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三十二章人来(五)
(今天实在太忙,本来想将这一段结束掉的,但却只写了这么多,看来还得明天再说了,唉,人算不如天算啊,真对不住各位……)
“这就是羽林中郎将赵石?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好大的威风。”
“这也平常,听说人家十一从军,正德二十七年进京,翌年便便夺了武状元,在御前比试上,打死了东宫shì卫统领秦克简,御封羽林军指挥使,接下来平东宫之luàn,东征西讨,无有一败,若没点威风,也做不出那许多大事来不是?”
“唉,都是传闻,早知道得胜伯之能,怎么着咱也得nòng个羽林军的职位,沾些光也好啊……”
“后悔的多了,也不缺你一位,但xiǎo弟可是听家叔说了,自得胜伯任左卫都指挥使之职后,羽林左卫cào练之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就王兄这个身子骨,恐怕用不得几日,就得散了,哈哈……”
“狗屁,老子身子骨硬朗着呢……”
“行了,都别眼红,你们也不想想,自得胜伯接掌羽林左卫后,几经裁汰,能入得得胜伯法眼的可没几个,杨胜知道吧?自xiǎo跟咱家哥哥玩耍在一起,当初还只是个八品城mén官儿,后来自请调入羽林左卫,现在已是五品都尉,但你们可别只看这官升的快,据咱家哥哥说,他在河中的时候,肩膀上挨了一箭,险些没要了他的命,现在只要yīn天下雨,一条胳膊就疼的抬不起来……在得胜伯麾下当差,那是真要命的……”
“丧气话,我辈男儿,正当如此。”
“丧气不丧气的,刀枪无眼,要是那话挨上一下,看你还怎么充男儿大丈夫……”
几个人不由都是大笑,但不管怎么说,话里话外的,都透着羡慕。
“得胜伯新婚燕尔,也不知来如yù楼干嘛?”李大头终于忍不住了,yīnyīn的来了一句。
其他几个人瞅着他继续笑,李浑晃着大脑袋慢慢脸红了,恨不能chōu自己个嘴巴,果然,那姓赵的xiǎo子笑呵呵的来了一句,“李兄以为,男人来了如yù楼这地界,还能干什么?”
旁边有人接茬,“人不风流枉少年,怎么,李兄前些日子忠于职守,真就改吃素的了不成?”
几个公子哥立马吃吃的笑开了,那事传的沸沸扬扬,正是现如今京师最热络的话题之一,俨然已是一段佳话,聚会之时,总要拿来说上一说的,不过作为当事之人,日子可就不太好过了,估计在很长一段日子里,都抬不起头来。
总被这般取笑,李浑脸皮也厚了不少,将打掉的mén牙自己咽下去,还挤出几许笑容来,回道:“尔等就是下作,不能领会xiǎo弟一片好心,平白得罪了人,还笑的出来,xiǎo弟佩服啊,佩服……”
旁边几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为首的杨戍当即便笑道:“还不是要拜贤弟所赐,人家轻车简从的,若非贤弟心虚,咱们怎能认得出来?既然知道得胜伯当面,还不过去拜见,又怎么说的过去?贤弟你说,兄弟几个是不是都被人给连累了?”
“就是,就是,人家寻huā问柳不yù人知,可就让咱们给碰上了,碰上就碰上了吧,李大头还非指出来,害得咱们跟着受累,不成不成,这账有的算呢。”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拼命挤兑,本来李浑在这几个人中间心机最深,最是不肯吃亏的主,今日好不容易占了理,哪还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李浑处了下风,却也不甘示弱,不停的狡辩,一时间,几个人驻足于如yù楼mén口,却是打起了嘴仗。
不过却是急坏了旁边的瘦竹竿,听到几位京城公子哥的只言片语,脸sè慢慢变白,又慢慢变青,只是不住的在心里求着漫天神佛,千万千万,楼上的别闹出不可收拾的luàn子出来,自己也是被猪油méng了心,跟几个外乡土包子计较个什么?现在可好……他这个时候才真真切切感觉到,长安这地界和京兆府离的虽近,但这池水却不是自己可以胡luàn趟的了的。
他这里听了两句,立马转身悄悄吩咐了一句,让人赶紧到楼上,别让手下人等不知就里之下,得罪了……得罪了得胜伯。
一边陪在几个公子哥身边,找着话缝,终于chā了话头进去,“诸位公子,我家二公子已设酒相候多时,您们看,是不是……”
说的是没错,却触了个大霉头,李浑正被几个人挤兑的有些恼羞成怒,听他chā嘴,斜着眼睛就瞪过来,“咱们说话,也有你chā话的份儿?”
好在他还知道王大将军位高权重,身为嫡次子的王二公子分量也不轻,不然的话,更难听的还不是张嘴就来?
竹竿儿的脸sè这下好看了,就像开了酱坊,五颜六sè的,说起王二公子这位幕僚,此人也姓王,名申,字流川,在京兆府也算有些名声的人物,他原本是个落魄秀才,说是落魄,那是一点也不假的,十年寒窗,屡试不第,家中吃了上顿没下顿,就差卖儿卖nv了。
再傲的xìng子,到了这个时候,也有些撑不下去了,所谓穷极思变,王申厚着脸皮,跟京兆王家攀上了亲戚,不过不管怎么攀,也只能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旁支,矮了王大将军整整两辈。
既然舍下了一张老脸,其他也就无所谓了,先是与王家为幕,日夜钻营,给王家打理过田庄,收过租税,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了遍,他文章不成,却会jīng打细算,又能舍下脸皮逢迎奉承,慢慢却是得了王家二公子的信重。
说起来这人也算是个苦命之人,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老话是一点也不假,这人一旦得了势,又没了做人的底线,圣贤之书上的教诲就都抛了个干净,加之王家的二公子没旁的嗜好,就是有些好sè。
王申投其所好,很是出了些馊主意,为二公子添了几房美眷,首尾处置的干净利落,这么一来,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二公子的心腹,之后,也为二公子出谋划策,跟王家嫡长子过了几招,让二公子在府中的地位节节攀高,不几年,便成了二公子的左膀右臂般的人物,二公子更是每每皆以幕友称之,着实是高看了他一眼。
而在京兆府地界,王申也得了个绰号,古竹先生,听起来孤高雅致,但sī底下,谁不知道,言外之意,寓其皮厚心黑,水火不侵,而其人也是枯瘦无比,正是一棵已然老死的竹子形象。
对下傲慢如老爷,对上谄媚如奴仆,自然让人厌恶无比,而王家在京兆府的威势却又助长了这等人的气焰,变得越发的变本加厉,之前种种就是明证了。
但对着几位长安城土生土长的世家子,不管他脸上怎么挂不住,这口气必定也只有自己咽下去的份儿了。
而与此同时,赵石也已经到了楼上,楼上的场面那就不用说了,剑拔弩张,殿前司的几个人都拔刀在手,呲牙咧嘴的,不停咒骂,让李匪几个束手就缚,李匪几个人也亮出了刀子,不时回骂,半点惧sè也无。
赵石上来一瞧,楞了一下,他可是丝毫没有想到,上来见到的是这么一个场面,刘方武三人也是愕然驻足,两个护卫立马机警的站在了赵石身前。
那边李匪已经瞅了过来,立马哈哈大笑,高声道:“赵兄弟,总算把你给等来了……”
那边几个人闻听,也是转头看过来,在赵石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瞅着刘方武几个腰挎佩刀,身材健硕的样子,脸sè都是一变,这可不是什么武侠片,里面的人一个个都能持刀挎剑的横行街市,无人搭理。
这里是长安,天子脚下,能够佩戴兵刃的只有天子亲军以及权贵府中的家将而已,其他人等一概不成,当然,书生们佩戴的饰剑又另当别论。
那几个殿前司的兵卒心里不由有些忐忑,说不得,就又将名头搬了出来,其中那黑脸汉子上前一步,厉声道:“这几人身怀利刃,图谋不轨,我殿前司禁军正要拿下拷问,无关人等,一概退避,否则以同党论之。”
赵石皱了皱眉头,暗道,李老四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就他那身份,怎么就在这里闹上了?
不过心下虽是不喜,但殿前司禁军的名头却吓不住他,索xìng冷笑了一声,“殿前司禁军?可知这是哪里?羽林军,长安令尹衙mén,都是吃干饭的不成,让你等来捉贼捕盗……
身为殿前司禁军官兵,在天子脚下亮刃械斗,可知死字是怎么写的?”
两顶大帽子扣下去,语声中已满是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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