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依珊的表情尤为精彩,一阵青一阵白闪过之后,女人不甘心地咽了口气,这才将视线放在病床上的萧允臣身上。
“允臣,感觉怎么样了?”
盯着简清的目光炽热又裸露,直到厉景彻的身体将女人完全挡住之后,萧允臣才缓缓收回视线:
“好多了,就是还有点儿发烧。”
“允臣,你身子弱,这几天就多在医院养着。”
任依珊一边说一边将带来的饭菜放在茶几上,她成了口汤,吹了吹之后送到萧允臣嘴边。
男人含住了勺子,喝的时候呛了两下,一咳嗽心电图和血压就发生了异常变化,医生立刻赶了进来。
简清还在原地发愣,只觉得病房里突然进来了好多人,还是厉景彻眼疾手快将女人从病房里给拽了出来。
他关上门时简清的视线都顺着门扇上的玻璃投射进去,有些不爽地将自己的手挡在了他的眼睛前面:
“已经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我们去吃点儿东西吧。”
简清摇了摇头:“你去吧,我不饿。”
厉景彻虽然说的是个问句,但并没有要询问简清的意思。
虽然女人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但却依然被厉景彻给拽走了。
但简清不愿意走远,两个人就在医院的餐厅将就了一顿。
说是将就,但菜品也不简单。
一楼和二楼有各地美食可以打包或者堂食,三楼则像是酒店一样拥有三百个包厢。
如果不是随处可见的“弘爱医院”和红色十字架标志,真的很容易被当成是高级饭店。
厉景彻带着简清来到三楼,点了些家常小炒和甜品之后试探性地看着她的脸色。
而简清并不说话,只是靠在椅背上,放空的不知道在看向什么地方。
“你……”
萧允臣斟酌着自己的措辞,就算是傻子也发现简清对于萧允臣的病情十分关心。
他不怕简清圣母,就怕她余情未断。
不过,简清没给他发问的机会:
“我只是单纯地担心萧允臣的病情,因为他的身体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我。”
迎上女人坦然的眸子,厉景彻给她面前凉了的茶水中添了些热的:
“何出此言?”
“事情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
厉景彻的追问让简清有些无所适从,女人眉宇间的慌乱像是丛林中的飞鸟,带着一丝惊艳和恍惚间的美。
不过,简清喜欢尽在掌握的感觉。
她给厉景彻转了两万块:
“别问了。”
手机一震动,厉景彻就知道她打钱了。
想要握住她的手放进口袋,拿出来看着手机中的转账提示,厉景彻的脸色不算好:
“给我钱我就不问了?”
简清大手一挥,又是两万。
“……”
盯着厉景彻一言不发的脸,简清补充了一句:
“后面这笔是美金。”
而后,她甜美地笑笑,倒是拉住了厉景彻停住的手:
“所以,你要听话,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听的不听。”
舌头在唇齿间打了个转,厉景彻盯着简清:
“我在你眼中就是这种人?”
“不,你在我眼中是个聪明人,是个不会为了尊严连钱都不要的人。”
一句话将厉景彻呛在原地,男人倒是没在辩驳,目光垂在女人捏着自己的手。
最后,简清也没有和厉景彻将这顿饭吃完,她吃了两口就显得心不在焉,最后买了单先他一步走了。
厉景彻看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座位,这还是第一次自己没有离席,就有人敢比自己先走的。
缓缓放下筷子,厉景彻松了松领带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他刚要打电话,一个人先打了进来。
和简清在一起的时候,为了避免自己的身份被认出来,厉景彻将手机都调整成了震动,不重要的生意全都让秦尽代管。
瞌睡遇到枕头,正好他一肚子的邪火没地方发,接起来先冲着对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
“你不是说装可怜博取同情能让她在意么,看来何公子的爱情战术不太管用啊!”
何江御是想着今晚应了一个二代们的聚会,厉景彻很久都没有出现了,想叫他一起来。
毕竟最近厉景彻神出鬼没的,大家都想知道他的动向。
可没想到,原来这位哥还在为情所困。
何江御嘿嘿笑了两声:
“彻哥,谈恋爱这事儿急不得。晚上郝晴妹妹摆了局,给我个机会,我再帮你参谋参谋呗,彻哥?
“我们的聚会你都已经好几次不来了,彻哥你可不能抛弃我们啊!”
厉景彻看了一眼表:
“位置发过来。”
……
简清离开之后去了病房,此时任依珊已经走了,萧允臣一个人躺在那里,隔着玻璃看的时候,他倒是和曾经一样,带着一种静谧温柔的美。
做了个深呼吸,简清将手里刚买的水果提了进去。
她一开门,萧允臣就转过头:
“简清,可以给我倒杯水喝吗?”
简清没拒绝,将杯子递过去的时候说:
“有用钱的地方就告诉我。”
但萧允臣却在接杯子的时候拉住了简清的手:
“简清,我就知道你还关心着我。就算最后任依珊和我结婚,我心里也只有你。”
“别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你恶心人啊,”简清想要抽走手,但萧允臣握得很用劲儿,“当初的事情我没有任何印象,只是从小到大周围人都是这么说的,我也是出于礼貌才来看你,你别蹬鼻子上脸。”
“没有印象?”
萧允臣冷笑一声:
“我为了你,身上带着永久的疤,给你当了几年的移动血库,现在你给我说你不记得了?”
心烦意乱,简清用力甩开他的手要走,萧允臣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简清!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从来都没有为我流过一滴眼泪,你太过分了!”
身形在门口一顿,简清感觉无比疲惫,脑袋晕得厉害,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周围的世界好像都暗了下来,萧允臣的话好像要撕裂她被藏在心底最深的伤疤。
捂着隐隐作痛的头,简清强装镇定:
“我也想为你哭啊,可是你就是不死啊。萧允臣,我警告你,现在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是你背叛了我们的婚约,别站在道德制高点绑架我,我没有道德。”
她转身就走,关上门大步大步走向电梯,但还没进电梯门,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