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南方,是洪泽湖,千百顷波涛连天,卷起无数浪花。
电闪雷鸣之间,一个人影立于滔天波浪之上,面前漂浮着发出蒙蒙黄色光芒的琥珀印章。
一声嘹亮的鹤鸣声响起,闪电劈中琥珀印章,一只白鹤随着闪电从虚空之中飞跃出来,绕我转起了圈子。
这是什么?虽然我预感到会有东西突破出来,可没想到会是一只白鹤。
看着它,我觉得有点眼熟,好像是我在那个仙山上看到的仙鹤。
仙鹤转了两圈,忽然如箭一般冲着我射过来。
我忙以御字诀汇聚起身下的湖水,冲着仙鹤打去。
仙鹤似乎只是在考验我,轻轻松松就躲开了我的攻击。
忽然天空出现金黄的六个字,竟然是我修习的逍遥诀,“补、顺、御、合、破、生”。
一道天地共鸣的声音响起,“仙家法旨,传逍遥诀六字真经。”
六个金光大字一一投入我的身体。
“破碎虚空,重入昆仑。”
我如痴如梦的听着。
醒来的时候,发现我站在洪泽湖大堤上,手里抓着琥珀印章。
东方第一缕曙光,正放射出无限光芒。
我脑子里仿佛多了很多东西,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我踏出一步,足下气流自动凝聚起来,渐渐形成一柄飞剑,我想着学校的方向,整个人马上冲天而起,再定神已然站在宿舍楼顶上。
何如人间一惊鸿,今日已然我非我。
原来,那个地方是昆仑仙境,而我只有达到破字诀最高境界,才可以重新进入那里。
回到宿舍,陈松紧张的看着我问:“你去哪里了?一夜没回来?”
“没什么,去梦里的世界转了一圈。走,去吃饭吧!”
我依然是我,一个中学生。
修行千万年,我却只想安稳过百年。
神仙世界,与我何干。
教室里,林晓燕看着座位上的我说:“我发觉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好像发着光。”
张雅雯也附和着说:“是啊,我都觉得你像变了一个人。”
我忙收摄精神,精力内敛,马上变得普通了。
张雅雯惊讶的说:“咦,好像变回来了,你怎么做的?还是刚刚的感觉好,容光焕发的。”
我忙说:“可能昨天睡的好,精力充沛,所以看上去状态好。”
她说:“你能不能再变回去?”
我说:“不行,我虽然优秀,也不能太显眼,会影响你们上课精力不集中的。”
两个人切了一声,转过去不理我了。
中午的时候,我吃了饭去逛街。走到美食街那边,忽然看到张雅雯,也正在那边,于是凑过去想看看她在做什么。
一个中年男人有点凶恶的拦着她,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似乎在宣传什么,她连连拒绝,男人步步紧逼。
突然几个小混混围过去,劈手夺过小册子,“我看看,又是谁在这装神弄鬼了?哎呦,我靠,上次一个神棍也跟我吹说无所不能,结果带到老板那边后说是骗子,害的我吃了两巴掌,我靠,我最烦你们这些神棍了,给我打!”
几个人立马按住他拳打脚踢,中年人还想解释什么,刚抬起头,立马挨了两耳光,顿时啥也不说了,抱头鼠窜。
周围围观的人齐声叫好,都说“打的好!打死这帮神棍!”
一个晚报的记者在旁边大棚里吃饭,目睹了这一幕,不由暗暗称奇。凭着职业敏感,立马开始拉人采访。
先拦着一个走路有点瘸的老人家,“你好,我是晚报的记者,这种街头打架斗殴的行为,为什么大家都拍手叫好呢,您能谈谈看法吗?”
大爷之前也是个神棍,刚被白狗打断腿,才养好伤,今天出来遛弯,看到别的神棍被打,顿时幸灾乐祸的暗骂,活该,哪来的畜生,敢抢我们的生意,打死才好。
一听说记者采访,立马一本正经的说:“这怎么能叫打架斗殴呢,这些人宣传封建迷信,当然该打,热心市民挺身而出,见义勇为,这说明我们市民很有主人翁意识。”周围的人听了连连点头,一脸得意。
看着大爷一瘸一拐的走了,记者忙又拦住一个学生模样的,接着采访。
我郁闷的看着眼前的记者,只能组织语言,也一本正经的说:“我们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信仰接班人,对这种封建迷信行为,必须坚决制止,勇于斗争!打击邪恶,人人有责!”
“好!”周围的人齐声叫好!
记者又去拉住一个打人的混混,问“能采访一下你吗?你们为什么要打他?”
混混从来没有被人夸奖过,这回被记者采访,忽然开窍了,说起话来滔滔不绝:“这帮小逼崽子,就欠揍,整天装神弄鬼的,我们老大说了这样的见一次打一次,他妈的,再敢骗我们钱统统腿打断!”
记者:“什么?他们骗你们钱了?”
小混混感觉说错话了,痞性又上来了,拳头一挥,记者赶紧躲的远远的。
回去后记者连夜赶工,很快一篇洋洋洒洒的报道就出炉了,标题《发动人民群众,让邪恶无处可逃》,大谈本县在文明建设方面的成就,后来这篇文章成为了本县争创文明城市的重要砝码。
而那个被揍的中年人,回去后,发现倒霉的不止他一个,其他几个一起过来传教的,同样一个个鼻青脸肿,一问起来,都哭着说:“这些苏北佬太凶了,我们刚把小册子拿出来,还没说什么呢,他们看到封面,就拳脚相加了,也太不讲道理了!哎呦,哎呦!”
“大师兄,我们还是不要在这边搞事了,回去吧,在山东那边吃香的喝辣的多好,干嘛来江苏这边受罪?唉呀,轻点,疼!”
无奈,他只好同意,“走,回去,往南不行,咱们就往北发展!”
就此他们往南发展的路子,在苏北小城第一站就折戟沉沙了,再也不奢望往江苏发展教众,改为向河北发展,最终惹了很多祸事,不久就被全面取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