那里也不好交代。
长孙心儿此时跪在地上肝肠寸断,她的一双眼睛浸满了泪水,她被抛弃的一生注定就是悲剧。
只是,她不曾想,如今怕是将要命丧黄泉,却连家都回不得,未曾想她就算死后也是孤魂野鬼与生前一般无依无靠。
“来人,将长孙心儿压入大牢。”皇帝的声音骤然响起。
士兵们走上前,将地上的长孙心儿一把拉起,押送前往大牢。
长孙心儿临走时,回头望了望站在一旁的萧丞煜,眼神中是说不尽的不舍与眷恋。
或许她长孙心儿这一生愧对过很多人,也做过很多错事,可是萧丞煜在她心中,依旧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萧丞煜此时并没有心思关心长孙心儿,接下来的遭遇是什么样的。
如今他满心思都在长孙安儿身上,他懊悔自己曾经错过了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却不曾想,真正爱他的人其实是长孙心儿。
一切都有了结果,梅清自然不再用受接下来的酷刑。
宁熙挣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扑向了梅清。
此时梅清已经不成人形,他全身都是被铁钉床钉出来的血窟。还有一条又一条让人触目惊心的血痕,她的嘴中满是鲜血。
宁熙抱着梅清有些冰冷的身体,痛苦到无法呼吸,他的心脏就像被人揉捏成了一团,狠狠抓住,当真是刻骨铭心。
“太医,请陛下请来太医救救梅清。”宁熙哭喊道。
皇帝自知自己方才冤枉了宁熙,并且差点要了梅清的性命,于是在得到宁熙的请求后,痛快的叫赵公公换来了太医。
纵使是身经百战的老太医,见到了梅清这副样子,也不由的受到了惊吓。
老太医颤颤巍巍的从药箱里掏出来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垫在了梅清的舌根底下。
“这是什么药?”宁熙紧张的问道。
老太医解释道,“回安平郡主的话,这是人参养心丸,可以暂时护住这位姑娘的心脉,以免她失血过多而亡。”
“有劳太医了。”宁熙听后,连忙感谢道。
“老臣要开始救治这位姑娘,还请安平郡主在门外等候。”老太医说道。
宁熙此刻心中无比的担心奄奄一息的梅清,自然不愿意离开。
于是她低声哀求道,“大人,你就让我在屋里看着她吧,如今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我竟然一言不发,绝不打扰您救治。求你允许我在这房中陪着她。”
宁熙此生从未如此低声下气,可是如今她顾不了那么多,哪怕是用她的半条命来换梅清完好如初,她也是愿意的。
可是老太医却抱歉的摇了摇头,“这位姑娘的伤口竟然十分骇人,郡主还是回避一些,陛下已经派了女医前来,稍后便到,郡主请放心。”
听到有女医过来,宁熙心中放心了些,宫中的女医都是伺候太后和各宫娘娘的,医术了得。
况且,梅清是女儿身,有女医来诊治,定然是更好些。
“走吧!”萧凌烨在一旁低声说道。
宁熙点了点头,但是一双眼睛依然钉在躺在床上的梅清身上。
她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出了房门。
此时,沈翊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宁熙见状,朝着沈翊行了个大礼,“宁熙,多谢沈统领救了我们主仆二人的命,此等大恩没齿难忘。”
沈翊看着宁熙说道,“安平郡主若是想谢,便谢谢隋王殿下吧,若不是他差人回到都城给我送信,我又怎么会知道围猎场上竟然出了这样的大事。”
宁熙有些惊讶的望着萧凌烨,“隋王殿下从未离开过御前,我竟不知道您何时传出了信来。”
萧凌烨微微笑道,“本王好歹也是名副其实的亲王,在御前也总有几个亲信的人,传个信倒不是难事儿。”
“宁熙多谢隋王殿下大恩!”宁熙福身道。
萧凌烨低下头看着面前因为方才受了惊吓而脸色苍白的女子,心中的涟漪更深。
宁熙本就美貌,发生了方才的变故后,她如今脸色苍白,神色憔悴。
这样的神态让她有了几分病美人的味道,这落入萧凌烨的眼中,便化作了满满的保护欲。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深邃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女子,缓缓开口,“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宁熙听了这话,略有些尴尬地清咳了一声。
沈翊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为了缓解气氛,他轻声说道,“做了细作是重罪,也不知陛下会如何处置长孙心儿。”
“这一切还要听陛下定夺,只是还是要多谢沈统领,快马加鞭从都城赶来,着实辛苦。”萧凌烨回道。
“隋王殿下太客气了,保护皇城的安危,本就是沈某分内之事。”沈翊抱拳道。
“既然已经完成了使命,沈某便要赶回都城了。”
“好,沈统领路上小心。”萧凌烨点了点头道。
“沈翊告辞!”沈翊说完,便大步的离开了。
女医很快就赶到了,进了房中后,便开始救治梅清。
看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宁熙的心脏再次抽搐了起来。
她猛然蹲在地上,用手捂住了心口。一旁陪同的萧凌烨被她吓了一跳,干紧附下身,关切地问道,“熙儿,你还好吗?”
宁熙此时心中悲痛,并未注意萧凌烨对自己的称呼。
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无事,多谢殿下关心。”
萧凌夜皱着眉头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将身上的斗篷取了下来,披在了宁熙瘦弱的肩膀上。
宁熙顿时感到周身温热,裹挟着龙涎香的斗篷将自己全身包裹着,闻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她心中竟然安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