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上午十一点四十了,他从市上开会回到了局院子里了,看见几个女干部,挺着胸,穿着裙子,着高跟鞋,提着手包,嘻嘻哈哈,下班了,也没有谁人上来主动给他打招呼,说:“局长好,还是局长好,局长的好着呢,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现场上是狗多了都卧着咬人了呢,都没有一点单个遇到他的亲热气气,就像是觉得他不存在样,他心里的气一下子起来了,也像是气都封了喉样,心想,说是这些女人的地位是随着高跟鞋的高度的增加而增加的,恐怕不是吧,那要看我给他们个什么地位才是个什么地位,我喊他们站起他们就必须站起,我喊他们卧倒,他们就必须给我卧倒。
实际上,她们对局长万事宽也还是有些忌惮的,也还因为他们提前下班了,也没有什么好给万事宽好说的,就一个一个像是梭边鱼一样顺着边边梭出去了。
本来人家怕你,你就感觉到了你的权威,就已经享受到权力带来的愉悦与欢乐。
可他觉得这些女人是要逃脱他的管理,是动摇他的执政根基,就立马下令,叫来了办公室主任王二刚,说:“王二刚,王二刚,依我看,我就是养个狗,狗还要给我甩几下尾巴呢,我看你,就是屙屎糊凳子,有你不多,没你不少,聋子的耳朵,摆设了,立马查岗,对提前下班的人立马通报并且要将通报张贴到大门上,要用铁腕手段整治机关作风”。
王二刚,双手掌贴着裤,人就像是一个F字母样,眼睛一闭,腮包子一股,两个鼻孔大了些,响亮地说道:“我马上办”。
一会,王二刚就将查岗的情况通报张贴到单位大门口了。这被通报的人中,就恰有纪检组长朱天地,又叫朱脑壳。
恰好这朱老壳是抽时间提前下班回去给他女人做中午饭去了。平常,在朱老壳面前,只有两座大山,一座是万事宽,一座是屋吼头。
这都是得罪不起的狠角色。如果女人中午回来之后饭未熟,那也是麻烦事。
一次,同学聚会,大家亲眼看到,为个小事,女人对朱脑壳就是一耳光,这朱脑壳以后就唯女人马首是瞻了。
这会儿,偏巧他女人回司法局大院宿舍来了,她赶着个狗狗,戴着个墨镜,围着一条纱巾,见不少人在大门口在围观什么,也就踮起脚脚挤着看起来了,吔,通报了,吔,被通报的居然有朱脑壳的名字了,这还了得,不容分说,她一下手伸的多长,险些栽在前边去了,一把把通报给撕掉了,两扯揉两扯揉,正欲抛向空中,她又见着牵着的小狗在地上打着转转,那是要屎尿了,他就将就着这给宠物狗欢欢擦屁股了。
王二刚吆喝说:“我的妈吔,我的妈吔,你要做啥子,做啥子”,那女人却说:“啥不得了,淡然,我看的淡然”,王二刚立马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了万事宽,万事宽一听,骂道
“妈拉个巴子,横生枝节,翻天了。正在吃饭用的假牙,从口中掉落出来了,它立马又拾起装还合上。说:“这大小还是个场合呢,我还是一局之长呢,王二刚,你通知下午两点整,局里班子开紧急会议,专题研究整风肃纪的问题”。
会议在一点五十就开始了,因为在这里会议只有提前开的,这会儿万事宽脸色特别青,已经不是借了他谷子还了他糠,而是你给他妈上门了,倒插门了,日他妈了,给他当老汉了,人脸黢面黑的,也不说话,气氛有些窒息尴尬憋屈。
万事宽的这张脸,就是局里气氛的晴雨表了。有些突然,他冲着王二刚说:“王二刚,先办个交接,你要站在讲政治的高度,认真通报中午发生的情况,不准隔靴搔痒,搪塞敷衍,又给老子轻描淡写地说什么,张贴的个纸飞飞叫风吹掉了,恰好哪个在风雨缥缈中接到了,结果物尽其利,落到狗屁股上上去了,这个班子各成员,必须站稳立场,发扬伟大的斗争精神,坚决抵制歪风邪气,还我治理下的局子的郎朗晴空”。
可怜那朱天地,朱脑壳,朱调研。本来在局里他最听局长万事宽的的话了,是步步紧跟的跟屁虫,就是万事宽放出臭屁,他也是向远方挥挥手,跟着就是前进的方向。
中午他女人回家也没有给他说这个事,他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角落里悠闲的抽着烟,只是觉得今天又是阴天了,说不定还是暴风骤雨了。
王二刚才一说完,老朱一下子懵了,不禁惊慌失措起来。说:“啥,王二刚,我日你妈,你杀人把人叫醒呢,你给老子下套呢,吃柿子找耙的捏呢”。
万事宽就呵斥说:“老朱,你给我听到,这个表面上是揭扯了一张纸,暴露的却是你对本局长有不可饶恕的意见,这事,是两条不同的思想政治路线的斗争问题。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你可以当面锣对面鼓,你为什么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呢。你坦白交代一下,为什么唆使你家属将局里的通报撕掉。这个,你不承认是不行的,我要向区首长专题汇报,不要以为你与我平级了,我给你丑话说在前头哈,那真还不是包谷林里吓猴子,竹棒子敲的邦邦响,我有本事把你日弄上去,就有本事把你日弄下来。你现在要立马表态,这是不是事实,是事实是什么原因,发现问题没有,分析问题没有,改正问题没有。要不要深刻检讨,要不要将检讨书用毛笔字写起张贴在局子的大门上,要不要你站在那里当反面教员,用反面教材,现身说法,你还要组织上我耳提面命吗,你就是这等接受不同意见的能力吗,老虎的屁股就摸不得吗,对你如何处理,我是打开窗子说亮话,看你的表现呢,我现吃萝卜现剥皮,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呢”。
万事宽开炮了,还是组合炮,连珠炮,劈头盖脸地给他一歇光,这时的朱脑壳他,早就谢顶的脑门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知道这个当兵后回来在单位上称王称霸的家伙叫的是万事宽实际是万霸天的厉害,就谦恭地站起来,弯着腰,笑着,表态说:“这个,这个,这个哈,我照单全收,立马检讨,愿意悔过,悔过,再自新,自新,请求组织上你在我背后猛击一掌,让我悬崖勒马,还是处分我吧。我对不起组织你,对不起首长你”,说着说着,禁不住声音嘶哑,眼泪汪汪了,老泪在皱纹渠间顺着撵着跑,呈哀鸣状。
接下来,排山倒海的批评声铺天盖地地来了,王二刚跳出来了,他说:“你老朱,朱老壳,为老不尊,没有几十岁,也有几十斤。让了你二两姜,你却认不到称。俗话说,为富不仁,为仁不富,你是妇人之仁,政者,正也,这政字,左边是正,右边是手爪,执政的人手里持着根棍棍,男子汉,修身齐家平天下,你连自己的老婆子都还管逑不住,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要不是万首长站得高,看得远,格局大,也就是,世界级的眼光,宇宙般的胸怀,你早就帽儿落地了,刚才还在骂我,说那些,德不配位呢”。
王二刚一说完,看了看万事宽,像是给投来了赞许的目光,王二刚心想,为了这心仪的骨头,总得咬咬朱腿呢。
朱老壳憨着,万事宽说:“那你把检讨书贴在大门上,两寸免冠正面照,也贴上,以观后效”。
下来朱脑壳一切照办后,万霸天方才了结此事。第二十二章在检察局,有三只燕子,就是吴海燕,,李飞燕。
这三只燕子在男人的头上飞跃盘旋。这吴海燕,人长的倒是还可以,但是就是没有长脑筋。
罗清闲有妻子儿女,他与人家好上了,还同居了。区副姚朋子,喜欢跳舞,又特别喜欢与吴海燕跳,那是联袂翩翩起舞。
只要是他们跳起来,舞池就会宽敞起来。女人们的心思男人都懂,就都希望与区副姚朋子跳跳,至于其他的一个一个的男人们,就像是要他们的奶子吃的小孩,也像是南极大陆上的企鹅样,嗷嗷待哺,而他们视而不见,不大搭理呢。
女人门对吴海燕投去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男人们在姚朋子面前本来就是自惭形秽了,所以纵然心里对吴海燕起了逮猫心肠,心里像是猫抓一样,却表面上是漫不经心,一副泰然处之的淡然样子。
舞池中,那些小心眼的人,关心的就是谁人在和谁人跳舞了。女人的气息,女人的温存,女人的心跳,最近的最远的距离,他们都知道。
挑选舞伴会暴露出,哪个男人喜欢哪个女人,哪个女人喜欢哪个男人。
吴海燕在舞池中这么风光,风流,害苦了二锅头罗清闲,罗清闲二十四个不放心呢,看到吴海燕和那些男人又特别是与姚朋之跳舞,有时他急得是在那里抓裤裆,实在不行,就随时都将这吴海燕跟着,不让或者少允她去与姚朋子共舞。
那姚朋子,只要在舞会上,就会是一副猎人的眼光,到处搜寻温柔的羊羔,但人家却主要是奔着吴海燕去的了,只要是没有见到吴海燕,他就会打听联系呢。
后来打探到这吴海燕之所以少来了,就是因为那护皮虫罗清闲不允。姚朋子大大的不悦,却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
终于有了修理罗清闲的的机会了,就是罗清闲的原配还有岳父母,带上小孩上访了,说是那罗清闲就是当代的陈世美,要找政府副首长姚朋子处理,要是不处理,一家人就要在政府楼上跳下去。
姚朋之一想起这个舍不得将吴海燕拿出来跳舞分享的吝啬的家伙,是非法占有,是鸠占鹊巢,他脑壳一下硬起来了,觉得法不能向不法让步,说是法律是最低限度的道德呢,道德就可以在法律上边飙升了。
他一尖尖上都是气,叫人通知吴清闲来说事。罗清闲来了,头底了些,腰杆弯曲了些,才一进门,姚朋之就说:“你是,不是说你是云南的茄子,二黑二黑的了”,罗清闲说:“报告首长,你,我就是那个罗清闲首长你有什么指示批示吗?”,姚朋子黑着扳这脸说:“是政法干警,本是政府的模特儿,你是有妇之夫,却霸占良家妇女,人家有的人说的是,你导致一朵鲜花最终真是插在牛粪上了,组织我给你说哈,自己的娃儿自己抱起回,搞的不好,你披的这一身黄褂褂,这个,我政府能够给你拢上,我政府也就能够给你挎刮下来,就这样”。
罗清闲点头说:“是,是,我就自己揩擦自己的屁股了”。罗清闲他知道,这几爷子,屁股眼黑得很,随时都会给自己小鞋穿,既惹不起,也躲不起,这还是要找点药给他喂上,要不人家就会是搬开石头抓王八,再来个,棒槌敲核桃,硬抵硬,那他本大人就完蛋了。
他一狠心,觉得干脆把一个人的日字,变成两个人的目字算逑了。舞厅的灯光又摇曳起来了,乐曲又响起来了,罗清闲晚饭后将嘴巴一擦,碗一推,就提拽出自行车,直是给吴海燕说:“牛的老子呢,你快点,哪个喊你长得抽抽条条,十个见了九个爱,还有一个在打呵嗨,不为你不起,不为你不落,有人也想你呢,人家姚朋之那个组织上要你呢,要不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