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走了无数繁琐的程序才带她离开拘留室,回到房间的那一刻,白洛还是恍惚的,仿佛经历了昨夜的事情,如同过了半个世纪般那样长久。
白洛已经哭干了眼泪,她还是抬眸去看一脸疲惫的秦以舟,沙哑的嗓音道,“秦以舟,你嫌弃我吗?嫌弃我是个杀人犯,我......会坐牢吗?”
她不知道。
不知道他会如何做想,心里所有的自信,在昨天那一夜,也得知他们三个死亡的时候瞬间瓦解。
秦以舟就这样在她面前,抬手将她额前碎发别在耳后,轻声安慰,“放心吧,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便都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会处理好那边的事情。”
他说完就离开了,离开了约莫半个小时,仇母,江凝,都来看她了。
以最积极乐观的心态向她讲无碍,还说,是秦以舟叫他们来陪着她的。
果然。
秦以舟没有骗她,他日兴夜寐的处理,这件事果真在逐渐的好转。
白洛沉到谷底的心情,也在跟着日渐好起来。
但,秦以舟依旧还是很忙,终日的忙,白洛所不知的,她不问,而是等着他说。
这天,秦以舟通知她一件事情,那就是去一个家宴,据说他们是个世家,并且在白洛这件事情上给予过很大的帮助。
白洛朝他点点头,问,“不过,去了,要不要带些礼物?还有......”
她不自信极了,一连声的朝他询问各种事情。
秦以舟突然拦住她的话,尽量用一种平和的语气叫她放松下来,“没关系,就是普通的一场家宴,就当做是平常心境,嗯?”
白洛点点头也就释然了,他带着她和白染一起去了,答应的时候爽快,可真正到了地方,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因为前夜的事情,她心有余悸,那几夜,整个人绝望至极,频临一种崩溃的边缘,是秦以舟将她从深渊里拉了出来。
车,到了别墅门口。
别墅装修以及外围,都可以用气派来形容,毕竟,整个苏家,在最小孙女的那一辈的祖爷辈,是当过功勋之将的。
可当她真正进去,望见那个最小孙女的时候,她突然怔住了。
是苏柔,她上来就给秦以舟一个大大的拥抱,秦以舟虽没拒绝,但也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拒绝举动,就直立着不动等着她起身。
白染小心翼翼拉了拉她的衣角,“妈咪,你怎么啦?”
白洛这才恍惚回神过来,她慌忙摇摇头,觉得这样就能掩饰自己内心的疑惑不安,“妈咪没事。”
秦以舟朝她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腕,便带她坐在了沙发上休息,他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问她,“你怎么了?”
她......怎么了他不知道吗?
即使是这样,白洛还是摇摇头,决定将不高兴都掩埋进心里,却还是迟疑着,“苏柔,和你什么关系?”
闻言,秦以舟回头望了望与家人打成一片的苏柔,“她就是苏家的孙女,是和我有两年一直待在一起的表妹,你的事情也是我叫苏家出手帮忙,才得以有些解决的。”
有些解决。
这四字立刻牵引了白洛的思绪,她猛地回头朝他望去,“你是说,这件事还没得到有效的解决?”
秦以舟神色暗淡了些,颇有些无奈的点头,“这件事倍受关注,想解决起来也不是易事,至少得真正调查出来他们属于意外死亡,并且你是做正当防卫才行。”
这件事,得走法律程序也必须得走,法律程序法律的威严是不可触犯的。
虽然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她将匕首捅进三人腹部时也均无重伤,可,听见秦以舟这么说,她还是伤心了一下。
她郑重其事地盯着他的眼睛,问,“如果他们三个不是属于误伤,而是被我有心伤害的,在法律程序上我要被执行一面抵一命,你会怎么办?”
她,在很认真的问他。
秦以舟你只是微垂着眸,一时间却也想不到有效的回答来回应她。
便也只能充耳不闻。
“开饭了,秦先生、白小姐。”
佣人的声向落入二人耳中,打断了空气中难耐的尴尬,白洛怔地了一下,就没再看秦以舟一眼,走去了餐厅。
餐厅装修的也很是豪横,和秦家比起来简直不相上下,最威严的,还属坐在主位坐,那个银胡一掌,身子硬朗的七旬老头。
他,看样子是苏柔的爷爷,可每当望向白洛一眼,她都能感觉到身上有如实质的光,他,好像不太友好。
想着,坐在主位坐的老头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秦以舟的碗中,“以舟啊,你可是比两年前更加俊逸不凡了呢,听说秦氏也被你打理的有声有色,当真是秦家之福啊?外公真要谢谢你呢!”
秦以舟优雅的擦去嘴角边的黄渍,放下餐叉,坐直了身子去回应他,“外祖父过奖了,我这些年也一直在尽自己的本能来打理秦氏,不用谈谢与不谢。”
???
白洛听见二人对话,心情本该没有任何起伏,可听见外祖父三字时,她突然抬眸去望了外祖父一眼,她的惊诧在所有人的眼中,变成了没有家教。
她也知道了自己的鲁莽,忙的道歉,“抱歉,你们继续。”
她以为这件事就会这么过去了,可外祖父,却不会因为她的鲁莽而继续他的动作。
外祖父猛地将筷子放在桌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在他还未开口时,苏柔已经有了动作,她慌忙跑到外祖父身后,替缓和着后背,她笑意盈盈,“爷爷别生气嘛!生气多了对身体可不好。”
外祖父立刻接话了,“我不生气!你看看我能不生气吗?到现在我算是忍无可忍了,你看看以舟娶是个什么媳妇儿?是个杀人犯不说,还这么没有家教拖秦家的后腿!”
他实在是气的不轻,脱口而出的话就整个饭宴上就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寂静。
饭宴上人很多,几乎都是苏家的祖孙,白洛深埋着头,不想为自己辩解分毫。