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俞好奇地打量着林太后。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宇王应该是先皇的七弟,和先皇一母所生。
听闻他年少时便入军营历练,戎马半生,手握兵权,十分受人敬重。
而先皇驾崩,景衡扶持原主登基的时候,对方因着战事缠身,没能够及时赶回皇城,等到他归来之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甚至还有人说,若不是宇王不在,恐怕如今的朝堂之中,又会是另一番格局。
不过宇王似乎并没有干涉朝堂的心思,在吊唁完先帝之后,很快又奔赴了边关战场。
林太后为何一听说宇王爷回来了,脸色变得这么难看,活像马上要见鬼了似的?
时俞心下觉得奇怪。
很快聂明宇就到了。
“见过宇王爷。”
随着宫人们的行礼声,时俞看向来人。
只见聂明宇皱着眉头,大步走了过来,虽然眉目之间,已经带上了几分风霜之色,可是那张脸却依旧能看得出来,是个妥妥的帅大叔。
一身黑色铠甲,身形魁梧,威严赫赫,扑面而来的一股子军旅之气中,还带着几分风尘仆仆之感,似乎是急切赶回来的。
等人到了近前,时俞刚准备开口,就看到对方眉头一拧,十分嫌弃地冲着林太后道:“你个老妖婆,莫不是又在兴风作浪!”
时俞:“???”开口第一句就这么猛的吗!
下一刻,聂明宇没有理睬林太后那难看的脸色,一扭头又对着时俞开口:“你个没出息的,莫不是还只知道听你母后的!”
时俞:“……”
紧接着,聂明宇又目光在宫道之上搜寻了一番,阴沉着脸再次骂道:“景衡那个死宦官呢,在哪里,本王要见他!”
时俞:“!!!”乖乖,她这位七皇叔,是不是太威武了点!
半炷香后,含光殿院中。
看着聂明宇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坐在石桌边上等景衡过来,时俞默默走到了一旁,眼神暗示了一下小夏子。
刚才宫道上,虽然聂明宇第一句就“问候”了林太后,可她却亲眼看到林太后纵使气的七窍生烟,但还是一句反驳的话语都没有,甚至最后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就离开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时俞压低声音对着小夏子问道,“母后为何会那么害怕七皇叔?”
“皇上,您不知道吗?”小夏子诧异地开口。
声音略微大了些,惹得聂明宇一个眼神就扫了过来。
主仆二人都抖了一下,时俞率先反应过来,赔着笑开口:“皇叔,您喝茶,您喝茶。”
聂明宇皱了一下眉,收回目光,继续盯着含光殿的院门,等景衡过来。
时俞这才低声继续开口:“朕该知道些什么?”
难道又是什么皇宫之中人尽皆知的事情?
小夏子声音压得极低,忙道:“当然是太后娘娘差点死在了七王爷剑下的事情了……”
听完小夏子的话,时俞这才知道。
原来先帝刚过世的那一年,虽然聂时俞是傀儡皇帝,但是不管怎么说,林太后都有了个太后的身份,一开始那叫一个飘飘然。
不仅吃穿用度上了一个台阶,而且对先帝原来的那些妃嫔们也十分刻薄。
先皇后早逝,后宫之中也没了几个位高权重的妃嫔,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家世不够,也不太受宠的。甚至有些,都还没有见过先帝的面。
林太后把她们召到慈安堂中,羞辱训斥都算轻的了,还经常罚跪挨饿。若有人敢反抗的话,便要将人送去给先帝殉葬。
后来聂明宇回宫之后,听说了这一点,又亲眼看到了有嫔妃被羞辱的自戕,便提剑直接冲进了慈安堂。
林太后一开始还想要摆一摆太后和皇嫂的威风,可是后来剑架在了脖子上,见对方真的敢动手,顿时吓得痛哭流涕,保证再也不为难先帝的那些嫔妃们,这件事情才算作罢。
“奴才听说宇王爷离开的时候,还顺手砍了帮着太后娘娘作威作福,欺压后宫嫔妃的太监总管,脑袋当时就掉在了太后娘娘面前,吓得太后娘娘大病了一场,从那之后,都不许别人在她面前提起宇王爷。”
“原来如此,怪不得刚才母后吓得跟见了鬼似的。”时俞忍不住笑了一声。
不过,在原主剩下的记忆里面,似乎并没有这么一出。
聂明宇内功深厚,耳力也甚好,自然听到了时俞他们在偷偷议论些什么。
原本懒得去管,想着任他们说,但听到时俞的笑声,就随便扭头看了一眼。
结果看到,时俞和小夏子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那模样实在是不成体,顿时,眉头再次一拧。
“给本王站直了,像什么样子!”
身体比脑子快,时俞瞬间挺直了脊背。
回过神来后才发现,这声音似乎勾起了她身体里面的某种本能,下意识的想要听令行事。
什么情况!
“这么久了,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看着就闹心。”聂明宇嫌弃地看着时俞,“都快二十岁的人了,骑射还是没有开始学吗?”
时俞愣了愣,默默摇头,“没有。”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熟悉?
就像是那句经典的: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没对象吗?
聂明宇眉头拧得更紧了,“那拳脚功夫呢,可有好好学?”
“也没有。”时俞继续摇头。
同时心头自动浮现了一句:那房子呢,买了吗?
“你好歹也是个皇帝,看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时俞:“……”
果然是不管在哪个时代,都躲不过来自长辈的嫌弃啊。
景衡一进含光殿,就看到了这么一副画面。
聂明宇坐在桌边,眉头紧皱,满脸不悦地盯着时俞,周身的气势,简直能止小儿夜啼。
而他对面的时俞,平日里面张牙舞爪的小野猫,此刻却像是被吓到了的小奶猫似的,弱小无奈又无辜地站着,一看就像是受了委屈。
景衡眼神一冷,心头顿时不痛快起来。
“虽说王爷是皇叔,可在皇上面前,是不是也该分些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