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知作势便要出门。
却听,江老夫人气急败坏喊了句:“给我把她抓起来!”
几个虎背熊腰的嬷嬷已包围了过来。
江云知冷冷的盯着对面几个五大三粗的嬷嬷,冷笑道:“侯府可真是洞天福地,连嬷嬷一个个都珠圆玉润的,比不得这寒山寺,我和母亲多年来日日清汤寡水,亏得我还是什么嫡女,这事闹出去,岂不是一桩丑闻。”
江老夫人气的发抖发抖,握着拐杖的手青筋趵突。
这死妮子还真拿捏住了她的七寸。
江云知可以不要脸,她不能不要脸,整个侯府不能跟着一起没脸!
旁边的江绮罗本准备煽风点火,见祖母怒气冲天,她嘴巴嗫喏了下却是半个字也不敢说出来。
“你要怎地?”江老夫人疾言厉色,眼神凛冽。
好!
扳回一城。
江云知淡漠一笑,“既是你们来接我母女归宁,那自然要有个样子,也不奢靡什么,今日只需要准备八抬大轿将我们接回去就好。”
江云知粲然一笑,眼底却没多少笑意。
“祖母要是没什么意见,提早准备则是,莫要等会闹出丑闻来,只怕为时已晚。”
江绮罗炸雷一般嚷嚷,“你什么身份啊?八抬大轿,美得你!”
知道对方是个不好招惹的,更何况如今婚约在即,倘若果然闹出丑闻来,倒真是棘手的事,她沉着的扫了一眼江绮罗。
“绮罗,你也心平气和点儿,今日咱们本就是接他们母女回家的,”她昏花的老眼看来格外犀利明澈,“劳烦小侯爷,你们先出去吧。”
江绮罗听老夫人这样裁决,心头火起。
“她明明……”愤怒漾出眼底。
江云知凑近,挑衅的笑,“明明如何?二小姐你可有真凭实据?”
是啊,那屠夫不在附近,想是吃腥后逃之夭夭了。
再纠缠下去,岂不是成了自己无理取闹。
更何况,老夫人有言在先。
且等送了江云知回家,再慢慢折腾她。
江绮罗镇定下来,得意一笑。
旁边的应景宏用嫌恶的眼神扫视了一眼江云知,已夺门而出。
看应景宏离开,江绮罗着急的叫一声“小侯爷”,也匆匆追了出去。
须臾,江云知和胡氏已进入轿厢,她看着外面无边春色,看着那如浪涛一样波澜起伏的山峦,心头却逐渐松弛下来。
不管怎么说,能回去就好。
如今手头还有一笔钱,这都是平日里省吃俭用节约下来的,在寒山寺里,江云知学会了辨识中草药,每个月都会将采集到的草药送到生药铺去变卖。
钱的事,暂时不急。
寒山寺距侯府并不远,两个时辰后,众人已到了侯府。
云知被一个嬷嬷领到了后院一个破败不堪的屋子,这屋子吹风则四面风来,下雨则淅淅沥沥,完全不能居住。
还好,这一切前世她都心知肚明。
“老夫人的意思,小姐先在此处住着,”那嬷嬷哂笑,斜睨一下他们母女,“三小姐即将及笄,府上往来宾客比较多,二姐儿没事儿不要乱跑,免得冲撞了贵客就不好了。”
“知道了。”江云知爱答不理的点头。
那嬷嬷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大家满以为江云知会怨天尤人,会找老爷或老夫人抱怨,却哪里知道江云知很快就将屋子收拾了出来。
是他们让自己在后院蛰居的,没必要自然不需要外出了。
夜幕降临,江云知拿出毛笔,开始算账。
根据前世的记忆,如今米行内的米价应该是一文钱一两,四个月后,将会有灾荒,米家会翻五倍,她扒拉一下算盘珠子,准备将这几百两全部都用作投资。
核算完毕账目后,江云知这才和衣而眠。
外院,江绮罗却难以成眠,“母亲,你看看她那轻狂的样子,真是气死我了。”
“你就是这点儿不好,平日里多学一学母亲,此刻你就弄死了她倒脏污了手,静观其变吧,对付她不要操之过急。”
芳姨娘本是老谋深算之人,自然有一肚子的阴谋诡计。
看芳姨娘这么说,江绮罗这才抿唇一笑,“那婚事?”
“婚事自然是你和小侯爷的,她算是哪根葱啊,一切听母亲主张。”芳姨娘抿唇一笑,轻轻拍一下江绮罗的后背。
江绮罗这才安心睡下。
翌日清早,江云知随意收拾一下就出门了,她找了最大的米行合作,购买完毕,索性用剩余的钱租赁了米行的一个空库。
如今只需要等三个月以后饥荒到来。
米行的掌柜和母亲是老乡,此人是生意人里头最老实巴交的,结束这一切,周掌柜将要是送到了她手中。
“三月后姑娘记得来取,否则就要另外算租金了。”
“不碍事,我定会暗示来取走,对了周掌柜,”江云知看着周掌柜那双亮堂堂的眼睛,“却不知道附近哪里有戏班子?”
前世的记忆里,江老夫人最喜欢看堂会。
如今她就找戏班子到家里去“热闹、热闹。”
“姑娘顺着这条街走,尽头就是锦春堂,物美价廉老板人还好说话,童叟无欺。”
辞别了周掌柜,江云知不一时就出现在了锦春堂,她定了戏班子,这戏班子会在明日江绮罗的及笄礼上出现,他们将表演别开生面的节目给大家。
预付金给了戏班子掌柜后,江云知这才说:“这是生戏,还劳烦掌柜的好好彩排表演,将来我还有奖励。”
“姑娘放心好了,说到表演我等可是老把式,总要给您弄得满堂彩才是。”
江云知处理好这一切这才回家。
到侯府门口,就看到了江绮罗。
江绮罗打扮的花枝招展,这么对照一看,江云知显得寒酸极了,她穿的还是多年之前母亲亲手做的衣服,颜色已经略微发白,怎么看怎么寒酸。
而江绮罗呢,自然花枝招展。
“姐姐在后院生活的怎么样呢?”江绮罗笑嘻嘻的看向江云知,双眸写满嘲弄与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