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扭头,时俞就看到本该走向另一个方向的景衡和追云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刚才景衡说此等爱好?
时俞看了一眼张三,连忙和他拉开了距离,同时趁机将手中的印鉴塞进了袖子。
“督主误会了,朕刚才……”
“皇上刚才不过是在暗中窥伺微臣,因着微臣突然出来,慌乱躲藏之时,未注意姿势。”景衡接过了时俞的话。
时俞表情僵了僵,明明是事实,可是从景衡嘴里说出来,怎么搞的自己好像是在胡编乱造找理由一般。
偏偏,景衡还继续似笑非笑的问了句,“皇上想说的可是这个?”
时俞看着对方,片刻之后,摇了摇头,“不是。”
“哦,那皇上这是?”景衡挑眉。
“很明显,朕……就是在调戏身边的小太监!”
目瞪口呆的小夏子:“……”
脸上平静无波,但是眼底却十分复杂的张三:“……”
而看着一脸“我就承认了,又能咋地”的时俞,景衡噎了噎,复又笑了一声。
“皇上果然坦荡,只是不知……”景衡扫了一眼时俞的袖子,“皇上为何会出现在微臣这霁影轩外。”
时俞心底暗暗挑眉,景衡这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按照张三所说,印鉴就在景衡的书桌上面,对方不可能察觉不到。
而只要发现了印鉴丢失,十有八九会怀疑到她的头上,再加上自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儿,景衡怎么可能会猜不到。
“朕有些事情想向督主请教,不知能不能进去说?”
不管景衡打的什么主意,今日这印鉴必须还,歉她也只能道。
“微臣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皇上若是不急,可以去霁影轩书房稍待臣片刻。”
“不急。”时俞立刻摇头。
“那微臣先行告退。”说完,景衡打量了一眼张三,转身离开。
“皇上,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看来督主还没发现,您刚好能去把印鉴放回去。”看到景衡的身影消失,小夏子欣喜地开口。
“你觉得可能吗。”时俞幽幽道,“朕倒是觉得,景衡这模样,显然是什么都知道了。而且估计也猜到了,朕是来还印鉴的。”
小夏子愣了愣,“那督主为何还让您直接去书房。”
时俞皱眉思索,过了一会儿之后,摇头开口:“朕也想不明白,或许是他在书房里面留下了什么陷阱,就等着朕一头撞进去?”
总不可能是因为,景衡突然良心发现,想要大发慈悲的放过自己一马吧?
……
“本督主为何就不能放小皇帝一马?”
另一边,景衡心情不错的勾唇。
“可是督主,皇上竟然让人偷盗您的印鉴,您难道就不生气?”追云满心疑惑。
之前皇上离开之后,督主书房的印鉴就不见了,周围的守卫无一人知晓发生了什么,没人察觉任何异常。
当时督主便说,恐怕皇上拉二胡要债是假,吸引注意,乱人心神,趁机派人偷盗才是真。
再加上刚才,他亲眼看到了皇上在他们过去后,将印鉴藏进了袖中,他不信督主没有看见。
明明实证都有了,可是督主却既不动怒,也不审问,反而离开给了皇上将印鉴还回去的机会。
“即使他偷去了印鉴又能如何。”景衡话语里面透出了几分狂傲。
追云暗暗在心头思索,也是,就算皇上真的拿着印鉴伪造些什么,只怕还没能达成目的,就已经会被督主的人给发现了,可是……
“可是督主不觉得,皇上这是在挑衅您吗?”
偷东西都偷到督主头上了,皇上这胆子,变大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景衡笑容玩味,“一开始,本督主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偷的为何会是印鉴,毕竟聂时俞瞧着,倒也还没有不知死活到这般地步。直到刚才,瞧着聂时俞那胆战心惊的模样,本督主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督主,什么猜测。”追云好奇地问道。
景衡唇角上扬,眼底的笑意更加促狭,“偷错了。”
追云:“???”
“督主您的意思是说,皇上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又是拉二胡,又是偷东西,结果……”
“结果发现,他的人不仅没有带回他想要的十万两,而且还偷回去了一个大麻烦。”景衡语气里忍不住透出笑意,“你说,聂时俞是不是有些太惨了?”
追云默默在心里点头,别说,还真是!
“所以督主,您是因为同情皇上,才打算放他一马?”
“那就要看聂时俞他敢不敢进去了。”
说完,景衡停下脚步,看着眼前御花园的满目春色,眸光之中兴味十足。
“走吧,去看看皇上现在到底是在书房,还是依旧缩在那墙角。”
追云跟在景衡身后折返,看着自家督主的背影,突然感觉到一种猫捉老鼠的逗弄感。
虽然他坚定的忠诚于督主,可是此刻,也不由得对那只惨兮兮的“老鼠”生出了几分同情。唉,可怜的皇帝陛下啊,这居然还能……偷错了!
回到霁影轩。
小夏子和张三依旧站在之前的地方等待着。
而书房之中,时俞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到景衡回来,规规矩矩地站起身,“督主回来了。”
景衡扫了一眼书桌,印鉴已经放了回去。
“皇上久等了。”
“督主客气,朕也才刚进来不久。”
她刚才着实纠结了一会儿,可最后还是觉得,不管有没有什么陷阱,她都要借坡下驴先把这印鉴给还了。
可奇怪的是,进来之后发现,这书房之中并无什么异常。
不过,对方既然说了让她在书房之中等,她也不敢随便离开。万一到时候景衡秋后算账,给她安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再坑她个几万两怎么办。
“皇上刚才说,有事情要请教微臣,不知是何事?”景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从容的坐在了书桌后面。
时俞打量着对方,只见景衡神色如常,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异样,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他并不打算追究?
“皇上?”景衡又唤了一声。
时俞回过神来,笑着开口:“也没什么,就是想要问问督主,您是靠什么法子发家致富的?”
景衡正准备拿起面前奏折的手一顿,“这就是皇上的问题?”
时俞叹了口气,“毕竟欠了那么多钱,朕想向督主学习学习,赶紧把十万两凑齐。”
好吧,她就是瞎扯圆个谎罢了,如果景衡真心想要放自己一马,那就赶紧结束话题,让她离开吧。
景衡看着时俞,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眼尾微扬,继续拿起了奏折。
“其实,倒的确有个捷径。”
时俞愣了愣,这下子是真的有些好奇了,“是什么?”
景衡慢悠悠地翻着手中的奏折,抬眸看了一眼时俞,“自然是……贪赃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