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吕禾枢就开始狂笑。
笑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笑她自不量力异想天开。
更笑他自己,笑他爹,笑所有败在江清月手中的人。
笑到最后,那两个红漆漆的窟窿开始冒出殷红。
江清月偏了偏头,抬手揉了揉被笑声刺得生疼的耳朵。
目光瞥见斜后方的人,她抬头认真地问了一句。
“很好笑吗?”
慕容怀面不改色地拂去她腮边散出的一缕青丝,俯身在她耳侧沉声:“不好笑,因为父皇的话,我也要杀。”
这句把江清月哄高兴了。
吕禾枢听到旁人的动静,忽然停下笑声,身体在架子上挣动了两下,抬头朝侧前方寻去。
“父皇?还有谁在这?九皇子?”
“哈哈哈哈,你也疯了,你们两个都疯了!”
吕禾枢笑得停不下来,哪怕最后笑到干呕,也再努力发出狂笑。
江清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半响微微皱眉。
“啧,聒噪。”
慕容怀在她身后出声:“那就不在这里的好不好?这人声音难听,长的也不好看。”
江清月挑了挑眉,扭过头看向他,瞬间展露笑颜,“好好好,不听他也不看他,我看你,听你。”
慕容怀唇角浮出一抹愉悦的弧度,牵起她的手转身往外走。
邢刻升与刘峰潜关在一处,江清月去时,正用着肤下游丝刑。
上半身的皮已经游过一遍,此时两人都被绑在老虎凳上,大腿根扎入一根纤细如发的铁丝,顺着皮肉从另一侧扎出来,再用力拽着往下走。
铁丝如利刃割开薄薄的一层皮,但因不掀开,所以剥起的皮又很快错位地重新与肉长在一起。
两日一遍,刚长上,便割开。
江清月听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快要走到铁栅栏前时,被慕容怀转身拦下。
“怎么了?”
慕容怀摇了摇头,只问道:“今日可有想对他们说的话?”
江清月垂眸,思忖片刻后点头:“有。”
只听慕容怀一声叹息,而后抬手,捂在了她眼上。
“行刑的画面不好看,你就在这问吧,他们听得到。”
一只手掌哪怕横着都几乎把江清月那张小脸盖完了,只露出一抹樱唇,还有些削瘦的下巴颏。
慕容怀定定看了几眼,心中暗想该再将人喂胖些才好。
江清月拉开眼前的手,望着慕容怀那双眼,轻轻地摇头。
御龙卫听见外面的动静就提前做起了准备,江清月走过去时,看到的并没有什么血腥的画面。
邢刻升和刘峰潜被两块粗厚硬挺的毛毡布盖着,不该露在外面的全都遮得严严实实。
江清月没靠太近,只是站在两人面前不远的地方左右打量了下二人惨白的面色,而后目光幽冷地勾起唇角。
“刑大人可认得我?”
邢刻升痛得意识模糊不做回答,被御龙卫往鼻子里捅了一滴醒神液。
寒凉窜入大脑的瞬间,江清月拎着一旁御龙卫递来的铃铛,在他眼前一晃。
银铃声响,江清月轻笑出声:“今日若答不了话,那我就下次有心情了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