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涛坐传功长老对面，难得把态度端正，他摘下墨镜：“怎么这么急催我回来。”
传功长老打量了一下观涛，缓缓开口：“我知道你不喜欢在宗内，也不愿意接任我的位置。”
观涛没有接话，他知道后面才是重点。
“自你之后，咱们峰已经很久没有新的三境了，紫鸿一心只为自己，也去了他处，如今这峰内只剩我一个人，倒是有点像我年轻时的样子。”
“是他们不争气，与您无关。”
传功长老摇摇头：“我在位多年，没有带好开阳峰，如今老了，怕是没有机会再看到开阳峰中兴的那天了，只是战事将至，哪怕你不愿意，我也希望你能扛起开阳峰的担子。”
观涛皱了皱眉：“宗主峰那边都没有明确的消息，您怎么这么肯定。”
“你不会以为宗门钱多到没地方花，所以让你买一艘战舰吧。”
观涛沉默片刻后问道：“您希望我怎么做。”
“我知道你要带一批弟子走，那就让他们轻易不要回来。”
这句话意味着，哪怕宗门征召，这批弟子也不要回来，算是留在外面的一批种子。
观涛看着传功长老浑浊的双眼，仿佛看见了一位时日无多的普通老人，他想起自己刚入峰时，就是传功长老在支撑开阳峰，哪怕他如今已入了三境，开阳峰这座大山仍然压在这个老人的背上，压得他直不起腰。
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只是点头道：“我知道了。”
“去忙吧，我累了。”
观涛对着传功长老行了一礼，飞离开阳峰。
桃树下，传功长老的身影越显孤独。
刘启特意找到宋钟，打听关于飞舟的事。
“飞舟？”宋钟一脸鄙夷：“那叫战舰，听说是外事长老从中境弄来的宝贝，其他峰都在抢。”
“战舰？”刘启回想飞舟霸气的样子，觉得这名字倒是契合，他问道：“外事长老回来了？”
“当然，听说外事长老还要带一批弟子走呢。”
“你怎么知道？”
“外事长老已经发布调令了，我舅舅也出关了。”
“具体什么事情。”
“没细说，等通知吧。”
刘启回到住处，等待消息。
过了几天，峰内下令，外事长老要带领一批弟子去中境，纳灵境有二十个名额。调令中详细介绍了科技域的情况，以及宗门准备建立驻点的计划。
“科技域。”刘启发现那是一片与真武域截然不同的地方。
科技域重视科技发展，除了传统修炼者外，还有很多致力于科研的学者，他们将修炼与科技相结合，甚至有人喊出了“血肉苦弱，机械证道”的口号，他们将部分肉身替换成了机械，以此来摆脱肉身衰老的问题。
科技域由无限科研院统领，他们研究出来的部分武器，据说杀伤力堪比三境，而且他们并不在乎科技域有其他势力，因此不少顶级势力在科技域都有驻点。
看到这里，刘启的内心充满向往，这是完全不同的文明，他想去看看，他决定去报名。
第二天，刘启来到外事殿，此时外事殿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弟子，他们都对科技域感兴趣。殿内一位执事看到门口聚集了这么多人，出来维持秩序：“排好队，报名就是选拔，外事长老在殿内亲自见你们，只要长老允许，你们就能去。”
一名弟子问道：“请问执事，筛选标准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们只管进去面试，长老会告诉你们结果。”
很多本来不想去的弟子，一听见能见到长老，也开始排队，他们有的是没见过长老，好奇长老长什么样子，有的是想趁机表现一下，没准儿有机会拜入长老门下。
队伍很长，两个小时过去，终于轮到刘启了。刘启走进殿内，按照指引走进面试的房间，只不过房间内并没有什么长老，只有一面全身镜。
镜子里传来观涛的声音：“愣着干什么，过来，怎么一个个都和呆头鹅一样，进来就发愣。”
刘启平复一下心情，对着镜子行了一礼：“弟子刘启，拜见长老。”
“为什么想去科技域。”
刘启思考一下后回道：“弟子看到科技域是不同的文明，深知闭门造车是不利于修炼的，所以想去开拓视野，以期能更进一步。”
“所以你的意思是真武域不如科技域？你想去旅游？你一个纳灵中期更进一步不还是纳灵吗。”
我是这个意思？你也太会理解了吧。
刘启不敢当面吐槽，只能解释道：“是弟子没有表达清楚，真武域虽然好，但是科技域是不同的选择，也许越早清楚自己要走的路，越有利于修炼。”
“这么多弟子我凭什么选你。”
“传功长老曾给弟子一个选择，弟子希望可以不负长老厚望。”
“你一个纳灵中期见过传功长老？你知道骗我是什么下场吗。”镜子里的声音明显严厉不少。
“在一棵桃树下，有幸见到。”
镜子里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观涛的声音传出：“你通过了。”
“多谢长老。”刘启行礼后退出房间，按照指引从侧门离开外事殿。
镜子的另一端，观涛笑道：“有意思，忽悠到我头上了。”
到了傍晚，宋钟垂头丧气地来到水潭边找刘启：“师弟，你说外事长老怎么想的，凭什么不选咱们，面试连个标准都没有。”
刘启平静的说道：“我通过了。”
“什么？！”宋钟震惊。
“你怎么好像更难过了。”
“我的失败固然难过，但是你的成功让我更难过。”
对于宋钟的思想，刘启已经见怪不怪了。
宋钟好奇问道：“你和长老说的什么。”
“我说传功长老让我去的。”
“你敢欺骗长老？！”
“没骗啊，是他理解能力独特。”
刘启也好奇宋钟是怎么说的。
宋钟重复道：“我说我比别的弟子更努力，对宗门更忠心。”
“能选你才怪了，哪个弟子不这么说，你还不如说钟执事是你舅呢。”
“我现在去找我舅还有用吗。”
“你要是不怕挨揍就去。”
宋钟叹息一声，只能对水里的鱼发泄自己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