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俞立刻起身下床,房间之中连水都没有,只能用衣袖遮住口鼻。
看着蔓延的火光,她没有冒险从房门冲出去,而是费力推开了后窗,跳出了房间。
可刚一落地,便看到了身侧的人影,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容,便被打晕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破庙之中,天已经微微亮,这层层阴云间透出了几分光线,勉强可以视物。
而离她约莫一丈的地方,站着一个陌生男子。
时俞动了动手脚,发现并没有被绑上后,松了口气。
抬头看向那男子,开口道:“告诉你们家曜王殿下,朕快饿死了,让他赶紧给朕准备点吃的。”
那陌生男子皱了一下眉头,“我们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将你转移到此处。”
“别扯了。”时俞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真把朕给饿死了,你们家王爷可就没有人质,用来威胁景衡了。”
陌生男子还想要再开口狡辩,但下一刻,萧鹤云从破庙后面走了出来。
“看来天晋皇早就已经猜到了本王会动手。”
“很正常,毕竟口头上的约定,哪里比得上将人捏在自己手中。”时俞叹了口气,“只不过曜王殿下可真够狠的,直接放火,万一要是出了些意外,朕说不定小命就交代进去了。”
“天晋皇勿怪,毕竟皇兄布下的暗卫,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总要吸引一下他们的注意。”萧鹤云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时俞没有多计较,“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可有联系上景衡?”
“本王查到,景衡的确暗中到了北渊,消息已经散出去了,若是真如天晋皇所说,景衡十分在意你的安危,那今日自然会出现。”
时俞皱了一下眉头,“今日?你打算做什么?”
“本王打算以你作饵,同时引来景衡还有皇兄,然后……”
“然后诛杀萧乘风,不管景衡是否出现,都赖在他的头上?”时俞接过萧鹤云的话开口。
“没错。”
“曜王殿下会不会太操之过急了些。”时俞沉声道,“你真的确定,这么匆忙之间能够杀得了萧乘风吗?”
“本王已经等的够久了,继续等下去,只会变数过多,更何况……”萧鹤云没有继续说下去,眼底却流露出志在必得的精光。
时俞心头愣了愣,萧鹤云手中,是有什么额外的筹码吗?
看着他这模样,时俞明白,恐怕就算自己问了,对方也不会回答。转而开口道:“你如何确定,萧乘风就一定会前来?”
“本王太了解皇兄了,他性格桀骜,绝不会允许别人随意践踏他的权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他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
“是吗?”时俞挑了挑眉,“可朕倒觉得,他对待你这个弟弟,似乎容忍度颇高。”
萧鹤云皱了一下眉头,“是天晋皇提出合作的,现在这话的意思,莫不是在谴责本王太过狠心?”
“曜王殿下误会了,朕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时俞摇头,“朕不过是有些好奇,萧乘风怎么看都不像是盲目顾念手足之情的人,为何会偏偏对曜王殿下颇为纵容?”
萧鹤云冷笑一声,“或许是因为心虚吧,毕竟当年,其实父皇和母后都更中意本王,若不是那场内乱,给了萧乘风机会,或许如今登上王位的便是本王了。”
萧鹤云说的理直气壮,言语之间尽是不满。
时俞看着对方,就算萧鹤云说的是真的,可当初那场内乱,若不是萧乘风的话,恐怕现在北渊是否还姓萧都未可知。
或许当真是占尽偏爱的人,更容易觉得理所当然。
不过,终究是北渊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内情,也并不打算多管什么,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时俞只是看着萧鹤云道。
“既然曜王殿下都已经决定了,那朕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麻烦曜王殿下。”
见时俞神色格外认真,萧鹤云也凝神问道:“何事?”
难道说自己还有什么疏忽的地方?
时俞深吸了一口气,“朕……饿了,要吃东西!”
萧鹤云:“???”
“这就是天晋皇所说的重要事情?”萧鹤云脸上的表情有一丝龟裂。
“萧乘风那个王八蛋太过分了,朕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再这样下去,曜王殿下的饵,恐怕就要变成死人了!”时俞骂骂咧咧的开口。
不管接下来情况如何,反正现在她要先吃饱!
萧鹤云心头无语,破庙之中,原本严肃的气氛,似乎也因为时俞这话,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但也仅仅只是片刻,随着天色逐渐亮起,时俞吃完手中的饼,心头也忍不住开始紧张起来。
这儿应该是北渊皇城的郊外,萧鹤云到底是如何暗夜出城的,她不得而知。
但是,这么急匆匆的出城,又直接将动手的时间定在今日,萧鹤云到底有什么把握?
还有,景衡那边有没有得到消息?
甚至萧乘风……
时俞眸子暗了暗,没有等她继续细想,隐隐约约便听到了一阵马蹄之声。
破庙之中,除了时俞和萧鹤云,便只有四个侍卫,显然他们都听到了这马蹄声,每个人都警觉起来。
萧鹤云露出笑意,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破庙外,“看来,皇兄来得比本王估计的还要快。”
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萧乘风,月戈,还有一队侍卫便出现在破庙之外。
看着萧乘风走进破庙,萧鹤云理了理衣袍,似乎是想要行礼,可刚拱起手,又突然顿住,看着萧乘风笑着开口:“臣弟倒是忘了,从今往后,大概都不用再给皇兄行礼了。”
萧乘风面色阴沉,目光扫过时俞,随即又重新移向萧鹤云。
“看来,是朕平日里面对你纵容太过了。”
“现在说这些又有何意义。”萧鹤云轻蔑一笑,“皇兄,臣弟所求的,不过是皇位,如果你肯亲笔写下退位诏书,说不定臣弟可以念在手足之情上,饶你一命。”
“饶朕一命?”萧乘风嗤笑,“既然将朕引到此处,你又哪里还需要什么退位诏书,在这浪费口舌,想必是在等景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