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聂昭易脸色的难看程度,显然又上了一层楼,气的直接开口。
“聂时俞,你不要太过分!”
“五弟这么生气做什么,你和父皇关系非同一般,就算真的是父皇显灵了,朕相信他也一定不会对你如何的。”
而听着时俞这话,小夏子愣了愣,一时间没能完全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了句。
“皇上,五皇子和先皇关系怎么就非同一般了?”
时俞看了一眼小夏子,笑眯眯地开口:“屁股都坐灵位上了,这关系能一般吗!”
聂昭易脸色骤然一黑。
小夏子:“……”他错了,他不该问,感觉五皇子眼神都能杀人了!
现在殿门外的景衡静静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的同时,也有些感慨。
幸好自己现在在聂时俞心里面,还是个勉强可抱的大腿,对方这气死人的功夫,的确是令人佩服。
气人归气人,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自然还是要去探查一番的。
聂昭易被气的不轻,没有再选择一同前往,脸色难看的回了寝殿之中。
等时俞他们到达先皇的寝殿的时候,哭声已经没有了,而寝殿之中虽然透着几分冷意,可什么问题都没有。
时俞又传召来了巡逻的侍卫,确定了今晚并没有什么人听到哭声,让他们退下之后,时俞转身看着身后的寝殿。
虽然已经点起了蜡烛,可是在夜色之下,寝殿还是透着些许的幽暗,看得久了,心头的确忍不住有些发毛。
“有了今晚这么一出,明天关于闹鬼的传言,只会更加的厉害。”景衡站在时俞身旁开口。
“督主相信有鬼吗?”时俞好奇地看着景衡问道。
“不信。”景衡摇头,夜色之下,脸上神色平静又认真。
时俞微愣了一下,“朕还以为,督主会说一些云里雾里的话,来显得高深莫测一些。”
景衡笑了,没有回应时俞的话,反而接着开口:“那皇上可知道,为何微臣不信有鬼?”
“为何?”时俞顺着问道。
景衡盯着时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因为微臣的手上沾了太多人的血,若是这个世上真的有鬼的话,那只怕他们会扰的微臣夜不能寐,时时刻刻不得安生。”
眼前人脸上笑意弥漫,可一双眼睛却格外的认真,看得时俞一时之间,实在是分不清楚,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她相信景衡的手上的确沾了很多的鲜血,毕竟能够爬到这个位置,又怎么可能是什么手段干净的良善之人。
可是,景衡也会害怕报应吗?
景衡静静地看着时俞,这一刻,他是想要在对方脸上看到恐惧的。
可是,一双眼睛清清亮亮,更多的却是疑惑和不解。
“皇上难道不怕吗?”景衡问道。
时俞摇了摇头,“不怕,朕也不信有鬼。”
景衡有些意外的笑了一声,“微臣说的是,害怕我。”
时俞一愣,复又摇了摇头,“那就更加不怕了,督主可是朕的要努力抱住的大腿,若是手段不狠一点,自己都护不住,又怎么可能护得住朕呢。”
时俞说的那叫一个坦然,月色和烛火映照在她的眼睛里面,显得格外动人。
这一刻,景衡突然觉得,护住这么个小皇帝,似乎也还不错。
“督主是不是突然觉得,朕特别上道,打算让朕抱大腿了?”
时俞的话,将景衡从怔愣中拉了出来,“皇上倒是会窥探人心。”
“督主过奖了!”时俞笑眯眯地开口,“所以,朕是猜对了?”
景衡没有回答,只是收回目光,又看了一眼那内殿,“皇上为何不相信有鬼?”
见对方岔开话题,时俞也没有再纠缠,顺着景衡的视线也看了一眼,“因为……朕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景衡眸光疑惑,时俞没有解释,很快就带着小夏子又回了自己的寝殿。
这一夜接下来的时间,时俞没有再听见什么奇怪的动静,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后,简单喝了些粥,便离开了猎宫,前往前面的营帐。
营帐处,不少人都已经整装待发,一个个的看起来信心十足,似乎就等着时俞一声令下,然后冲进不远处的山林里面大显身手。
而在听说时俞也要参加狩猎之后,官员们一个个的都颇为意外。
“若是臣弟没有记错的话,皇兄并未学习过骑射。”最先开口的,还是聂昭易。
“的确没有学过。”时俞点头应声。
聂昭易冷嗤了一声,“既然如此,皇兄还是不要随便凑热闹的好,山林之中乱箭无眼,若是不小心伤了皇兄的话,那可就不好了。”
“无妨。”时俞淡定地摇了摇头,“朕并非斤斤计较之人,所以就算真的有乱箭伤了朕,那……随随便便诛个九族也就是了!”
在场众人:“……”这还叫做不斤斤计较吗?
虽然说只是个傀儡皇帝,可是那也是皇帝,更重要的是,现在在不少人看来,时俞已经成功的讨好了景衡,所以,既然她要参加狩猎,其他人也不好阻止。
而按照规矩,从今日开始,狩猎五日,每日里面都以两个时辰为限,最后累计猎得猎物最多的人,即为优胜。
随着一声锣响,计时开始,不少人都策马进入了山林之中。
小夏子已经拿好了弓箭,就等着自家皇上一声令下,陪着抓紧时间进入山林。
可是等来等去,没等到时俞出发,却看到她在椅子上坐下,开始喝起了茶。
“皇上,已经开始了,您难道不抓紧时间赶紧去狩猎吗?”
皇上既然要参加狩猎,那成绩就不能太差,万一要是垫了底的话,岂不是太伤颜面了!
“急什么。”时俞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今日才第一天。”
“可是皇上,其他人都已经出发了,就连五皇子也都已经去了。”
小夏子语气着急,而一旁剩下的朝臣们,也都看向了时俞。
难道皇上并不真的打算参加,只是在说笑?
时俞慢悠悠地放下茶杯,站起身理了理衣袍,就在众人以为她要出发之时,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皇上您这是?”
“罢了,还是让这些笨鸟们,先飞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