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舟漠然不语。
“‘地下’是个什么地方?那是个吃人的地方!你让妈咪跟着你去那里,不出什么事还好,若是出事,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秦以舟依旧默态。
他低眸,在认真思量着他的话。白染说的没错,他不该让白洛有一丝丝陷入危险的可能。
他该派个人在她身边跟着的同时,有任何不利动作都要向他报备。
猛的——他转念一想。
“我派去保护你妈咪的保镖已经三天没有任何消息了。”
“......”
次日一早。
秦以舟查到了两个保镖双双毙命的事情,凶手做事不留余地,甚至可以称的上狠毒绝辣。
他身体很少凉透了个遍,可如今,是真的抑制不住了。
这是孙尚香派人做的,他的人杀死了保镖,一定也对白洛动手了。
可白洛现如今安然无恙,一的可能性是她受到伤害并不重,二是孙尚香只是想解决保镖,来给他一个警告。
可不管是两者的哪一项,秦以舟都觉得他不能好好保护白洛,以至于她在自己身边到处碰壁,受伤。
副公司。
“白总,最新一期的秋季板报已经做好了,从今天可以正式贴合在珠宝企业的大厅了。”
“白总,这里有和加工厂合作到期的停止。”
“白总......”
“停!”
仿佛这句话解救了白洛,让她在水火之中可以歇一口气。
但再多么要急的事,也比不过他们这次的秋季联名珠宝。
是她亲自请求和陈氏合作的,本抱着报恩心态,可她总觉得好像在渐渐拖大腿呢?
不,她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
“咳咳,陈总?”白洛敲响了给陈沐阳准备的办公室门。
陈沐阳抬抬头,“进来。”
白洛此刻准备了深切的歉意,唇角微笑礼仪上扬,坐在了他对面。
诚恳的,一字一句道,“我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在状态,也因为我耽误了咱们组里不少的进程。”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解决?”陈沐阳手头上的事情没停,甚至都懒得抬头望她。
“你开除我吧。”
开除她们秦氏,不再拖陈沐阳这个好苗子的后退。
陈沐阳成功被拉拢思绪,抬头,“白洛,你在搞什么?”
呃......她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秋季联名赛季很快就要开始了,他们这条很长的路才走了三分之一还不到。
她有愧他们的信任,也不想再拖累。
陈沐阳冷笑出声,这是他唯一的面部表情,“白洛,既然你现在想放弃,那从一开始又是何必呢?你是个专业的设计师,更是个专业的企业管理者,不管你什么原因,你应该能体会到半途而废的磨灭和懦弱。”
是啊,赛场上都是不管原因的。
不管你什么愿意,你输了就是废物一个,更遑论是没有输在终点的原因。
她开了开唇又复杂放下,这么一来一回,白洛直接干脆一点,“可我拖累了你,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好准备,我怕你会输。”
怕他们匆匆准备的作品会难登大雅之堂。
想到第一次见到那女孩的惊艳作品,陈沐阳想想,还真是看错了人。
“所以说,你是怕输,才想放弃比赛?”
白洛很认真的想了想,意思虽不完全,但总归是相近了。她点点头。
这一下,陈沐阳的心才算真正凉了半截,世界变得一片灰暗。
他起身大动作收拾了桌上的,成果,转头气愤指着她,“我看错你了!”
他大步往外走去,走到门框处却突然停了下来,又转头朝她望去。
“你既然这么胆小鬼怯懦怕输,我明天就订机票回m国,不陪你玩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了!”
留下这话,他身影这才消失在转角。
白洛皱成了八字眉,慢吞吞拖着身子坐在了陈沐阳方才位置,气馁趴了下去。
“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受到拖累牵连啊?”
她微叹一口气,转过头去,视线定格在了一纸设计稿上。
上面的原件修修改改,最终沉呈现出了一个劳作人民辛苦的果实,一旁利用枫叶增加凹凸感,总体朴实无华,是个很棒的作品。
玻璃门被人敲响,白洛忙的抬头望去,是仇母。她神色立即黯淡了下去,继续收拾着桌上纸张。
仇母见到白洛也有些好奇,“这不是陈总办公司吗?”
“是。”
“哦,我还以为我进错门了呢,我来给他送杯咖啡,他人呢?”仇母好奇着,将咖啡放在桌面。
白洛也好奇,仇母什么时候和陈沐阳渊源甚广了?
许是见到白洛眼中的疑惑,仇母开口解释道,“哦,是这样的,您走的这两天,陈总每次都加班到很晚,我正好在,就多帮他倒两杯咖啡了。”
“他每次都加班到很晚?”白洛眼中闪过惊诧。
寻常员工,见到老板不在早就该提早下班的提早下班,该水稿的水稿了。
陈沐阳虽不是员工,但总归性质都一个样。
仇母上前一步跟着收拾桌上散乱稿子,“是啊,每次过来见到陈总,都是心烦意乱的一个劲往垃圾桶仍纸。”
话落,白洛这才将视线定格在垃圾桶。
果然!设计这个行业都是废纸的!满满一垃圾桶,丝毫不夸张。
仇母歪歪头回想着,“陈总有一天为了找些灵感跟我聊天,说每个人在这世上生活都有各自扮演的角色跟意义,而他的角色就是脚踏实地的在一条阶梯上一直往上走,纵使可能会摔个粉身碎骨,但至少他走过了那条路,在继续走下去,反倒是添了坦荡。”
“那我的角色是什么呢?”
白洛听了感触极深,视线又不自觉望上了桌台上厚厚一堆的设计稿。
“他跟你说这些话,无非就是他已经到达了峰顶,仍站在中央的阶梯上跟你说这些话罢了。”她感慨道。
或许没有那件事情,她根本不会认识向陈沐阳这样规范自律的管理者。
他的境界早已达到峰顶,而她还在半腰,她本就拖累了他,就更不能死抓着不放了。
这对他不公平,她也过不去心中这条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