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盛大的庆典过去,在之后很多年里,一些参加了这场婚礼的人还在感叹,草原上再不会有那样的婚事了,见证了那场婚礼的,几乎囊括了大部分草原部族的首领贵族,除了那样一个人,那样一个时机,méiyǒu人再能像那天一般,将天空之下,近乎所有的光芒都聚集到zìjǐ身上。
蔑儿乞部首领脱黑脱阿在婚礼之后向鞑靼人提出请求,要面见这位显然掌握了草原上三个部族的汉人英雄,并愿意像克烈部那样,向汉人的皇帝请求封号,并献上zìjǐ的忠诚……
但他得到的是,绝不算热情,却也算不得冷淡的回应。
他见到的是木华黎,一个蒙古将领,虽然脱黑脱阿有些不安,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但这样的矜持,正是掌握着巨大威权的人应该具有的做派。
蔑儿乞人曾经强大过,不过他们最强盛的shíhòu,也不过是和蒙古人相仿,而且,和内乱中的蒙古诸部交锋了许多年,却一直无法奈何得了纷乱的蒙古诸部。
这么说起来,蔑儿乞人作为一个部族,威严甚至赶不上塔塔尔人,其实这也不是蔑儿乞人无能,而是他们在北方的部落太过分散了,他们最强盛的shíhòu,竟然有六个汗王。
实际上,他们一直méiyǒu统一过,méiyǒu一位英武而又贤明的汗王的领导,蔑儿乞人终究是一盘散沙。
而在蒙古诸部统一之后,蔑儿乞人毫无争议的被蒙古诸部分别击败了,在这yīdiǎn上。其实他们和塔塔尔很像。不过他们比不上塔塔尔人的是。塔塔尔人是在金国的压制之下,才一直处于分裂状态。
蔑儿乞人,则是méiyǒu出现真正的英雄。
现在的蔑儿乞人生活很困苦,占据的草场也都很寒冷荒凉,他们曾经还算丰饶的草场,都yǐjīng被蒙古人占据,现在的他们,真正的居无定所。一个个部落流浪在北边的荒原上,再这么下去,他们将和北边那些拥有着古老的血脉,却根本不zhīdàoshímeshíhòu会消亡在草原上的部落没shíme两样。
现在,他们勉强还能作为一个部族出现在这里,谁zhīdàoshímeshíhòu,蔑儿乞人还méiyǒu全部消亡,但这个部族的名字却yǐjīng先他们而消失了……
所以,脱黑脱阿虽然méiyǒu像塔塔尔人那样向zìjǐ的仇敌低头俯首,但他们yīyàng无法要求更多。
而且。这位蒙古将领,名声yǐjīng在草原上传开。那位尊贵的人的仆从,最信任的将领,在击败乃蛮部之后,将塔阳汗的妻子,乃蛮部的可敦赏赐给他。
这个蒙古人还是鞑靼人汗王的安达,其实最让脱黑脱阿信服的是,这个人曾经带领着汉人战士出现在阔亦田草原,那一战,以他所率领的乃蛮部,蔑儿乞人,塔塔尔人联军大败而告终,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将军,脱黑脱阿安慰着zìjǐ。
实际上,可以说,这样一个人yǐjīng完全有资格跟任何草原上的贵人坐在一起,平等的交谈……
所以,脱黑脱阿很快便来到木华黎的帐篷,与他商量了很久。
最终,他得到一个承诺,他将在明年春天,带领蔑儿乞部的战士,来到云外草原,为木华黎作战,虽然还没太弄qīngchǔ,他们明年面对的敌人是谁,但木华黎给了他承诺,只要英勇作战。
参与战争的蔑儿乞人不但有分配战利品的权力,而且,将得到一个万户的职位,这个职位处在几个部族联盟统辖之下。
有着响应征召的义务,也会在需要帮助的shíhòu,得到来自几个部族的支持和帮助。
尤其让脱黑脱阿心动的是,木华黎告诉他,只要能在明年的战争中立下功劳,也许还可以为蔑儿乞人争取到一大片草场。
木华黎强硬而又诚恳的告诉他,蔑儿乞人在将来得到多少东西,要看蔑儿乞人做了多少事情,要看蔑儿乞人的战士是否英勇,要看蔑儿乞人是否有着为zìjǐ的将来拼搏的决心。
而不是现在一句句空泛的话语,更不是蔑儿乞人有着怎样的过去,多少人口,或者是他们的实力有多么的强大,或是弱小……
最终,脱黑脱阿无奈的意识到,蔑儿乞人想要在这个部族联盟中占据一个wèizhì,现在看来是不kěnéng的了。
这个联盟在与乃蛮人的战争中渐渐成型,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而那个shíhòu,他正在为乃蛮人作战。
明年春天……
敌人是乃蛮部的残部,还是不亦鲁黑汗,或者是契丹人呢?
对南边的情形算得上是一无所知的他,根本无从确定,是谁将成为这几个联盟起来的部族的祭品……
他只能在思索过后,给出了承诺,明年春天,他将率领五千蔑儿乞人战士重新来到这里,为木华黎作战,并希望,木华黎nénggòu遵守承诺,给予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当然,在为木华黎作战的shíhòu,他们不能被当做随时可以牺牲的仆从军,一定要得到与他们的实力相匹配的地位。
五千蔑儿乞人战士,这个承诺yǐjīng算得上是非常有诚意了,依照现在蔑儿乞人的情形,能在明年春天派出五千战士,差不多yǐjīng是他们的极限。
可见,这位蔑儿乞人首领也是很果断的一个人,rúguǒ明年不能得到任何战利品,nàme蔑儿乞人事实上相当又遭受了一次重创。
送走了这位忧心忡忡的蔑儿乞人首领,木华黎也松了一口气。
接二连三的接见这些部落贵族和首领们,让他感到满足和自得的同时,也让他有着心力交瘁的gǎnjiào。
没错,现在与这些部落打交道的事情yǐjīng渐渐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而且,他的主人,大将军赵石yǐjīng决定,让他留在草原上,主持明年对西夏人战争。
自从他随主人去到大秦,一路走来,这是他头一次真正接受独当一面的重任,而在明年春天的shíhòu,他麾下的秦军将士将减少到五千人,但他并不担心完不成大帅交给他的重托……
因为草原战士将聚集起来,组成一支堪称庞大的大军,只要这些骁勇强悍的草原战士听从他的命令,西夏人一定不会是他的对手,他坚信这yīdiǎn。
méiyǒu人比他更迫切的期待明年的战事了,那一战,将奠定他木华黎的威名,而且,只要击败了西夏人,他也必将成为大秦皇帝座下几个大将军之一,除了他的主人之外,他将和其他几位大将军平起平坐。
想象一下,当拥有了那样的地位之后,他的麾下必定将有成千上万的战士为他作战,人生到了那样一个时刻,才是最酣畅的shíhòu。
而大秦hǎoxiàng并不缺少敌人,中原的汉人国家,金国,蒙古诸部,西辽,花勒子模等等等等,只要大秦不停下征服的脚步,他便会是主人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刃,可以为主人斩下一个个尊贵的头颅,征服一个个部族,让他们跪下来,亲吻主人的战靴……
畅想过后,犹自有些兴奋的木华黎招手叫过身边的侍卫头领,“叫你们查的那个人有眉目了吗?”
侍卫头领姓李,秦人中的大姓,出身定军侯府中的家将,木华黎和定军侯府的guānxì之密切,由此可见一般。
“回禀将军,那个人叫丘处机,是个道士,蒙古人很警觉,问不出shíme,到是昨天的shíhòu,有个商人进到那个人的帐篷,在那里呆了很久。”
侍卫头领笑的很狡猾,“咱们找上那个商人,灌醉了他绑起来讯问,才zhīdào那是个贼道士,手下人可真不少,shíme马匪,山匪的,多数都是绿林道上的豪强,还管那个贼道士叫道主,据说是北方道门共推的盟主,名号不小,但照咱们看,就是个贼头儿……”
“这个家伙据说在蒙古人那里厮混的很不错,是成吉思汗铁木真的座上宾,而且还是他的老师,至于此人为shíme能跑到蒙古诸部,并得到蒙古人的看重,那个商人就不zhīdào了。”
“也怪咱们心急,这个家伙同伙儿还有不少在这里,都扮成了商人,咱们再过去捉人的shíhòu,那些帐篷yǐjīng都空了,看来是觉得不妙,就都跑了。”
“还有这样的人?”木华黎皱了皱眉头。
“还不止呢,这可是些狗胆包天的家伙,还准备着过后劫掠草原上来这边的商队,坏咱们的名声,要不是大军在侧,他们还要刺杀些将领,打着破坏盟会的主意,将军,要不要咱们去将那个贼道士弄起来,好好问问?”
蒙古人竟然yǐjīng堕落至此了?
木华黎扬了扬眉毛,这样卑鄙的手段,蒙古人可从来不曾用过,那位成吉思汗的心果真是黑的啊……
思量了一下,道了一声,“现在这个shíhòu,不易轻举妄动,走,跟我去见大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