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桑和楚烟都是一愣,下意识看向时俞。
聂青桑想了想,兴奋的开口:“皇兄,您难道是打算直接下旨,宣告女子可以做生意?”
“现在并没有明文律法规定,女子不可从商,阻碍女子从商之路的,是那些人心头的成见。”
时俞微微停顿,迎着聂青桑她们的目光继续说道。
“所以,朕打算下旨,让女子可以参加朝廷官吏选拔!”
一言出,聂青桑和楚烟不可思议的看着时俞,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让女子当官?”楚烟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
别说天晋国了,就连相邻的北渊国,也从未听说过有女子当官的。
“为何不可能,从未有过女子进入朝堂,不过是因为她们没有从来没有这个机会,而并不是因为,她们的才干就真的不如男子。”
她知道,凭一己之力很难改变这个时代女子的命运,但哪怕撕破一个小小的口子,透进一丝光亮也是好的。
“可是皇兄,直接让女子能够做官,这件事情会不会太大了一些?”聂青桑神色担忧,“肯定有太多的人接受不了。”
“朕明白这件事情的难度,可它能带来的成果,远远比鼓励女子从商这些要大的多。一旦女子进入了朝堂,拥有了话语权,朕相信将来许多行业都不再是女子不能涉足之地。”
当然,她也很清楚,这样的律法一旦颁布,会迎来多少反对之声。
甚至恐怕不仅仅是作为既得利益者的男子,就连许多女子,心里面都未必能接受,但总要有人撕开那个口子。
与其找一个小小的角落,试探的扯开一点,倒不如选在最显眼的地方,让所有人都看到,这样哪怕最后失败了,至少能够带来的影响也更大。
楚烟和聂青桑都沉默了,对于时俞的这个决定,她们心底惊讶不已。
可惊讶的同时,又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从心底冒了出来。
楚烟缓缓呼出一口气,对着时俞开口:“皇上,不管他人如何,臣女打从心底敬佩皇上,感激皇上,还有……臣女想要试一试!”
最后一句说出口之时,楚烟心头一阵颤栗。
一开始她想要为自己谋的后路,是嫁进皇宫,无趣但不愁吃穿的度过一生。
后来,她想要和三公主一起做生意,她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养活自己,不再掌心朝上,祈求别人的喂养。
而现在……皇上在她的面前描绘了一个新的可能。
女子做官……
女子竟然也能做官吗?
是啊,女子凭什么就不能做官呢!
“皇兄,虽然臣妹对做官这件事情没什么兴趣,但是臣妹一定支持您!”聂青桑也立刻开口,心头同样难掩激动。
第二日,时隔许久,时俞重新出现在了早朝之上。
关于之前重伤的事情,以毒已经解了为由,掀了过去。
虽然有些朝臣们心头还有些疑惑,但是谁也没有再多议论。
而时俞关于女子可以进入朝堂的决定一公布,立刻在整个宣德殿引发了轩然大波。
“皇上,这万万不可!从未听说过女子还能够入朝为官的!”
“没错,女子就应该居于后宅,相夫教子,又怎可出来抛头露面,更惶论进入朝堂,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说的正是,哪个守礼法的女子会出来抛头露面!”
“请皇上收回成命,这件事情若是传扬了出去,必然会有损朝堂威严。”
……
朝臣们一个接一个的跳了出来,极力反对此事。
甚至还有激动者,气得脸色通红,似乎就差指着时俞的鼻子骂她得了失心疯了。
时俞也不打断,坐在龙椅之上,静静的听着这些反对之声,直到一众朝臣们说完,殿中逐渐安静下来。
“都说完了吗?”时俞看着他们。
“皇上,反正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万万不可!”
“刚才诸位爱卿们说了太多的反对理由,什么毫无先例,不遵礼法,甚至觉得女子若是入朝为官,那便是道德败坏,遗笑大方。”
时俞笑了一声,目光一一扫过朝臣。
“可是朕想问,你们到底是害怕,女子入朝为官会惹的朝纲乃至天下大乱。还是害怕,一旦她们有了这个机会,便会与你们争夺权势地位,争夺这官员身份荣耀与光彩,又或者你们在担心,若是公平较量,你们不一定比得上她们?”
时俞的话像是砸进湖中的巨石,再一次惊起了无数水花。
“恕微臣无礼,皇上这话当真荒谬,女子又怎可和男子相提并论!”
“女子们眼界窄,见识短,身在后宅之中,又如何能明白朝堂大事!”
“那到底是她们每个人都心甘情愿的生活在后宅之中,还是她们只能生活在后宅之中?”
时俞语气嘲弄,冷眼看着刚才说话的朝臣。
“你倒是告诉朕,是哪种!”
“这……”那朝臣脸色一变,微微心虚地挪开目光,“皇上,这,这没什么区别吧!”
“没有区别?”时俞目光之中的冷意更浓,“那若是朕现在下令,让人打断你的双腿,锁于牢房之中。是否也可以言之凿凿,说你拥有的只是那方寸之地,生来便无用处?”
那朝臣颤了颤,不敢再开口。
其他朝臣们面面相觑,显然还是有不少人无法接受这一点。
“皇上,微臣觉得……”
“若只是刚才那些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爱卿可以闭嘴了。”时俞打断了对方。
朝臣噎了噎,脸色难看。
见时俞这般坚决,有人终于大着胆子,将目光看向了坐在太师椅上的景衡。
“督主,这件事情,您有何意见?”
督主一直都没有开口,说不定他心里面也反对此事,只要他不同意,皇上说再多那也无用!
“早朝前,皇上给本督主下了命令,让本督主不要插嘴。”
说着,景衡目光悠悠看向时俞。
“皇上,现在微臣能开口吗?”
“说吧。”时俞挑眉。
之前让景衡不要掺和,不过是担心景衡一开口,那些朝臣们反对的话语还没出口,就被压了下去。
与其在心里面不满,怨对,倒不如让他们索性都说出来。
景衡眸光悠哉含笑,看向一众朝臣,在众人等待的目光中,一点一点勾起唇角。
“微臣觉得,不如把他们都杀了,重新挑些听话的!”
时俞:“???”
一众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